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北的樊城外一处驿馆之中,此刻,长孙无忌正呆在了这间驿馆之中。
而此刻,三十余名陛下派遣的心腹禁军就守在屋外,将屋子团团围住。
至于刑部的差役,则被留在了最外围,对于此,一干差役非但没有怨言,反倒恨不得弹冠相庆。
数日前,长孙无忌突然一下子身染重疾,自己等人就再没有机会接近屋子。
虽然不知道那老家伙生了什么病,但是那些禁军将他们隔离于外之后,对于他们这些职低位卑的差役而言,绝对是好事情。文網
哪怕是长孙无忌突然两眼翻白,直接抽了过去,他们也不会负主要责任,主要责任应该是在这帮子禁军身上。
而那位负责监督押解长孙无忌南下的旅帅,此刻已经从驿站的厨房里边提来了餐盒。
推开了门进入了房间,之后又将那房门反锁上,这才提着盒子来到了案几跟前递给了迎上前来的长孙忠平。
“国舅,起来用餐吧”
正坐在榻上的长孙无忌听得此言,朝着这位禁军旅帅颔首一笑,起身来到了榻前。
长孙忠平将那些菜肴摆放到了案几上,当然不可能是清汤寡水的,寡淡无味的病患餐饮。
这位旅帅搞来的这些不敢说丰盛,可好歹肉食不少,居然还有半只烧鸡。
向来都是无肉不欢的长孙无忌顿时两眼一亮,又下意识地朝着那食盒看了过去。
那位旅帅很懂得这位国舅爷的思路,朝着长孙无忌小声地道。
“国舅还请放心,到得晚餐之时,末将再悄悄拿酒过来,白日里若是用这些,未免过于招摇。”
“嗯,有劳赵将军了。”长孙无忌朝着赵旅帅一笑之后,开怀大嚼起来。
案几上的那些肉食几乎尽被一扫而空后,长孙无忌这才满足地摸了摸肚皮,起身回到了榻边坐下。
然后缓缓地躺了下去,躺在榻上养食的长孙无忌看着房梁,脑海里边不停地回想着程三郎让自己装重病。
可问题是自己该装什么样的重病长孙无忌很清楚,倘若自己真的回到了洛阳养病。
必然会有无数双眼珠子盯着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此刻已然投效太子的臣工攻讦自己犯下欺君大罪。
可问题是这一路南下,自己还真的想了好几个办法,站在船头吹了大半夜凉风,愣是半点伤风受寒的反应也没有。
最后已经临近了这襄阳,已然有些急了眼的长孙无忌干脆就化装失路落水。
果然,终于出现了发烧受寒的迹象,这让浑身酸痛的长孙无忌心中暗喜。
随行的赵旅帅也终于派人往洛阳去知会陛下自己身染重疾的消息。
可是结果,上了岸之后,药都没吃,就躺了一个晚上,醒来之后,居然头也不疼了,烧也退了,整个人精神得不行。
这让长孙无忌无比的失望,连特娘的伤风感冒都好得这么快。
那此刻被困在房间中的自己还能怎么装病让他们拿个浴桶或者大盆来,自己光着腚坐在里边再来感染一场风寒不成
长孙忠平站在榻边,听到了自家老爷的叹息声,凑到了近前小声地道。
“老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忠平,你说,倘若陛下遣来医者,瞧见老夫这般模样,你觉得,那位医者,敢说老夫重疾缠身吗”
“老爷,小人,小人觉得应该会吧,毕竟这是陛下拟定好的策略。”
“”长孙无忌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陛下跟自己叮嘱过是没错。
程三郎也给自己传递过那份计划书,可是里边,却都没有提及,让自己应该装什么样的病。
这才是让长孙无忌最蛋疼的地方,唯有生上一场大病,或者是重病,能够拖延上三五个月的光景。
等到了这股子热乎劲渐渐地散去,人们不再那么严重关注之后,自己再削发为僧,遁入空门。
可是,什么样的大病能够生上三五个月总不能说自己暗疾复发需要休养三五个月吧老夫虽然被贬谪为了庶民,或好歹还是要脸的。
就在长孙无忌唏嘘感慨,愁肠百结的当口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渐近。
很快,支愣起了耳朵的长孙无忌就听到了程三郎那熟悉的大嗓门。
乘着寒暄的当口,程处弼就扯着赵旅帅来到了一旁小声地嘀咕起来。
“”听了这位赵旅帅小声地禀报之后,程处弼不禁有些蛋疼,没想到,这位死胖子居然身体这么好。
亏得自己紧赶慢赶的赶过来结果他居然就好了,那自己这位大唐国医圣手应该咋办
眼角一斜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一副跃跃欲试表情的王医令。
程处弼只能大步朝前,叫住了那欲跟随自己进屋的王医令吩咐道。
“你且先留在此地,本官先进去探望,倘若有事,自会唤你。”
面对着程三郎的吩咐,王医令纵有千般的不愿,也只能呆在屋外等着。
“怎么会是你过来”
躺在榻上装病的长孙无忌听到了招呼声之后,缓缓地睁开了两眼。
甚是惊疑不定地看了眼程三郎,又扫了眼那已经紧闭的房门。
程处弼站在屋内,甚是无语地看着这位红光满面,神完气足的长孙无忌,半天才摇了摇头。
“不光是程某过来了,外面还有太医署的王太医令等着
我说长孙国舅,你这模样,哪里有半点像生病的样子”
“这要是让那位王太医令,还有屋外的那些禁军差役看到你这样的气色。”
“老夫知道,老夫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就连失足落水都试过了。
可是就伤风了不过两日,连药都没吃,自己就好了”
听得这话,程处弼打量着这位能吃能睡的长孙胖子,实在是有点无力吐槽。
长孙无忌自己也很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我也很无奈好不好
“要不,还请程三郎你帮老夫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够装病骗过那王医令还有一干人等。”
“主要是长孙国舅你这气色太好,而且由于你过于肥胖,想要伪装痛苦的微表情,都很难伪装到位。”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