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家父汉武,子不类父?

作者:木屋城堡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283章 重量

书名:家父汉武,子不类父? 作者:木屋城堡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0:45

金日磾笑,有他冷笑的心境,杜相硬气,自也有他硬气的大环境。

大汉是个什么大环境?

是心意不顺、一言不合便挂印辞官,是君择臣、臣亦择君的大环境!

除非有大不敬、大罪过,君王要其非死不可的情形,一般而言,臣子是有臣子的体面的。

况且。

太常是九卿之首,阳平侯还是名门出身。

杜相,出身涿郡杜氏,自秦时便显赫一方,一直传承至今,像他这类身份、官职,区区擅役乐人,算个把柄,抓住不放,逼其免官没问题,但也仅此而已了。

杜相心中有数,遂有恃无恐,没啥好说的,他认栽了。

然而。

他这幅光棍的做派、慢走不送的言语,既没有让太子动容,也没有让太子离开,刘据动都没动,坐的扎实。

杜相闭目了,刘据的话却在持续,像是没头没脑,也像是在感慨往昔。

“太常如此作态,属实令孤不快,若放在数年前,说不准孤就会做些莽撞事,唉,现在想来,年少时效仿先帝,以棋盘怒砸当朝丞相,多少有些不智。”

刘据晒笑一声,自说自话道:“要说孤年少无知、冲动易怒,倒也不确切,纯属那时光脚不怕穿鞋的。”

“对了。”

“麾下无班底、无人手,无他计可施,只能铤而走险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牢房内静悄悄的,唯有刘据一人的声音,金日磾双臂垂落、视线低垂,仿若空气般立在后侧。

闭目的杜相此刻倒睁开了眼,也不搭话,只是望着对面的太子,冷漠不语。

刘据拂了拂衣袖,喟叹一声,打量四周之余,又道:“孤年少轻狂,当街砸李蔡、未央打少翁,有时被惹恼了还杀一两个人,可等到年岁渐长些后,就不行喽。”

“怎么?”

杜相唇齿抬了抬,“殿下修身养性,纯善仁德了?”

刘据撇嘴:“这话跟别人说还行,跟抱有成见的太常说,太常估计不信,其实孤也不信。”

他就像跟好友拉家常般,叹道:“现如今太子宫兵强马壮,孤欣慰,也辛苦啊。”

“每天眼一睁,就有一群人指着孤吃饭,再不能随心所欲,依附者多了,孤也不得不事事三思而后行。”

这一次,杜相没有轻易接话。

先前他开口,是带有讥讽意味的,可太子不仅不怒,反而继续着自己的人生感叹。

纵使杜相再迟钝,也品出气氛有异,微顿片刻,他顺着应道:“人在朝堂,总会身不由己。”

“嗯,有道理。”

刘据深以为然,点头道:“年初发兵西南夷时,孤曾在朝堂上与天子有过争执,事后长平侯、冠军侯,武阳侯都有问询,远在鲁国的史氏也有信件来问。”

“太常多半不知,随信而来的还有两个史家子弟,与孤那良娣血缘极近,都属史氏嫡系。”

“说是前来投靠孤,想谋一二官职。”

刘据正色道:“关系亲近,利益相关,他们来投,孤自不能冷落,所以便问:水衡都尉府有一千石,司农寺也可推荐一六百石,都是实缺,能做实事,可好?”

“岂料他们径直摇头。”

“孤又问:如果担心官职太高,难以胜任,也可从地方郡县做起,待经验积累,将来再予以重用,可行?”

刘据砸了咂嘴,“但两人又摇头,孤就不懂了,直接问:那你们想担任何职?可是嫌弃官职太低?”

“二人答:不求高官,只求在殿下身侧为一护卫尔。”

“一听那话,孤突然醒悟!”刘据肃声道:“原来忠诚落在心头,也是有重量的。”

话罢。

牢房内依旧保持着静谧无声,落针可闻,金日磾似空气,默然侍立,杜相似冰雕,一动不动。

刘据抬眼看去,看着当朝九卿之首,“身处朝堂,有时确实身不由己,亲属、门客、幕僚对你的厚爱,忠诚,关心,无论出于哪种目的,落在孤身上,都是真实无疑的。”

“孤非草木,亦有血有肉,遂年岁渐长后,事事三思而后行,唯恐踏错一步,满盘倾覆。”

话至此处。

刘据罕有的面色低沉,真情流露,“当孤明白孤不再单单为自己而活时,孤便温和了许多。”

“不管太常信不信,近些年勤于政务时,孤很少用非常规的举措解决分歧,因为非常规,意味着变数。”

“变数带来危险,危险积累易引发倾覆,而倾覆的代价是巨大的。”

太子说得很认真,杜相也听得很认真,中年人神色冷峻,正襟危坐,接了两个字:

“但是……”

“但是孤始终都记得。”刘据与其对视,平静道:“有些时候,非常规的办法是必须用、不得不用的,纵然有危险,也绝不能手软。”

“因为,倾覆的代价,是巨大的。”

夏日里牢房内,本应闷热,可此时此刻却愣是有股阴冷的气息爬上杜相后腰,仿佛芒刺在背!

牢房不再宽敞、干燥,身处其中也不再泰然自若,它的本相开始显现,牢房就是牢房。

圈禁,幽闭,恶意,森寒。

相由心生……

听完太子的一通有感而发,心起波澜的杜相,在沉默了几息后,开口道:“所以殿下又要行险了?”

“是必要手段。”刘据更愿意这么说。

“什么手段?”

“孤想向太常借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命。”

刘据要借当朝九卿之首的命,用一用!

杜相再度紧闭唇齿,脸上有荒诞、有忌惮,有冷然、有凛然,有惊悚、有不信,浓浓的不信!

太子的长篇大论说到中途时,杜相便隐隐察觉到不对,等到图穷匕见,杜相终于确定——

太子动了杀心!

索命言语毫不遮掩,杜相怕了吗?

很少,更多的还是匪夷所思,以及不可置信,他不信太子敢自作主张杀自己!

太子不是天子,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某种程度上讲,这大汉天下,能为所欲为的人里,太子远远排不上号,因为他头上压着天子!

作为储君,礼制不正、才能不具、德行不备、名声不佳等等等等,随便一样受了谏官弹劾,都要惹一身骚。

岂能为所欲为?

况且,他想为所欲为的对象,还是太常,所以杜相嗤问:“殿下莫不是在说笑,殊不知我乃九卿之首?”

话音刚落,对面的刘据当即反问:“太常岂不闻百官之首?”

“殿下以为此处是何地!?”

“太常以为自己如何入的廷尉大狱!?”

“你——”杜相脸色一瞬三变,紧紧盯住太子双眼,可惜对方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唯有平静,和漠然。

“孤说了借命,就一定要借到。”

杜相放在膝上的拳头紧握,寒意弥漫间,他眼神中首次闪过慌乱,只是稍纵即逝,紧跟着便问:

“吹捧骠骑将军一事里,确有我的参与,可骠骑将军百战百胜,此事说破了天,捅到陛下那儿,也挑不出罪过。”

“仅以役使乐人罪,殿下便要置臣于死地。”

“难了吧?”

先前杜相的话很少,此时却有点多,也有点刻意扯出话题的意思。

刘据见状笑了笑。

他清楚杜相是想拖延时间,正好,刘据也有一些事情想试探,与老四、争储等事无关,事关另一件更隐秘的……

“难不难的不重要,孤想置你于死地的念头,才重要。”

“殿下何必执着于杀臣?”

“正如你自己所说,你是九卿之首,身份够高,够醒目,拿来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很合适!”

“……”

杜相有心接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什么了,错愕与羞恼交替,不过须臾间,又纷纷化为怔然,拿自己立威,好像真的很合适。

他出身望族,在升任太常后,各地士族便默契地以杜相为尊,来往密切。

元封初年时又与皇四子一系连上,有争储之实。

杀他杜相,既震慑平南侯李广利,以及各方争储势力,又敲打了蠢蠢欲动的各地士族,一石三鸟。

似乎,真的很合适……

清楚了自己的命对太子有多重要,太子借命的心有多强烈,杜相剧烈起伏的心境反而平静了,死一般的静。

他看向刘据的目光,阴郁中带着漠视,“殿下与臣说了这么多,是想再探世家与诸皇子的动向?”

刘据闻言,挑了挑眉,“豪强大族与孤那几个弟弟勾结,总是令人不安的。”

“殿下恐怕误会了。”

杜相纠正道:“非是世家要与谁勾结,而是殿下要与世家过不去,若非殿下恶意深重,我辈岂会敌对。”

“殿下乃大汉储君,我等乃大汉子民,储君若贤,旁人岂会再辅他主?”

“是吗?”

刘据嗤之以鼻,身体后仰,随意道:“好一个大汉子民,为了争权夺利,暗通匈奴,也是大汉子民?”

“这类子民,孤可不敢要!”

此刻,从始至终都站在牢房门口充当空气的金日磾,不知何时已微抬眼帘,眼中幽光闪烁,牢牢盯着杜相的情绪变化,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这一刻。

但见太常卿脸上既惊且疑,“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15231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