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身影的言语,王野转头一看。
原本满是贱笑的脸上立刻转换成了谄笑。
这身影不是旁人,正是府衙的赵捕头。
“哟,王掌柜的”
赵捕头走进醉仙楼,看着光秃秃的大门,开口道:“这几日不见,你这醉仙楼连门板都拆了”
“嗨”
听闻赵捕头的言语,王野从柜台走了出来:“这门板经受风吹日晒,都有些朽了,我这不是拆下来换两扇新的嘛”
“反倒是赵捕头”
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赵捕头,王野言语一转,开口笑道:“你这几日不见,去哪里公干了”
“别提了”
听到了王野发问,赵捕头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这些日子真是不得安宁,悦来客栈刚烧了没多久,这天顺当铺的掌柜金满仓也死在了家中”
“金满仓死了”
听到了赵捕头的言语,王野心头一惊:“不能吧他前些日子刚纳了一房小妾,怎么就死了”
“怎么不能”
看着一脸震惊的王野,赵捕头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就在今天早上,这金满仓死在了自家床铺上”
“唉,我就说这没事纳妾就不好”
闻言,王野摇了摇头,叹息道:“身子再好也不能随便折腾,毕竟李三多那多吃多摸多放炮的身子骨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纳得那小娘子够猛的啊,金满仓年轻时混过绿林,练的一身的硬功夫,她居然能活生生的榨干他”
“淬砺坊的钱莽夫说的没错,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言语间,王野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你想哪去了”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赵捕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王野:“金满仓是被人砍死在床上的”
此言一出,王野的心头一惊:“被人砍死的”
“那可不”
看着王野惊讶地神情,赵捕头开口道:“杀人者是个高手,金满仓虽然早已退隐绿林,可一身硬功夫还在,一般人还真不是敌手”
“可这次,他被人一刀砍了脑袋,不仅如此啊,他拿来对敌的钢刀都被崩出一十出,王野心头一惊。
崩出一十刀砍了脑袋。
这说明金满仓临死之际曾拼命抵抗,但仍旧不敌对方,被一刀斩杀当场
“原来是这样啊”
略微震惊之后,王野挠了挠头,开口道:“我还以为他是夜夜笙歌,死在了床榻之上呢”
“王掌柜”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赵捕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怡红院那种地方去多了,虚的可不只是身体啊”
“他身子虚不虚不知道,可我知道他脑子肯定不虚”
此时,白露菡从赵捕头的身后路过,开口道:“一分一厘精打细算绝不吃亏,鸡贼到了极点”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刚来第一天你就没大没小的”
听到了白露菡的言语,王野双眼一瞪:“滚到后院洗衣服去”
切
白露菡翻了个白眼,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王掌柜,可以啊”
看了白露菡一眼,赵捕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两天不见客栈又添新丁,而且招的这个伙计够水灵的啊,怕是用心不良吧”
言语间,赵捕头露出一丝坏笑:“难不成你怡红院去的腻了,也想再续个弦了”
“乡下的疯丫头而已,哪里有怡红院金发碧眼的毛妹来得带劲”
对于赵捕头的话语,王野笑道:“再者说,续弦找个婆娘管着,哪里有逛窑子来得痛快”
“哈哈哈”
看着王野脸上的笑容,赵捕头哈哈大笑:“看得通透”
“那是”
王野点了点头,回应道。
“肥肠面来了”
此时,阿吉将一碗热气腾腾的肥肠面放在了赵捕头面前:“肥肠面,多放辣椒,赵捕头您慢用”
“行咯,可馋死我了”
看着眼前的肥肠面,赵捕头开口说道。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开口道:“嗯,别说啊,这陈冲的厨艺真是没得说,这肥肠切的大小适中,卤的味道也刚刚好,我还就好这一口,天天吃都行”
说着,赵捕头又吃了一大口:“只可惜吃过这次,还要等几天才能再来咯”
“还要再等几天”
对于赵捕头的言语,王野开口道:“你若想吃来就是了,你赵捕头一个月的俸银,还吃不起一碗几个大钱的肥肠面”
“不是钱的问题”
赵捕头一边闷头吃面,一边开口道:“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不仅是命案频发,那帮子武林中人也不安生,今早府衙老爷接到了周遭州府郡县的飞鸽传书,说是最近有大量江湖中人流动频繁,直奔金陵城”
“等过了今日,金陵城就要加强戒严,到时候一天巡查三次,想吃碗肥肠面可就难咯”
说着,赵捕头端起了面前的大碗,吃的干干净净。
“大量江湖中人直奔金陵城”
此言一出,王野心头一怔,开口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近来金陵城虽说事情不断,但总的来说也算平稳。
虽然此前有大量武林人士争夺火猴,但争夺地点是在城外,因此影响也不大。
再者火猴和神相均已离去,这帮江湖人也应该作鸟兽散了,怎么再一次聚集到了金陵
“谁知道去”
赵捕头一抹嘴上的油花,开口道:“这帮武林人士就和苍蝇差不多,哪里有腥味就往哪里钻,这次鬼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管好你手下那个阿吉,叫他少掺合这档子烂事,江湖事麻烦无比,一旦沾染,就是一身洗不掉的腥臊”
“行了,我走了”
说完,赵捕头打了个饱嗝,放下几枚大钱,迈步走出了醉仙楼。
看着赵捕头的背影,王野的双眼泛出一丝担忧。
不知为何,对于此番金满仓暴死和江湖人士集结,他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掌柜的,啥腥臊”
赵捕头前脚刚走,阿吉就腆着大脸上来询问。
“你腥臊”
闻言,王野没好气的说道:“一天就知道问问问,还不快把桌子收拾了,一会客人来了怎么吃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