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开口说一字,就给朕滚出甘露殿自领脊杖去。”李世民的鼻孔差点喷出了火星。
孔颖达气喘如雷,偏偏不知道拿什么样的话来有力回击,那句“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更是扎得人心血淋淋,当然,孔颖达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坏人。
可是被程三郎这个粗鄙武夫给怼得上气不接下气。
绝对是对学识渊博,出口成章,最擅长耍嘴皮子的文臣典范孔颖达最大的污辱。
让他的肉体和灵魂都遭遇了重创。
孔颖达正要开口,就看到了一脸黑线的陛下目光一转。
落在了进殿之后,安静得有点过份的于志宁身上。
“于卿,他们二人发生冲突之时,你可是全程目睹”
“禀陛下,臣确实全程目睹。”于志宁只能老老实实答道。
“好,既然如此,你且将当时二人的争执从头说起。不得遗漏”
说到了这,李世民目光淡漠地扫过程处弼与孔颖达,眼角一阵抽搐。
这两个家伙,一个杠,一个耿,叽叽歪歪半天着实让人心烦意乱。
“是当时情形是这样,臣与孔常侍迈步进入了丽正殿。
便看到了太子殿下案前,被一挂竹帘所遮挡。”
“竹帘”李世民有些懵,大冷天的挂那玩意干嘛
“正是,孔常侍便让人将此物取下”
程处弼直接就急了眼。虽然意思一样,但是孔老头要真只是这么说的话。
自己还犯得着蹦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硬怼
程处弼不加思索,顾不得其他,径直大声道:“陛下于詹事说的并非实情。”
“嗯”李世民直接就鼓起了眼珠子,恶狠狠地瞪向程老三。
程处弼当然不乐意,惹不起喜欢动手动脚的大唐天子,老子还惹不起你于志宁
程处弼扭头,恶狠狠地瞪着于志宁这位太子詹事。
那双圆睁的虎目,生生让于志宁话语一滞。
李世民差点给气乐了。这个混帐玩意,居然在老夫跟前瞪眼珠子威胁别人,果然跟他爹一个德性。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了身畔的李承乾开口道。
“父皇儿臣亦在当场,对他们的对答,犹记得一清二楚,不如,由儿臣来陈述”
李世民扭过了头来,看向李承乾,看到李承乾那略显得有些忐忑,却犹自固执的表情。
“也好,你来说,若有疏漏,于卿你来补充。”
于志宁不由得松了口气,抹了抹额角浸出来的细汗。
被程三郎那双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心理压力实在不小。
“孔卿与于卿同时进丽正殿,孔卿指着竹帘,环顾左右大声问: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这等时节悬挂此物。
程卿大声喝斥。大胆汝乃何人,来参见太子,居然不礼不恭,指颐使气
孔卿连连后退,语不成句,于卿向程卿斥责:程副率,你在做什么
程卿反问于卿:于詹事,太子殿下就在帘后。
汝身为太子詹事,入殿之后,就呆若木鸡不言不语。
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不向太子殿下行礼参见,怎么,莫非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于卿向儿臣一礼:参见太子殿下。
儿臣答曰:平身”
甘露殿内,所有人等,全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跟前这位,双目微垂,显得有些拘谨地坐在榻沿。
但是却将在丽正殿内,当时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尽述复述而出。
李世民呆呆地看着跟前嘴唇开合不停的李承乾,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回自己的嫡长子一般。
里间中的长孙皇后,也同样愕然地瞪圆了好看地杏眸,承乾他,他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能够将当时每个人的话都记在心中,并且不乱顺序的复述,这,这等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程处弼也瞪圆了眼珠子,这次不是怒瞪,而是震惊地瞪大。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排骨精级别的话唠太子爷,居然还有这样过耳不忘的秘技。
这要是自己啥时候忽悠了李承乾,指不定这小子过上三年五载都能记得,以后看样子说话得小心点。
日后在东宫,一定要小心谨慎,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就成,可千万莫要落下啥把柄才是。
孔颖达愣愣地看着李承乾,这位太子殿下依旧在缓慢。
但是却十分精确地复述着丽正殿中发生争执的对答。
而于志宁同样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这位太子詹事。
与太子相处了多年,居然此刻才知晓,他还有这等本事。
李世民渐渐地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坐直了身躯,双唇紧抿,以手据案。
默默地倾听着太子复述着当时的对答,只从对答之中,李世民已然能够相像得出当时争执的画面。
直到孔颖达愤愤拂袖而去为止,一句“参见太子。”致始至终没有说出口。
李承乾说到了这,吐了一口浊气,满脸忐忑地抬起了头来。
看到的,却是父皇的表情,不再那么僵硬。
并且似乎还冲自己笑了笑,虽然笑容一闪即逝。
不过父皇再次开口时,语气,似乎比平日里,显得多了一丝温度。
“后面呢若有就继续,朕还想听一听”
仿佛如同得到了最大的肯定一般,李承乾重重地点了点头,眯起两眼继续。
“于卿答:他乃是陛下十分看重的臣子,更是饱学鸿儒之士,在读书人眼中极有份量。”
“程卿说道:关我何事我现在的身份是东宫属臣。
照于詹事你的意思,他对太子殿下不敬。
莫非我还要对他笑脸相迎,冲他翘起大拇指夸他做得对”
李世民眼角一阵抽搐,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被程老三的骚话所左右。
而此刻,孔颖达虽然仍旧坐得笔直,仿佛他还是铁骨铮铮的直臣,可是他此刻的脸色,却份外地难看。
他的心中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被他视为胎毛未褪的黄口小儿。
性格懦弱而谦和的太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偏偏他复述的每一句话,甚至自己连一个标点符号的错都挑不出来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那玩意。
哪怕是想要解释,都无从插嘴,正所谓是想插也插不下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