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东西挑在船上。
艄公先是一愣。
他细细一看。
却发现这挑上来的东西居然是个人。
准确的说。
应该是个人棍
只见此人手脚俱无,双目皆瞎,身上被咬的血肉模糊。
不是程千帆又是何人
“浣花剑派的程千帆”
看清了眼前的人棍,艄公开口说道:“怎么被人削成了人棍”
说着,艄公伸手一探其脉搏。
却发现此人居然还有着微弱的气息。
“好硬的命啊”
感叹了一句之后,艄公站直了身躯。
他转头看着舱内的书生,开口道:“公子雇了我老鱼头的船”
“照水上的规矩,这一路所遇之物皆由公子定夺”
“此人尚有一丝气息,公子救是不救”
“弑师杀妻,丧心病狂,救他何用”
听到了艄公的言语,书生微微一笑:“再有,此人如此境遇”
“乃是碧水神宫青龙入体的极刑”
“我们若是救了”
“不仅坏了旁人好意,更为江湖添一祸害,何必呢”
“不过此人已然晕厥,这痛苦全无”
“在下遇到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说着,这书生捻指轻弹。
咻
只一道青色劲力破空而出,正轰在程千帆胸口
哇
霎时间,程千帆吐出一口积水,剧烈的咳嗽两声。
旋即,其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
口中不断发出含糊的声响。
仿佛在乞求着什么一般。
看到程千帆的反应,书生微微一笑。
却见他戮指疾点,劲气破空。
直接轰在了程千帆身上的云门穴。
霎时间,这程千帆身躯僵瘫不动,恍若一条死鱼一般。
“好了”
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书生微微一笑,对着艄公说道:“劳烦将他送回江中吧”
此言一出,程千帆听得真切。
他万没有想到。
自己弑师杀妻的举动旁人居然知晓。
他更没有想道。
自己刚刚被救起,就要再被扔回江中。
艄公也没有废话。
惊恐之下他想要开口求饶。
但是舌头已断,再加上被点了云门穴。
此时的他只得发出阵阵含糊不清的悲鸣。
而艄公也没有过多的废话。
却见他艄杆一挑。
直接将程千帆丢入了水中。
咕噜噜
就在程千帆落入水中的瞬间,一连串气泡瞬间涌了上来。
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没想到公子面皮白净,文质彬彬”
看着这一幕,艄公开口道:“武功也是如此出众”
“当然,下手也是一等一的狠辣啊”
“着实让我老鱼头刮目相看啊”
“除恶务尽,仅此而已”
书生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反倒是船家你功夫不错,何必在这里做黑船过活”
“要不入我四海山庄,为朝廷效力”
哈哈哈哈
听到了书生的言语,艄公哈哈一笑。
他手中艄杆点水,速度加快了不少:“怪不得公子有如此手段,又知道如此秘闻”
“原来是白道的朋友”
“只可惜我老鱼头在这南三省七十二道码头自在惯了,每日送人跑路做黑船度日,可是精彩无比”
“这日子可远比去看戏听说书有趣多了,受不得白道的约束”
哈哈哈
听到了艄公的言语,书生微微一笑:“南三省,七十二道码头”
“原来是黑道的前辈”
“倒是我孟浪了”
说着他在船上摆下三道金元宝,笑道:“如此,算是在下的赔罪”
“黑白自古相依相存”
看到这三道金元宝,艄公微微一笑:“公子何必如此客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金子我收下,日后在南三省水道如遇麻烦”
“亮此物可保你畅通无阻”
说着,艄公手臂一抖。
一柄纯金打造的飞鱼镖便钉在了书生桌前。
次日上午,醉仙楼。
大厅之中冷清无比,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喝酒聊天。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看着冷清的大厅,王野开口疑惑道:“这不过年不过节”
“天气也好”
“怎么就他娘的没客人了”
“难不成最近有什么新店开张,把客人抢走了”
言语间,王野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没有”
就在王野疑惑之际,阿吉从门外走了进来:“我都打听清楚了”
“原来是高丽使团的船只受袭,要在龙江宝船厂修理”
“船上的公主和将军要在府衙住上一段时间”
“人都围在城门去看高丽使团进城了,谁闲的来喝酒啊”
说着,阿吉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我特么
听到了阿吉的言语,王野心头暗骂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
自己能被高丽使团抢了生意
“娘咧”
就在王野暗骂之际,一个声音传来。
紧接着赵捕头穿着粗气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阿吉身旁。
整个人显得颇为劳累。
“怎么了老赵”
看着赵捕头的样子,王野开口说道:“今天不是高丽使团京城吗”
“你不在哪里维护秩序”
“怎么偷偷跑过来了”
“还维持啥秩序啊”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赵捕头撇了撇嘴,开口道:“今天一早就有渔民来府衙报案”
“说是在江上转角处发现了三具尸体”
“我过去一看,发现一具被打的四分五裂的碎尸,一具泡浮囊了的干尸”
“最离谱的是还有一俱被啃得肠穿肚烂的人棍”
言语间赵捕头一张脸上写满了无奈。
“好家伙”
闻言,一旁的阿吉开口说道:“大案啊这是”
“有线索吗”
“比如身上的银钱还在吗”
“什么大案啊”
赵捕头摆了摆手,开口道:“这一看就是江湖客的私人恩怨”
“你说说这帮江湖客,多缺德啊”
“打架就不能挑华山之巅这等人迹罕至的地方吗”
“有事没事在江上闹腾,害得我连高丽公主长啥样都没看到”
“我咒他们生儿子没屁眼”
咳
此言一出,王野不由的咳嗽了一声。
娘的
一个不留神,自己居然被赵捕头骂了
而且自己还他娘的不能反驳
“对了”
就在王野无奈之际,赵捕头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刚才路过回春堂”
“听朱大夫说,神捕大人醒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