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金陵天桥。
陈瞎子坐在卦摊上,捋着胡须。
一张老脸上满是惬意的神情。
呼
就在此时,他忽觉凉意漫生,一阵疾风呼啸而来。
此时他微微一笑,低声道:“南风拂袖”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必有大雨”
“老瞎子我得收拾收拾,准备收摊”
“不然一会淋了雨,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说着,陈瞎子收拾了卦摊就准备起身离去。
而就在此时,他的身躯一僵。
一张老脸之上浮现出一抹猥琐的笑容:“那煞星过来了”
“看来今日我老瞎子有地方避雨咯”
话到此处。
他原本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去。
静静等待着对方到来。
“陈瞎子”
就在他坐下不大会的功夫,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这声音极为熟悉。
不是王野又是何人
由于张掌柜手札涉及三十年的江湖奇案。
而众人对此并不知晓。
所以王野决定找陈瞎子来碰碰运气。
看看他是否知道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为此王野还以打通关节为由,从神捕哪里骗了二百两银子。
除去给陈瞎子的银两之外。
那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了。
“哟”
闻言,陈瞎子一转头,开口道:“听声音,来人莫不是王掌柜”
“怎么,今日找我老瞎子有什么事情啊”
“行了,少废话”
看着陈瞎子的模样,王野摆了摆手:“我问你个事情”
“你可知道三十年前六月初六,江湖上曾发生过什么奇案”
“三十年前”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陈瞎子先是一怔。
随即他一捋胡须,开口道:“王掌柜怕不是要问那沈家堡爆炸案吧”
沈家堡爆炸案
听到了陈瞎子的言语,王野心头一愣。
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疑惑之余他看着陈瞎子,开口道:“沈家堡爆炸案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
听到王野发问,陈瞎子微微一笑:“王掌柜是不是”
说着,陈瞎子伸出一个巴掌。
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我懂”
看着陈瞎子的模样,王野摇了摇头。
他取出一个十两的小银锭放在这陈瞎子手中,不耐烦道:“快说”
“嘿嘿,王掌柜”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陈瞎子嘿嘿一笑:“这个消息,你最少得出五十两”
“啥”
听到了陈瞎子的言语,王野双眼瞪得溜圆:“五十两”
“你个老瞎子怎么不去抢呢”
“我看你这两天是日子过舒坦了,想要渡狗劫了”
自己连蒙带骗才从神捕哪里骗了二百两。
结果这老瞎子一开牙就是五十两。
这他娘下手真不是一般的黑啊
“嘿嘿,王掌柜别急”
面对王野的言语,陈瞎子一缩脖子:“这奇案当年那可是一桩秘闻”
“除了我老瞎子和当年的张明镜之外,知道的人可是寥寥可数”
“贵一点也是情有可原嘛”
“你要是愿意给,咱们找个酒楼边吃边谈”
“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找张明镜了”
话到此处,陈瞎子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我特么
看着陈瞎子的模样,王野暗骂一声。
张明镜
这孙子这会孟婆汤都他娘的喝八百碗了
这陈瞎子真他娘的是坐地起价啊
“行吧,五十两就五十两”
念及此处,王野没好气的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陈瞎子。
嘿嘿嘿
感觉到王野递来的银票,陈瞎子嘿嘿一笑:“那我就多谢王掌柜了”
说着陈瞎子就要把银票往怀里揣。
“等会”
看到这一幕,王野反手捏住了陈瞎子的手腕:“陈瞎子,我丑话可说在前头”
“你说的消息要是不值这五十两和一顿饭钱”
“老子高低把全城的狗拽来给你渡劫”
“放心吧”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陈瞎子嘿嘿一笑:“要是不值这银子和饭钱,我自个往狗窝里钻”
说着,陈瞎子极为麻利的把银票塞入了怀中。
片刻之后,鸿宾楼雅间。
“你他娘的”
看着桌上菜式,王野看着陈瞎子说道:“一开牙就是五十两”
“点菜还专挑贵的点”
“我怎么怀疑你老瞎子大限将至,今天准备在老子这边吃回本来啊”
“嘿嘿”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陈瞎子摇了摇头:“王掌柜你这财迷的性子什么能改啊”
“我老瞎子还会坑你不成”
“这三十年前沈家堡的奇案,那可是说来话长啊”
话到此处,陈瞎子的言语一顿。
哗啦
就在他停顿的刹那,一场大雨毫无预兆的泼将下来。
那大街上的行人商贩猝不及防之间被浇了个通透。
纷纷开始找地方避雨。
“好一场大雨”
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王野也忍不住说道。
嘿嘿
闻言,陈瞎子微微一笑。
他一捋胡须,开口道:“大雨将至,正是个讲好故事的时候”
说着,陈瞎子也不等王野回应。
他喝了口酒,开口悠悠说道:“三十年前,戊戌年六月初六”
“沈家堡有爆炸,坑深数丈,烟云直上,亦如灵芝”
“当时那场面真可谓是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
“方圆十余里之内,尽皆焦土啊”
此言一出,王野心头一震。
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
方圆十余里之内尽皆焦土
这他娘的天外陨石砸下来也就这点意思了吧
“不是”
震惊之余,王野看着眼前的陈瞎子:“这事情莫不是天崩吧”
“不是天崩”
闻言,陈瞎子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如此剧烈的爆炸,乃是王朝之中一介奇人搞出的东西”
“此人换做沈问天”
“沈问天”
王野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丝丝疑惑的神情。
这个名字他根本没有听到过。
“不错”
陈瞎子点了点头,开口道:“此人精通丹鼎方术,于火器研究当世第一”
“而他将当时引爆的东西,唤做天雷引”
“此物一出,方圆十余里尽皆焦土,神鬼莫测”
“端的恐怖无比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