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落难情缘

作者:洪门十一少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209章 苦乐年华(4)

书名:落难情缘 作者:洪门十一少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1:18

李小兰从小喜欢照镜子,早上起床后,总爱把镜屏端在院里的那株荔枝树下的石台上放好,将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小瓶茶油放在镜旁,坐在屏前一边用桃木梳慢慢梳理着秀发,再滴几滴茶油放在手心,用手掌轻轻将油抹热,抹均匀了,擦在头上搓揉一番再梳;一边端详镜里的脸儿傻想着。镜上的花枝将她面容映衬得越加秀丽。

有一次,她梳好头发,正端详镜里的脸儿傻想着,这时,没想到她家那只大公鸡走来,东瞧瞧西看看,忽然发现镜里也有一只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公鸡。它试探着用嘴去啄一啄,镜里的公鸡也将嘴伸出来。

公鸡勃然大怒,竖起脖子上的五色锦毛,飞起来猛地一腿打将过去,只听见“哐当”一声响,镜屏掉在地上碎了。

过后,李小兰只能面对小圆镜来梳理头发,而小圆镜只能照出她的脸,遗憾的是不能将她的秀发全部摄入镜里。

李小兰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想着家里的那面镜屏被公鸡打碎了的情景……

耳边猛听到水莲在大声呼叫:“小兰快看,那几个人要点炸弹炸鱼了!”

李小兰顺着水莲所指的方向,只见有三个人都穿着裤衩,光着上身在浅滩上准备点燃炸药线……

又见惠能急不可待地向深水处迈进两步,想作好抢先凫水的准备。

这时,传来了李治文的叫喊声:“阿能哥,不要命了?等会要炸死你!”

惠能畏惧似的后退几步,然后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当场河水中溅起几米高的水花。未等水花落下,所有的人就如箭一般扑入水里,迅速游到河中去。狗仔和丁一广也一头扎入河湾深水里去捡鱼。

下河捡鱼除了需要擅长潜水而外,还得讲究运气。

惠能潜入水底寻找了一圈,头次就捡到一条有几斤重的大鱼,然后再潜游多次上岸来,李小兰和水莲将捡来的鱼堆在一处,估计足有十几斤。

这次惠能的运气好,捡到的鱼最多,李治文也捡到有八九斤,丁一广只捡到二三斤,狗仔仅捡到了一条小鱼。

他们上岸去掐了一两根藤条,把捡到的鱼穿成串。

狗仔看着李治文和惠能俩人手上提着这么多的鱼,打主意说:“我们把鱼全部拿到油厂去炸着吃,好不好?”

惠能正在犹豫,李治文抢先说:“阿能哥,别信他的话,上次他一个人捡得最多,我喊他把鱼拿到油厂去炸着吃,他就不肯。”

“治文仔,那一次去油厂炸鱼,不是你吃得最多呢?”

李治文想着有这么多鱼要是拿回家去,全家人可以美食一顿。他心里不情愿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征求丁一广的意见:“你说怎么办?”

丁一广怂恿着说:“油炸的鱼太好吃了,香喷喷的!”他当然是站在狗仔那一边的,况且今天他捡到的鱼也不多。

狗仔也只因肚里缺少油水,经不住油炸鱼香的诱惑与刺激,立即打了一个饱嗝。酸水涌上喉咙来他感到烧心,热辣辣的不舒服。

惠能尽管看出狗仔是在耍猾头,贪嘴贪吃想占便宜,但他想到这年月那家的生活每餐都是几条红薯一点米,炒菜只用小油扫在锅底轻轻抹过一圈,舍不得用油,差不多都是用干锅子来炒菜,肠肚里没有半点油腥似乎早就生了锈。

狗仔禁不住诱惑,抹着鼻尖上悬着的黄鼻涕与嘴上的涎水,犹豫不决地说:“阿能哥,你看呢?”

惠能只好说道:“我们先把牛赶回去,叫上阿莲妹、阿兰妹一起去吧。”

“好!”狗仔和丁一广暗暗偷笑着。

“好!”狗仔和丁一广暗暗偷笑着。

他们把牛赶回村牛栏套好后,一溜烟溜到了油坊门外,看见狗仔的大伯穿着一条裤衩,跨着两条瘦骨伶仃的长腿,头垂下去把脸埋在榨槽里,正用木铲在铲碾榨过了花生饼碎末。

老人家的屁股正对着油坊门外,翘得老高的。

几个孩子站在门外,齐声喊着:“石伯伯,鱼来啦,给我们炸鱼吃!”

“你们几个崽子,又来用油坊里的油炸鱼”石伯没抬头继续干活,从胯下看见几个娃娃手里提着鱼串子,又见有二个女娃子,急忙骂道:“他妈的,你们都先滚出去捡柴禾。”

油坊修建在村背后山一条僻静的山沟,是石伯家以前的老祖业,一共是三间依山傍水的大石屋。中间一间设有一条木榨,是油坊的主体设施。

木榨用两截直径三尺多的坚硬龙眼树树干,分别先将树心掏空后,再将两根树干面对面地合在一起做成的。榨身用八根大圆柱充当支架,再用八根横梁从上下将榨身固定住,这样就制成这种传统的榨油工具了。

在前房屋的中间竖着一个高大的支架,从支架上端垂下一条粗大的竹绳,绳索的下端悬挂着一根大木棰,专门用它来榨油。油坊右边的一间屋里设有一架水车,水车转动带动屋内的磨盘和石碾轮子不停工作,主要是用来磨碎和碾碎花生籽等原料。左边一间屋里砌有一张宽大的石炕台,平时就用它来烤干花生籽的。

另外还有两口土灶台,一口用来炒干花生籽和炒香各种油料的粉末,另一口灶用来蒸熟花生箍饼的粉末。

榨油由两个强壮男人互相配合,先将包裹好的箍饼装入木榨的腹部里,再用一块厚实的圆形青冈木板顶住所有箍饼,外面又用两层厚薄不一的青冈木枋顶在圆形木板上,再将木榨内的箍饼全部抵紧。接着在两排木枋内分别插入一块有一丈多长的尖枋,就借用油棰交替着轻磕在木榨前两块尖枋头的铁箍上。

尖枋受力慢慢挤进两层木枋里,逐步把榨内的一排儿箍饼挤紧压紧。

这样箍饼受到外力的挤压后,油脂就从榨下的肚脐眼里缓缓流出来——越流越多,流在地上的木盆里。

榨油匠用油棰轻磕一番,再把陷进去的两块尖枋抽出来,加入预备好的木枋再将空出的空间填满,两人重新抱住大油棰使劲撞击尖枋头。如此反复进行几个回合后,壮汉这才开始吆喝着,先由一个人将那根有两丈长和一百多斤重的硬扎木大油棰,朝前推向高空去,撒手后让油棰退回来,再由另一个榨油匠接住,两人同时把住油棰瞄准尖枋头,顺势撞击着。

当然油锤撞得越有劲,油就流得越快越多。一般要撞击很久,直到把箍饼里的油脂给榨干净,才算完成所有的工序。

油棰和尖枋的头部都安装有铁箍,遇到二者互相碰撞的时间久了,铁箍发热容易冒出火花来。这时猛力的撞击,能震得整间油坊好像就在颤抖着,声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能听见。

眼前石伯老了,双腿因为以前撑船,在寒冬腊月经常下河,腿关节患有严重的风湿病,而今站稳脚跟就接不住大油锤。为此,他干不了榨油的重活,只能改为专门负责碾碎各种原料、炒干面粉水分和维修油坊各种部件的杂活。

别看他年老,可这油坊离了他这老人家,还真是榨不成油的。

别说炒油花生籽和箍粉之类的需要掌握好火候,因为你炒欠火或是炒过火了,出油量和油的颜色就要受影响,而单说他干活就是一个多面手,像什么木匠、岩匠和铁匠之类的手艺活,他都会干。

平时要是遇到水碾上的车轱辘,或是木榨上的部件损坏了,需要请个木工来修理;

要是遇到磨盘上下的石齿磨平了,或是碾槽被石碾轮子碾破了,需要请个岩匠来换上;

要是遇到油棰和尖枋前头的铁箍被撞损了,或是箍饼外面的钢圈在榨油时更容易绷断,需要请个铁匠来处理,等等。诸如此类的大小事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这就离不开石伯这个老油匠来动手解决。

油坊从夏初开工,榨过花生油榨菜油,榨过菜油榨桐油,榨过桐油接着又榨乌桕籽油……

当时,尤其是乌桕籽,全是从城里的土产公司运来的,属于代加工的公家货物,村里每年一般要顺水运来一二十木船的。当货物运到码头后,装乌桕籽的麻袋和预备盛乌桕油的铁桶,全部放在油坊的内外,堆成像几座小山一般。

狗仔五六岁时喜欢爬到油坊里的麻袋堆上去玩耍,对油坊里的情况很熟悉。

榨油乃是一种又热又脏又累的苦活计,通常从夏初榨到秋末,需要榨上大半年才能完工。

工作起来,榨油匠们只穿一条裤衩,女人们知道油匠有这种不文雅的习惯,自然不能轻易跑进厂里来。

当时,惠能不知道油匠有这种不文雅的习惯,出于好意,建议叫上水莲、李小兰前来炸鱼,刚到油坊,就看见挺尴尬的一幕。

而狗仔明明知道又不说出来,难怪当时他在偷笑。

油坊周围有几分地,是石伯家的自留地,用来栽种瓜菜。

石伯扫地,常把尘土和撒落的脏箍粉扫到铲里,倒进地里去充当肥料,因此,他的瓜菜就长得特别茂盛。

夏天和秋天,南瓜、冬瓜、苦瓜、丝瓜与扁豆的藤蔓爬在沟坎上、石墙上以及屋檐上,给油坊的边上像是围了一面绿篱或绿墙,并且各种颜色的花朵开得遍地都是,瓜果也挂得到处都是,让人分不清这里是一块菜园,还是一片花园。

嫩南瓜和冬瓜可以就地在河滩上切成瓜片,豇豆借用油坊里的蒸箍粉的锅灶,只需在开水里焯过一番,捞起来再把它扔在河边的鹅卵石上晒干。

等到当天下午或是第二天下午,就由石伯的媳妇李彩霞背着背篓走到河滩上来,收回家去存放好。

或是做成各种罐装菜,留到冬天以便要么自家食用,要么就趁拿到圩市卖了换钱花。

老南瓜挑回去存放在屋阵上,等到青黄不接的岁月,用它来充饥。

狗仔、丁一广他们经常到河边来,秋天南瓜长得如斗笠般大小,他们回家乐意顺便给石伯扛上一个大南瓜送回去。

当扛上南瓜游过河时,狗仔喜欢把南瓜骑在胯下,用它当成皮球游过河。

狗仔的爷爷石南山与石伯是同堂兄弟,狗仔的父亲石雄威、母亲王彩玲养有一大帮孩子,狗仔排行老九。

有一年,狗仔家人口多,日子很难熬下去,全靠石伯送给狗仔家里两挑老南瓜去吃,才让狗仔家里人度过了饥荒岁月。

……

当时,石伯驱走地们去拾柴禾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穿上衫裤,走出来把孩子们从河里捡来的鱼,拿到屋后的水沟上来剖开肚,去除粪便再洗干净。

他剖好鱼刷好锅,几个孩子已从河边把柴禾捡来了。

石伯架好锅倒上半锅花生油,等到油煎熟了再把所有的鱼放入锅内,然后只管让孩子们守着慢慢炸,他老人家接着去干活。

锅里吱吱作响,火炉旁弥漫着鱼油的浓香。小孩子们守在锅边不停咂摸着嘴唇,馋得差点就把涎水和鼻涕掉进锅里。

过后狗仔眼看锅里的鱼快炸好了,有意想把四人支开就说:“可能柴火不够,你们要再去捡些柴火来。”

他们狡猾不过狗仔,重新去河边捡柴禾回来,发现狗仔已将锅里的一条大鱼偷吃了。

李治文看见狗仔吃鱼,感觉吃亏就骂着:“死狗仔,吃独食你想死!”

“我先尝尝,看够不够味。”狗仔争辩说。

李治文急忙伸手去,准备抓惠能捡到的那条最大的鱼。

“那条给我留着给石伯。”惠能阻拦他说。

“大伯爷,快来吃炸鱼了。”狗仔对石伯喊过后,去屋外摘上几片南瓜叶,在沟里洗干净用叶子把鱼包裹好,放在一旁蹲下身来吃。

这次四人捡到的鱼合在一起本来不少,但当时生活困难菜肴里缺油水,肚子经常饿得咕咕叫,一个人平时一顿即便吃下两三斤鱼肉,估计感觉是不算很饱的。当吃到还剩有小半锅时,狗仔和丁一广担心吃不饱,两人开始争抢起来。

李治文想到狗仔原先独自吃了条稍大的鱼,对狗仔不满意,眼前又见狗仔吃得鲁莽,吃得连鱼刺鱼骨都舍不得吐掉,只顾不停夹起鱼来不停塞进嘴里。

他感到吃亏,索性擤上一把黄鼻涕扔在锅里,目的是想让狗仔吃不成器。

李治文这么做,也会让大家都吃不下了。

他见狗仔还在起劲地吃,就骂狗仔是饿死鬼投胎转世的。

可狗仔也只是嘿嘿地傻笑着,显得无所谓。

他继续守在锅旁狼吞虎咽,一会儿就把剩下的鱼肉连着油汤,全部灌进肚子里。

然后走到油坊门外的草坪上,鼻子上依然挂着黄鼻涕,嘴里打着臭饱嗝,拍着胀得圆鼓鼓的青蛙肚,显出惬意的模样说:“吃得太舒服了!回去我连晚饭都不用吃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