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作者:煌未央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264章 言于朝,则斩于阙!

书名:朕这一生,如履薄冰 作者:煌未央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19:53

不知道为什么,刘荣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岑相识,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兰且屈难小嘴叭叭说个不停的时候,刘荣在回忆。

终于,在刘荣的不懈努力下,那段尘封的记忆,也缓缓浮现在了刘荣的脑海当中。

——我们把你们想的太好了……

···

——我们以为你们会遵守基本的外交礼仪……

···

······

“相隔两千多年,强大的野蛮人,连欺压正义的姿态都如此相似……”

“千百年来,从不曾改变……”

从回忆中缓过神,刘荣刚好听到兰且屈难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最后一句话,兰且屈难就好似认命般,目光毫不躲闪的昂首对上刘荣——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深邃眼眸。

“贵使,说完了?”

不带丝毫感情的淡漠一问,引得兰且屈难面不改色的点下头。

却见御榻之上,刘荣轻轻发出一声悲叹,旋即缓缓起身;

背负双手,绕过面前的御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御阶下,看似不动如山,实则根本不抱任何侥幸的兰且屈难。

直勾勾凝视向兰且屈难眼眸深处,看了足有好一会儿,刘荣才冷不丁一声嗤笑。

旋即便嗤笑摇头着,环视向殿内众人。

“使者的春秋笔法,堪称炉火纯青呐~”

“但朕这个人嘛;”

“向来都不喜拐弯抹角的说辞。”

“——军臣在国书上说,过去这个冬天,我汉家的北地郡,没有在匈奴之国前来‘作客’时,尽到应有的待客之道。”

“说大~匈奴的勇士们,没有得到应有的善待和礼遇……”

···

“还说什么?”

“哦,对;”

“——说是作为汉匈兄弟之国当中的‘兄长’,对于弟弟的失礼,大~匈奴的精锐骑兵稍稍出手,杀我汉边将士数千。”

“权当是替作为弟弟的汉家,教训教训不懂事的仆人。”

“最后,军臣老贼让朕大开内帑,拿出连我汉家的百姓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粮米、布帛,来感谢兄长专门跑来我汉家,替朕教训不懂事的北地郡。”

“另外,为了重申汉匈兄弟之国的情谊,还让朕再给他军臣老贼,送一位公主和亲……”

刘荣每说出一句,聚焦在兰且屈难身上的愤怒目光,便会应声多出几道。

待刘荣说出最后一句,硕大的温室殿内,除匈奴使团外的每一双眼睛,都聚焦在了兰且屈难身上。

——御阶上,刘荣噙笑望向兰且屈难,目光中满是轻蔑与不懈;

御阶下,汉家众臣或愤怒,或鄙夷,或拂袖侧身,会怪笑连连。

唯独没有人——没有哪怕一个人,露出过去那般满含盛怒,却又忧心忡忡的复杂面容。

这,便是一场没有战果的胜利,一场没有斩获、没有准确杀伤数字,本方却伤亡惨重的防守胜利,给汉家君臣带来的底气。

兰且屈难想过刘荣会上嘴脸;

也想过此战过后,原本还拿‘韬光养晦’安慰自己的汉家,或许会开始尝试着将北方战略,转变的更为强硬。

只是兰且屈难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场‘没让匈奴人打进来’的惨胜,便让汉家彻底下定决心,要和匈奴撕破脸!

而且撕破脸的人,还是掌握整个汉室的汉天子……

“皇帝陛下,难道不希望与我主单于,结为姻亲之好吗?”

“要知道过去,每一代汉皇帝,都曾与我大匈奴的历代单于结为姻亲。”

“也正是这样的举措,促成了汉匈结为兄弟之国,并使两国保持多年的和平……”

“——汲黯呐~”

不等兰且屈难表达完自己的惊骇,刘荣略带些慵懒的声线便再度响起;

待拿到修长伟岸,眉宇间尽显温润,却又令人莫名心虚的正派身影再度站出身,便见刘荣略带戏谑的瞥了眼兰且屈难。

而后,便朝谒者仆射汲黯轻轻一摆手。

“为使者宣读一下朕即立之后,所颁行的第一道有关匈奴、有关和亲的诏书。”

话音落下,汲黯当即回过神,侧对向御阶上方的刘荣,面无表情的对兰且屈难拱起手。

“当今元年冬十月辛卯,诏曰:自汉鼎立,北蛮匈奴屡犯汉边,更以和亲之名巧取豪夺,迫我汉家以粮草布帛、钱金财货以贿之;

——太祖高皇帝苦异姓诸侯之乱,不得已而从之,朕祖太宗皇帝苦天下凋敝,强忍屈辱而为之。

先孝景皇帝,思及关东诸侯作乱,仍以宗女妻之、财货贿之。

然匈奴北蛮狼子野心,不以汉之仁为善,反以为汉弱,故不敢刀兵相向也。

···

朕闻战国之时,秦有说客如苏秦、张仪之流,空凭三寸不烂之舍,不费嬴秦一兵、一卒,只言语恐吓而得列国争相割城让地。

然列国以地事秦,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所得不过一夕安寝——起视四境,秦兵又至矣。

列国有力抗秦而不为之,以地事秦以求朝夕之安,待知秦之贪念无度,欲抗秦时,反城池尽失,无力为之也。

朕纵不敏,亦不愿法效六国,以将士军粮为和亲之陪嫁、以百姓布衣为贿胡之资也。

···

乃以此诏告天下者:自今日以降,凡敢再言和亲者,皆斩勿问!

言于邑,则斩于市;

言于乡,则斩于集。

言于野,则斩于水;

言于朝,则斩于阙!

下起公士,上至天子——皆斩!!!

乃告天下万民:凡汉赋、税,宁为扩军之费,不为和亲之贿。

当今新元元年,冬十月辛卯……”

···

抑扬顿挫的诏书宣读声,让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变了脸色。

——满朝公卿大臣,此刻都是涨红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汲黯当着匈奴使团的面,将那封杀气腾腾的诏书宣读完毕,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想当初,刘荣大笔一挥,定下‘绝不再和亲’的大政,朝堂内外还是议论纷纷,甚至可以说是阻力重重。

若非刘荣强行推动,外加东宫老太后也没明确反对,这封诏书最终能不能发出,都还是个未知数。

但此刻,看着兰且屈难青一阵白一阵,就好似变色龙般风云变幻的面容,满朝公卿大臣才终于意识到:刘荣看似没有意义的‘不复和亲’,对汉家究竟意味着什么……

“皇帝陛下,难道是想要破坏长久以来的和平,与我大匈奴开战吗?!”

“需知我大匈奴,纵地不阔,亦有草原万千里;纵丁不盛,亦得控弦之士四十万……”

见兰且屈难又要搬出那老一套的说辞,刘荣只不耐的稍一抬手,强行打断了兰且屈难的施法前摇。

而后,便在满朝公卿百官的见证下,促成了接下来的旷世名场面。

“匈奴,没有资格在我汉家的面前说,从实力、地位的角度出发,同我汉家交涉!”

“——五十年前,朕祖高皇帝,与贵先主冒顿单于会猎平城时,匈奴便没有这个资格!”

“在同匈奴——同贵主,及历代贵先主交涉的过程中,我汉家一向秉承以和为贵、以和为重的准则。”

“但五十年的往来,却早已让我汉家失望透顶……”

神情庄严的丢下这句话,刘荣便折过身,负手再次绕过御案,重新在御榻上坐下身。

绷着脸坐了好一会儿,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回去告诉贵主单于;”

“——我汉家,不是那触之即亡的月氏,更不是像条哈巴狗般,跟在匈奴人身后摇尾乞怜的乌孙!”

“若要和,那便带来诚意,带来友善。”

“我汉家的美酒美食,还不至于招待不好带有善意的朋友。”

“若要战,那便战!”

“我汉家民五百余万户,两千八百余万口,总还能抽出个几百万丁,陪单于战个痛快!”

···

“去年冬天,匈奴右贤王挛鞮伊稚斜,不顾汉匈盟约,悍然发兵七万叩边。”

“——这是侵略!”

“——是对和平的践踏,对我汉家尊严的践踏!”

“无论此战,究竟是否乃右贤王受贵主单于所授意,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朕,需要单于给朕——给我汉家民两千八百余万口一个交代!”

“更是给保家卫国,战死朝那塞的两千一百四十六名英魂,一个交代……”

说到最后,刘荣的语调中,已经不带多少怒火了。

刘荣很平静。

就好像是在说,哎,那什么,你欠我的那二十块钱,有空给我还了。

但正是这近乎冰冷的淡漠语调,让兰且屈难本就肩负着巨大压力的内心,再次被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汉家的小皇帝……”

“还真是……”

“一脉相承啊……”

作为匈奴四大氏族中,对汉人了解最深、出使汉家次数最多的一个,兰氏家族和汉家的每一代天子,都可以说是有所往来。

兰且屈难曾听父亲说过:汉人的太宗皇帝,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见谁都笑呵呵的,张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搞得人心惊肉跳。

至于刚死去不久的孝景皇帝,或许是因为在位时间太短——前后才不过六年,兰氏还没有机会接触。

但兰且屈难也曾偶然间,听见过那位汉皇帝的使者说:老刘家的皇帝,那可真是个顶个的又臭又硬……

今天,兰且屈难算是见识到了。

“皇帝陛下,或许有所不知吧?”

“过去这个冬天,不只是汉北地郡,多出了两千多具汉人尸体;”

“——朝那塞外,也同样有数千名匈奴勇士的英魂,回到了天神的怀抱。”

“如果非要说交代,那究竟该是谁给对方交代,恐怕……”

兰且屈难面色难看的一语,却引得刘荣下意识眯起了眼角。

片刻之后,又古怪一笑。

“不对吧?”

“朝那塞守军在战后,可是才找到百余颗……”

“呃不,百余具——才找到百余具匈奴尸首。”

“贵使张口闭口就是‘数千’,只怕是在颠倒是非,巧言令色吧?”

刘荣这话一出,兰且屈难彻底没话说了。

还能怎么办?

原本是为了遏制汉人割取首级、兑换武勋的渴望,而专门制定的抢尸之俗;

到了汉人小皇帝口中,却成了匈奴‘并没有多少损失’的佐证。

兰且屈难还能怎么办?

说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匈奴一方也死了几千人,只不过尸体都被占有抢走,拿去兑换死者生前的财富了?

别说兰且屈难是四大氏族的贵族,是下一代兰氏头人、左大当户;

即便兰且屈难是个卑贱的奴隶,也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打自己的脸。

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以强硬的姿态,争取单于交代的那些不可能完成、不可能得到汉人认可的条件?

还是保命要紧,就坡下驴,先全须全尾回到草原再说?

这个问题,对于兰且屈难而言并不难选。

——对于每一位身处匈奴权力中心的贵族而言,这都不是一个值得纠结的选择题。

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步!

因为死在汉人的地界,大单于起码还会赞赏兰且屈难至死不渝;

但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回到草原,那等待着兰且屈难的,绝对是比死亡还要恐怖千倍、万倍的凄惨下场……

“皇帝陛下的恶意,外臣会转告我主单于。”

“——既然对皇帝陛下而言,汉匈之间的和平并不值得珍惜,那我主单于或许只能通过游牧之民的方式,来唤醒睡梦中的皇帝陛下了。”

“我游牧之民,自幼生长于马背之上,生来就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希望皇帝陛下,也做好了准备,且不会因为今天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兰且屈难也不再多想了。

——如果汉人的小皇帝恼羞成怒,那就死在汉地罢!

反正到了天国,大匈奴的勇士,也绝不会过的凄惨。

若是侥幸能活着回到草原,一定要说服大单于:别再盯着西域那仨瓜俩枣不放了!

再不把汉人打疼、打怕,等汉人积蓄足够的力量,那大匈奴的荣光,就会想太阳光般消散于朝夕之间。

汉人,已经积蓄到了许多力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让汉人,继续如此安稳的积攒力量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27577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