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作者:煌未央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280章 云中魏尚!

书名: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作者:煌未央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19:53

感到奇怪的同时,伊稚斜心中也不免有些悸动。

——伊稚斜掌控下的幕南,也就是后世人口中的蒙古草原,位于蒙古沙漠以南的半部分;

相较于幕北,幕南占地相对更小,气候却相对更温暖、草场也向相对更茂盛。

而在本就比幕北更适宜居住的幕南地区,伊稚斜的右贤王本部所占领的南部地区,也就是河套盆地,无疑是最好的畜牧区。

伊稚斜的右贤王王帐,长年屹立于盐池边上!

再加上位于草原最南部,以及河套盆地的气候加持,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伊稚斜所直接掌控的地盘,是就连单于本人,都时不时会羡慕、嫉妒的存在。

只可惜,河套盆地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单于庭却肩负着以‘年’为单位巡视草原的政治职责不说,还往往都是带着十几二十万人,以及数以倍计,乃至十数倍计的牛羊牧畜活动;

知道单于庭不能长期留驻河套,河套也承受不住单于庭本部那十几二十万人口、数十上百万计的牛羊牧畜,单于也只得无奈的接受现实;

——让幕南地区的实际掌控者、匈奴对南,即对汉战略的最高掌握着:右贤王,占据这片肥沃的草场。

即便是这样,每逢秋后,自北方巡游归来的单于庭,也都会选择在河套盆地过冬,一直到次年冰雪融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所以,作为右贤王的伊稚斜,本该是幕南最富庶、最强大,占据着最好草场、享受着最丰厚资源,过着最富足生活的匈奴贵族。

但现如今,伊稚斜在草原的处境——无论是在单于庭、在各部头人之间的政治处境,还是直属右贤王的本部实际处境,都可谓举足维艰。

去年冬天,伊稚斜率领军队,到汉家的朝那塞打了一仗;

没打下来。

耗费了四十多日,死伤数千勇士,撤军途中甚至又冻死冻伤了上千人,却连朝那塞——连汉人的门户都没攻破。

草原游牧民族,向来信奉强者,奉行最原始的丛林生存法则。

从个人角度而言,他们崇拜武力强大者;

而对于伊稚斜这样的贵族而言,要想得到游牧之民的崇拜、尊崇,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便是带着他们打胜仗,从羊羔般温顺的汉人手中,抢回更多的钱粮、布帛,乃至奴隶、女人。

伊稚斜的父亲,便是这么做的。

三年一小动,五年一大动——基本就是一旦日子过得有点紧吧了,就往汉人的地界走上一遭。

凭借一次又一次胜利,以及瓜分战利品时,从未曾变过的公平、公正,伊稚斜的父亲,愈发得到幕南各部的尊崇和爱戴。

有那么一段时间,年少的伊稚斜甚至觉得:就算父亲直接派兵到大幕南沿,就此隔绝幕南幕北,也完全可以和单于庭‘划幕而治’,与幕北单于庭并立为‘南单于’。

但也正是父亲在幕南部族当中愈发崇高的威望,让彼时的左贤王,伊稚斜的堂兄:挛鞮军臣动了杀心。

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军臣采取了如同汉人般奸诈的手段,以‘商议要事’的名义,将伊稚斜的父亲招去了龙城。

几日之后,龙城传出右贤王密谋反叛,被单于当场镇压,右贤王及其属从、党羽,也悉数被处死的消息。

在那时,伊稚斜便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犯了汉人才有的一种罪。

——功高震主。

伊稚斜知道,父亲唯一的罪过,便是太过强大;

以至于威胁了单于庭——并非先老上单于,而是现军臣单于的地位,才被军臣阴谋杀害。

那场政变,对匈奴、对草原之民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首当其冲的,便是右贤王被单于庭阴谋杀害,右贤王一派的贵族头人们元气大伤,使得原本肩负对汉战略的幕南右贤王一派,遭受了史无前例的重大打击。

作为匈奴帝国针对汉人的战略实施者,右贤王一派遭受打击,自然就意味着匈奴帝国对汉人的战略压迫,产生了极其明显的松懈。

以至于去年冬天,当伊稚斜以右贤王的身份——和死去的父亲一样的身份,学着父亲的模样去朝那塞,去攻打汉人的关塞时,曾经近乎一触即溃的汉人关塞,却变成了整个幕南倾其全力,都看不到丝毫希望的绝望之壁。

再有,便是伊稚斜至今,都依旧在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父亲死后不久,汉人内部,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叛乱!

据说,在汉人地界的东方,七个最为强大的王联合在了一起,发起了针对长安汉皇帝的武装叛乱!

最危险的时候,那七个王的军队,甚至逼近了汉人的关中门户:函谷关附近!

作为上一代右贤王最优秀的子嗣、当代右贤王,乃至挛鞮氏王族最杰出的新生代,伊稚斜很清楚:当时,只要匈奴派出一支武装力量——不用多,三两千就行;

只要有大匈奴的勇士,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汉匈边界,那就必定能让长安的汉皇帝方寸大乱!

最好的结果,可能是汉人自此出现两个皇帝,从此内斗不休,无暇顾及北方;

最差的结果,也是汉人出现一个新皇帝——一个在叛乱过程中,求助过大匈奴的皇帝。

无论如何,对于伟大的匈奴帝国而言,都是一本万利的事。

只要派出兵马;

只要是兵马,哪怕只有一骑!

但可惜的是,当时的匈奴单于庭,还忙着右贤王‘谋逆受诛’的善后工作,根本无暇在正发生内乱的汉人地界插上一脚。

——德高望重的右贤王蹊跷死在龙城,整个幕南震怒!

军臣一开始是铁血镇压,却发现越是镇压,似乎越压不住幕南诸部的滔天盛怒?

最终,明白自己继续镇压下去,就很可能导致整个幕南都脱离单于庭掌控之后,军臣无奈选择妥协。

而军臣妥协最直观的证明,便是继承亡父衣钵,顺位继承右贤王之位的伊稚斜。

为了安抚因右贤王之死,而对单于庭大为不满的幕南诸部,军臣强忍着恶心,将伊稚斜这个堂弟——这个故右贤王之子,扶上了右贤王的位置上。

从本心上讲,伊稚斜甚至并不太为父亲的死,而感到哀痛、愤恨。

——弱肉强食,向来是草原亘古不变的真理。

军臣能杀死父亲,无论是用堂堂正正的绝对,还是从汉人身上学来的阴谋轨迹,总归都是他的本事;

父亲技不如人,被杀死也是天经地义。

作为儿子,伊稚斜为父报仇虽也是天经地义,但相比起错失了那次良机——那次让汉人陷入无穷内乱,从此无法团结一心的良机,父亲的死对伊稚斜而言,反而没那么重要。

或者应该说:在父亲身死龙城这件事上,伊稚斜对军臣的愤怒,首先是对军臣只顾着排除异己,却错失了那次打击汉人,甚至很有可能把汉人打击到半身不遂的良机,而感到怒其不争!

其次,才是从个人的立场,对军臣杀害自己的父亲感到愤怒。

由于当年,军臣以极其难看的吃相、极其拙劣的手段杀害右贤王一事,在去年冬天之前,军臣在草原各部——尤其是幕南诸部当中的威望,其实一直都有些微妙。

反倒是已故右贤王的继承人伊稚斜,得到了绝大多数幕南部族的鼎力支持。

就连‘请屠奢静待时机,强大自身,再报先屠奢之仇’之类的话语,伊稚斜都听至少十位幕南部族头人、小王提起过!

但在去年冬天的那场战争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朝那之战,成就了那程不识‘不败将军’之名的同时,也让我这个匈奴右屠奢,成为了让幕南各部失望透顶的无能者;”

“而驻扎在幕南原本最丰美、最富庶的南池,为幕南最强大的右贤王本部,如今也有不知多少勇士,在啃食着不知多少年前的腐肉充饥。”

“——就算是艰苦,我右贤王本部,也本该是幕南最富足、最不需要为生存担忧的部族。”

“但现在,你这奴隶却告诉本屠奢:在原本贫瘠、寒冷的东方,各部族之间连彼此征讨都没有,便各自过上了不用饿死人的生活……”

“是这样吗?”

说话间,伊稚斜靠坐在虎皮王椅的后座之上,双手交叉抬起,遮住下半张脸;

目光却满含阴戾,悠悠凝望向那胡服汉人眼眸深处,似乎是想要胡服汉人给个交代。

又或者,是让那些在如此年景都丰衣足食,却坐实右贤王本部艰苦求生的东方部族一个交代。

“屠、屠奢!”

被伊稚斜如毒蛇般阴狠的目光盯着,那胡服汉人肉眼可见的乱了方寸,只当即便跪倒在地,爬行上前,对着伊稚斜赤脚就是一顿亲吻。

亲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伊稚斜以手轻抚自己的后脑勺,胡服汉人愈发慌乱,赶忙抬起头,无比诚恳道:“屠奢,都是云中城的汉人!”

“是云中城的汉人,给东方的部族卖了粮食,只须以皮毛作为交换!”

“据说光是云中城卖出去的粮食,就够那些部族吃一个多月!”

“还、还有其他地方的汉人,也都在卖粮食!”

“——燕北,雁门,上郡、代郡,都在光明正大的在互市卖粮!”

“他们要的,也都是牛羊皮毛、胫骨之类的东西,并不曾要求种马、种牛!”

“这些话,都是屠奢忠臣的仆人,从最近来到盐池的汉人商队那里听来的!”

“您最忠臣的奴仆,和那些东方部族,根本没有丝毫联系啊……”

说到最后,胡服汉人已是再度匍匐在地,却顾不上继续去舔伊稚斜的脚趾了——只颤抖不止的匍匐着身,甚至还惊恐的闭上了双眼。

胡服汉人,原本是代北雁门郡,一个普普通通的佃农;

太宗皇帝十四年,匈奴主力自朝那入北地、陇右,偏师自雁门而入代地。

胡服汉人便是在当时,为上一代右贤王的部众所掳。

来到盐池之后,胡服汉人惊惧交加,干起活来也是十分卖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些野蛮的兽人当做储备粮。

好在当时,匈奴单于庭,有一位汉人国师。

中行说。

那是胡服汉人——乃至每一个被掳到草原的汉人奴隶,毕生难忘的救世主。

胡服汉人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位汉人国师,仅仅只是对故右贤王说了一句:汉人的奴隶,应该用他的智慧,而不是他的气力;

于是,胡服汉人变成了故右贤王麾下举足轻重,甚至能参加重大决策商议的大人物!

虽然还是奴隶;

虽然还是右贤王的奴隶,但奴隶和奴隶,那也是不同的。

——宰相门房七品官!

右贤王的奴隶,可比草原某些部族头人、裨小王,都还要更加尊贵!

只可惜后来,那位汉人国师失势,被现军臣单于流放至北海,整个草原上的汉人奴隶,也都遭遇了断崖式的地位骤降。

也就是胡服汉人这样的高级奴隶,被部分贵族保全,留在身边出出主意,权当是养了个智囊。

但随着去年冬天,那场让整个草原都不愿提及,甚至为伊稚斜这个人名感到不耻的战争之后,胡服汉人愈发感觉到:自己被萨满祭司们带走,而后被剥皮祭天的日子,似乎越来越近了……

“云中城。”

“魏尚?”

良久,伊稚斜面色如故的吐出一个人名,却惹得胡服汉人忙不迭点下头。

“就是魏尚!”

“打自老上单于之时,这魏尚便从不组织麾下的汉人将士,同周边部族交换货物。”

“到了今年,那魏尚更是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直接光明正大的亲自与东方的各部族,做起了粮食生意!”

“凭借从云中买来的粮食,东方的部族之间,才没有发生彼此讨伐的战争……”

胡服汉人说完这句话,伊稚斜便陷入了漫长的思虑之中。

良久,伊稚斜便如本能般,自然地一摆手,将如蒙大赦的胡服汉人挥退;

待毡帐中只剩下自己,伊稚斜却依旧是久久没能从思绪中回过神。

嘴上,也不停地呢喃着那个人名。

“云中……”

“魏尚……”

···

“魏尚………”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26523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