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家父汉武,子不类父?

作者:木屋城堡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231章 唯有一死尔

书名:家父汉武,子不类父? 作者:木屋城堡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0:45

“吐血?真吐还是假吐?”

“据太医院传来的消息,并非假装。”

太子宫,甲观殿楼台之上,刘据凭栏而立,目光眺望着西面,幽幽言道:“这一口血,来的可真及时。”

身侧的金日磾神情阴郁,缄默不语。

太医院近半的医官都是博望苑出身,想探听清楚李夫人的病情,并不难,猗兰殿也藏不住。

但正因为打听的明白,知道那一口血确实是由病情导致、而非伪装,楼台上的氛围才会沉寂。

倘若是假的。

猗兰殿只会弄巧成拙,偏偏是真的,此时就轮到刘据坐蜡了,他吐出一口浊气:“呼,人算不如天算。”

“可惜。”

天意难测,的确非人力能揣摩。

但可不可惜,还有待商榷,因为李夫人那一口血,吐的有点严重……

猗兰殿。

寝宫廊檐下,协律都尉李延年神色紧张,来回踱步,周围宦官、宫女们也个个如临大敌。

不多时。

随着一道身影踏出殿门,李延年立刻迎上去,“太医令,夫人病情可好?”

年过花甲的老者叹了口气,“夫人诞下皇四子时伤了身子,遗留的病根本就险峻,现在又受了刺激……”

太医令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话没有说满,他只道:“着实棘手,老夫开个方子,尽快用药吧。”

“好好。”

李延年连忙吩咐宦官跟着太医令同去抓药。

中医讲究慢工出细活,一副药喝下去,一时半会儿见不了效果,乃至一个疗程下去,可能都无法见效。

药初入口,顶多舒缓些许症状。

然而。

李夫人那一口药喝下去,并无缓解的迹象,反而时不时疼痛难忍、呻吟不断,引得猗兰殿内一片混乱。

太医进进出出,手忙脚乱,熬到夜半时分,情况不见好转,反而——

“来人,快来人,夫人晕厥了!”

“怎么会这样?”

“病情急转直下,我等也束手无策呀!”医官们一边擦汗,一边急道。

李延年看着床榻上面无人色的妹妹,又看向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的医官们,怒从心头起。

想到还需他们诊治,生生咽下呵斥,追问道:“请太医院其他医官能不能治?”

太医院能请的医官,早就请来猗兰殿,剩下没请的不是不能请,而是他们出身博望苑。

猗兰殿一直有所提防。

可现在人命关天,已经顾不得许多!

只是。

李延年刚问出口,太医令便颓然摇头,“那些人与我们相差不了多少,来了也无济于事。”

“非我等不尽力,委实病入膏肓,神仙难救。”

“唉……”

“呔!”看着众医官颓废哀叹的模样,李延年突然暴怒,眼神直逼众人,杀气腾腾道:

“一群庸医,治不好夫人你们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下场!快给我想办法!想不到就等着陪葬!”

这话一说,果然奏效。

原本磨磨蹭蹭、四处撇清责任的太医顿时急了,跳脚的跳脚,惊慌的惊慌,生死存亡之下,办法飞速出炉:

“能救李夫人的,恐怕只有义公!”

义公?

李延年脸上怒色一滞,左右的医官们还未察觉异样,仍在激动附和:对对对,现在恐怕只有国医才行……

可说着说着。

意识到义妁跟太子宫的关系,太子宫又和猗兰殿的关系,周围忽然没声了,众人只拿眼去瞧李延年。

办法给了,能不能请到人,那可就和他们无关了。

“请!”

协律都尉神情凌冽,朝左右吩咐道:“拿着未央宫的调令,立刻去请!”

随侍的宦官脸皮一抽,见上官乱了方寸,只好指了指昏黑的天色,提醒道:“都尉,现在是子时……”

子时。

不仅长安宵禁,未央宫更是落锁,没到时辰前,谁都出不去,如何去城外的博望苑请人?

“我……”李延年本想说他现在就去找陛下,可转身的动作将动未动之际,他蓦然想起,陛下没在未央宫。

外出行猎的皇帝陛下今夜并未返回长安城,而是留宿上林苑五柞宫,皇帝不在,落锁的宫门谁都打不开!

李延年怔然片刻,只能咬牙吐出一字:

“等!”

这一等,就是数个时辰,待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宫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一队宦官便纵马出了未央。

一刻钟后,太子宫。

有人匆匆而来,低声道:“我有急事,立即通传殿下!”

嘟,嘟。

门扉敲响,过了会儿,寝殿内亮起烛光,李良娣仅穿着件亵衣,服侍刘据披好衣裳,片刻后,殿外。

“怎么了?”

“殿下,李夫人病危,未央宫派人去博望苑请义妁了。”金日磾沉声道。

说着,这位匈奴小子面露杀机,“太医院无人能治,义妁不来,李夫人必死,要不要臣给义妁传个信?”

“别!”

说这句话的不是刘据,而是在殿内听到声音、穿好衣物匆忙走出的李良娣。

她快步行到刘据身旁,担忧道:“去请义妁的人已经派出,此时太子宫再有动作,难免落在有心人眼里。”

“倘若李夫人之死与殿下沾上边,仅需一丝怀疑都会坏事!”

造化弄人。

太子宫大力扶持医术,培养圣手,仅以功利之心论,刘据就是为了表兄霍去病和舅舅卫青。

谁能料到有一天,自己养的人也会让自己的仇家得利。

刘据望着远处即将破晓的天色,面色如刀劈斧凿般冷峻,缓慢道:“听良娣的,什么都不用做。”

“殿下?”

一直蹙眉的金日磾还想争取,不过他再劝之前,刘据已然转过身来,微亮的天光打在他半边脸上,朦胧可见,另外半边仍隐在黑暗里,晦涩难明。

“什么都不做,本身就是做了。”

金日磾心中微动,眉头忽然舒展,垂首躬身,行了一个无声的揖礼。

一旁的李良娣沉思间,看向太子的眼神也多了丝光彩……

……

南郊。

随着快马抵达,尚在睡梦中的博望苑被惊醒,通传声、问话声、脚步声,接连不断。

医学馆东侧一间小院内。

弟子正在紧忙收拾药箱、马车,外面急的不可开交,屋内却一片镇定平静,静的过了头,乃至有些压抑。    “太子宫还没有来人吗?”

“没有。”老态龙钟的宋邑压低声音道:“太子宫多半没有收到消息,要不要我遣人去问问?”

“不可。”

端坐不动的义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时间来不及,痕迹也太明显,而且遣人去问太子,太子能怎么回?救,还是不让救?

遣了人去,落了他人眼,就只能有一个答案,必须救!

现在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反倒好办了……

“唉!”

宋邑重重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吗!”

为医者,理当救死扶伤,可食君之禄,也要忠君之事啊,太子宫与猗兰殿李家近些天打的不可开交。

已然是翻脸的死仇。

他们如今夹在中间,如何处之?

人性的考验、道德的抉择最是煎熬,宋邑一脸为难,数次起身又数次坐下,叹气不止。

他很焦躁,义妁却很冷静,“女性病症,你不精通,他们来请的人也主要是我,你就不必一起入宫了。”

“这……”

宋邑眼神疑惑,正想问什么,却见屋外跑进一人,禀报道:“车马已经备好。”

“好,走吧。”

看着义妁离开的背影,宋邑张了张嘴,他总感觉有些不妥,可又说不出何处不妥,终究是一言未发……

官道上。

一辆马车疾驰在前,十数名宦官骑马在后。

东方即将破晓的光晕,将天边云彩染得红通通,那一角云层在黑沉沉的大地与天空映衬下,仿若一道被撕开的裂口。

深沉,可怖。

看着道路两旁飞速掠过的树木,坐在车舆里的义妁神情复杂,似追忆,似惋惜,“上一次我匆匆忙忙入城,还是去救你父亲。”

赶车的车夫闷声道:“侄儿一直都记得。”

“你父亲可好?”

好像因为被清晨的寒风吹着,替自家姑母赶车的义呈,声音有些打摆子,“父亲安好。”

“他给姑母写的信没有得到回复,就时常托侄儿来看望,现在父亲治政手段温和了很多。”

“他常说,悔恨当年没有听姑母的劝导,今年酒泉郡上计,父亲评了‘最’,明年……明年就能升…升迁。”

这一刻。

义呈语调哽咽,泪流满面。

坐在车舆内的义妁闻言,眼中惋惜更甚,沉默片晌,轻声道:“我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倒是连累了你。”

“父债子偿,谈何连累!”

义呈咬住牙关,强忍哭腔道,他一手持缰,一手伸入怀中,眼眶通红,泪珠滚滚而落。

“姑母,恕侄儿不敬了!”

义妁最后看了一眼窗外,即将破晓的天空依旧是那么深沉、可怖,不值得她半点留恋。

马车高速疾驰着。

义呈从怀中抽出匕首,声音颤抖,嘶吼道:“杀了姑母,侄儿便自刎当场!”

车舆内苍老的妇人听罢,缓缓闭上双眼。

“合该如此。”

“合该如此……”

忠义难两全,唯有一死尔。

初晨的微光照在匕首刀锋上,闪烁着寒芒,男子死死握住刀柄,持缰的手用力一甩。

啪!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速度再快几分,趁此时机,义呈松开缰绳,面容痛苦而扭曲,握住利刃反身朝后扑……

咴、咴——!

“放肆!”

“谁人于上林苑纵马!”马匹惊叫过后,一声爆喝突然从林木左侧钻出。

闯入视线的是从另一方向驰上道路的骑卒,他们原本的速度也很快,与马车骤然相遇,立刻勒住缰绳。

战马高高跃起,嘶鸣一声,顿时止住了冲撞的动作,随即错开方向,并道而驰。

仅这一手,便知骑卒精悍。

与他们差点相撞的马车却因马匹受惊,猛地拐向道路右侧,车上两人歪倒不说,相遇的一瞬间,骑卒领头之人瞪眼望去,却见一抹寒光闪过,惊得他再度大喝:

“你拿的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骑将径直从马背跃起,跳上相邻的车驾,一手控缰,另一手一把攥住义呈手腕。

“吁、吁~”

其他骑卒相互配合,迅速将马车逼停,跟在车后的宦官还要上前交涉,可骑卒们却突然拔刀。

“有上前者,杀!”

“别误会!我等是未央宫寺人,猗兰殿李夫人病危,前来求医,马车中乃是义妁、义公,绝非歹人。”

“我等有调令为证!”

骑卒听了却无动于衷,冷漠依旧,唯有一名副将朝后大声请示道:“都尉?”

马车上。

奉车都尉握住那把原本要杀人的匕首,挑开车帘,看了看神色凛然的义妁,又看了看一脸惊恐的义呈。

将领目光如炬,眼神凌厉,在姑侄之间来回扫视,结合宦官的呼喝,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义妁攥紧双拳,正欲掩盖。

却不料……

“忠心可嘉,但你死了,太子麻烦更大!”那奉车都尉说完,瞥向冷汗直冒的义呈,将利刃随手抛回。

悄声丢下一句后,将领转身跳下马车,“我看错了,的确是义公,不必紧张。”

闻言。

周围兵卒方才收刀入鞘,这时,左侧岔路上传来阵阵马蹄声,不一会儿,大队骑兵蜂拥而至。

又过片刻,一辆车辇在兵卒簇拥中驶来,见到仪仗,道路旁候着的十数名宦官急忙跪地。

车辇里的人并未露面,只听到嗓音浑厚、低沉,“苏嘉,出了何事?”

已翻身上马的奉车都尉苏嘉,抱拳道:“禀陛下,撞上了义公等人,他们正要去未央宫。”

“那就一起吧。”

“喏!”

李夫人病危的消息,皇帝无疑从自己的渠道早已得知,所以才有当下相撞的一幕。

从队伍火急火燎的速度来看,皇帝挺急。

之后的情形也证明了这一点,汇合后的队伍再次快速奔向长安城,从南侧西安门入,直达未央宫。

随后。

径直去往猗兰殿。

期间义妁始终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再无半点‘自杀’的机会。

入了猗兰殿,义妁面色如常,该号脉号脉、该问诊问诊,待看完病人,出了里间,她朝注视着自己的一干人等、包括皇帝陛下,歉意一礼,摇了摇头道:

“恕罪,老妇无能。”

话音一落,殿内气氛陡然凝滞!

(本章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16744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