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话音未落,湛闻便已弯下腰,伸手道:“请。”
苏阑亭颔首,一手拥着虞归晚便朝堂中走去,察觉怀中的娇人不自在地扭了扭,苏阑亭颔首低声道:“别动。”
虞归晚闻言,当即明白苏阑亭的用意,也乖乖任由他拥着自己。
顺着刘远的眼神,苏阑亭携虞归晚一同在左首处的桌案坐下,朝着刘远微微点了头。
刘远见状,眸中神色一深,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亭怀中的虞归晚身上,暗道:“果真是个绝色佳人。”
他目光尚未收回,堂下便有人遥遥举杯问道:“太守大人,想必这便是咱们今日的贵客了?”
“还请太守大人为咱们引荐一二啊。”
那人端着酒盏站起身子,目光微微环视一圈,他这一开口,当即便有不少人站起身来附和。
右边首座上,湛闻微微勾着唇,却只瞧着杯盏中的清酒,倒叫人忘了这二人乃是他带来的。
主桌之上的刘远,闻言清了清嗓,朝那人投去赞赏的目光,才道:“吴大人说得对。”
“倒是本官疏忽了,这二位贵客乃是建京东宫麾下,太子殿下派来巡视的事。”
“哦?竟是太子殿下麾下的人。”吴大人闻言,当即伏身一拜:“下官无状,还请这位……”
“贵客姓胡。”刘远抚了抚下颌,自然接上。
“胡詹事。”吴大人面上一笑,眸子似有若无地回忆道:“下官当年也曾去过建京,只是不曾听闻太子殿下麾下,还有姓胡的詹事?”
"...?"
堂下众人纷纷将视线聚焦于苏阑亭身上,眸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苏阑亭随手拿起一盏酒樽,在手中转了个圈,才抬眸瞧着那吴大人,口中悠悠道:“东宫用人,竟是要通过这位大人的意思么?”
不然,哪来那么大的脸,竟敢说出自己知晓东宫属官的情况?
吴大人被苏阑亭的话气的一噎,当即便冷下面色,一双手颤抖着指着苏阑亭:“你……你……”
“啪!”一根玉箸擦着吴大人的手,斜插入桌中。
众人正要惊呼,便见一枚通体黑,周身刻有繁复花纹的令牌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上大喇喇的东宫二字,直刺的人眼生疼。
见状,刘远当即笑道:“吴老弟不过是多嘴两句,胡兄弟怎得生这般大的气?”
说罢,他坐直身子,朝外间挥挥手道:“开宴吧。”
随着他一语落下,立即便有两队女着轻衫罗群,一手轻轻端了餐食,轻盈踏入殿中,朝每桌奉上珍馐美食。
紧接着,便是丝竹声起,踩着节点的舞姬们依次踏入堂中。
众人面上的神色这才又重新和缓起来。
刘远朝着苏阑亭遥遥举杯,笑道:“方才是吴老弟的不是,还请贤弟莫要放在心里。”
苏阑亭慵懒抬眸瞧他一眼,随意举了举手中的酒樽,算是应和。
见他缓缓将盏中酒液饮尽,刘远眸中神色愈深,忽而伸出手朝一旁站着的小厮招了招,小声道:“再去拿些酒来,记住,要本官珍藏的好酒。”
他可以咬重的“好酒”二字。
那小厮会意,当即便转身领命而去。
苏阑亭眸色淡淡,瞧了眼那小厮的背影,随即淡淡垂下眸子。
虞归晚小心拽了拽苏阑亭袖口道:“殿下?”
“无妨。”苏阑亭一手环着她,伸出大学揉了揉她的脑袋。
约莫酒过半巡,众人皆站起身开始应酬,刘远才寻了借口,说是尿急要去方便。
苏阑亭只静静坐在原处,似是从未抬眸瞧过他。
借着机会,湛闻也偷偷溜了出去,熟门熟路地摸到位于后院的书房中。
果不其然,便见刘远肥硕的身子赫然立在其中。
湛闻小心上前一礼,问道:“不知大人可有对策?"
刘远不屑一笑:“不过是个詹事罢了,陵城本就偏僻,死个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今晚便给他们预备着,叫他们准备上路吧。”
说着,一旁的小厮早早便将鸳鸯壶准备好,湛闻略微一瞧,心下了然的同时又是一惊。
暗道这刘远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就连京城来的人也敢下手。
“只是...”刘远忽而眼珠一转,贼兮兮地笑道:“那小子的未婚妻倒是个罕见玩意儿。”
“就是不知道...”他意味深长地猥琐一笑,眸中不住有光点跳动。
“来人……”他伸手将那小厮又召了来,冲他吩咐道:“去后院叫盛婆子准备好。”
那小厮静静垂下头,恭敬应了声,立即便领命而去。
书房中,火烛闪烁着几丝跳跃的光芒。
刘远轻轻转身,回眸瞧着湛闻道:“如何?可满意了?”
湛闻一听,面上赔着笑应了,心中暗暗盘算,是时候要将湛清然送过来了,刘远此人瞧着背后势力极大。
与此同时,后院正厅中。
苏阑亭不知冷眼瞧走了第几个来敬酒的官僚,只垂眸静静把玩着虞归晚的发丝。
良久,虞归晚忽而皱眉,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殿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阑亭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虞归晚以为他并未听进去,当即便拽着苏阑亭的领口,将他贴近自己道:“殿下,我认真的!”
他二人这般姿势,说话声又小,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小夫妻在打情骂俏罢了。
“那刘远,我总觉得他瞧我的目光分外令人不舒服。”虞归晚皱眉。
“哦?”苏阑亭指腹缓缓摩挲着酒杯壁,贴近着虞归晚道:“既如此,那孤便挖了他的眼睛来向你赔罪可好?"
虞归晚一听,顿时有些难言地望着苏阑亭,不知道这人又在发着什么疯。
见她一脸无语,苏阑亭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这才凑至她耳旁道:“放心,孤已让月明快马加鞭,赶至最近的盱城调兵,请了盱城太守过来。”
闻言,虞归晚眸子一震,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他们一直待在一起,苏阑亭是什么时候吩咐月明去的?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道:“盱城太守,是您的人么?”
经历陵城一事,她算是对这些人升起一丝防备了,苏阑亭眸子从她面上划过,似笑非笑道:“勉强算是吧。”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也将整个殿中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只见门口晃晃悠悠进来一男一女,二人瞧着皆是饮了许多酒的模样。
男子一身湛蓝色锦袍,如今上面满是被酒渍浸湿的污渍,一双眸子浑浊无神。
女子同样是湛蓝色的衣裙,瞧着倒是比那男子身上的好看许多,只是她穿的太过招摇,行动间露出腰间一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她生的又颇为好看,一时间,倒叫殿内诸多官僚的目光皆落在她面上。
这二人颤颤巍巍进来后,半点不觉尴尬,甚至颇为自在地环视一周,老神在在地问先前的吴大人:“好啊你们,竟是躲着我同阿妹在此宴饮,我父亲呢?”
吴大人颇有些汗颜地将那人制住,连忙介绍道:“胡贤弟,这乃是太守大人膝下的一双儿女,刘彬,刘湄。”
说罢,又伸出手朝着苏阑亭一礼:“这是大人今日宴请的贵客,胡贤弟,这是胡贤弟的未婚妻子,兰娘子。”
刘彬闻言,当即顺着吴大人的话望去,只是这一望,整个人便待在原处,口中喃喃道:“此女只应天上有。”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虞归晚,直将她看着眼色发冷。
而刘湄与他不愧是兄妹,竟也是瞧着苏阑亭眼睛一眨不眨。
兄妹二人闹的这出笑话一时间叫堂内的人无所适从。
另外,便是苏阑亭方才的态度太过冷淡,也叫不少人存了看好戏的心思,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就这般,刘彬一步一步到了苏阑亭二人近前,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虞归晚。
见状,苏阑亭眸色微冷,手中随意捏起一颗豆子便朝刘彬身上一击。
刘彬虽然胸无大志,可也是个成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被这一打登时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哪处疼痛极了,整个人额头不住地冒着冷汗。
见状,刘湄连忙迎上来,只是却不是奔着刘彬去,反倒是凑至苏阑亭面前,一脸痴迷道:“不知郎君年岁几何?家中可有娶妻?”
虞归晚听完嘴角一抽,好家伙,这真是连方才的一句话也未听进去啊。
就在苏阑亭轻轻捏住一颗豆子,打算故技重施的时候,刘远同湛闻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一见刘彬在堂中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刘远便冷声道:“来人,大郎怎得在此,还不赶紧派人将他送回去!”
“还有你!”刘远微微扭头,瞧着刘湄皱眉道:“成日里没个整形,竟然也敢闯到这席间来了。”
见刘远这般生气,刘湄眸中竟是不解,当即便开口道:“阿父这是什么意思,往日不也常常唤女儿过来歌舞助兴么?”
说罢,她嘿嘿一笑,扭头瞧着苏阑亭道:“女儿瞧着那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不如阿父将他赏赐给我可好?”
“胡闹!”刘远当即眸色一沉,朝一旁的人唤道:“来人!还不赶紧将这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本官拉下去!”
话音未落,两旁的伺候的小厮女婢们立即便朝二人围了上去,只是碍于二人的主子身份,行动间多有掣肘。
到了现在,刘远心中已是极度不耐烦,冲着身后捧酒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便对苏阑亭道:“今夜招待不周,叫胡贤弟见笑了。”
说完,他粗短的手指轻轻捏住酒壶,将面前的琉璃杯斟满,笑吟吟道:“这杯酒,算是我向你赔罪的,胡贤弟可莫要拒绝。
刘远眸中一片意味深长,仰头便将满杯酒饮了个干净。
这才一手将酒盏放下,又双手扶着酒壶,轻轻为苏阑亭添酒,笑道:“胡贤弟,请。”
苏阑亭打眼瞧了眼那酒壶,眸中闪过一丝讥笑,手下轻轻使了个暗劲儿打在门口处仍在纠缠的几人身上。
刘湄连忙趁着乱跑了过来,面色通红地瞧着苏阑亭,颇为不悦道:“父亲!你干嘛人家喝酒。
说罢,她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接了苏阑亭面前的酒盏便要往自己口中倒。
刘远对这个女儿虽然是恨铁不成钢,可也是真心疼爱,否则也不会养成她如此肆意妄为的性子。
见状,刘远当即一步上前,伸手便将酒盏打开,霎时间,酒水溅了一地。
刘湄怔然道:“阿父,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苏阑亭悠悠一笑,轻声道:“刘大人,孤,也想知道你要做什么?”
“谋害储君,你可知是什么罪责?"
他眸子微微扫过那盏酒壶,任由一旁的刘远愣在原处。
就在诸人怔愣之时,虞归晚瞧了眼外间的天色,暗道只怕是时候快到了,当即便站起身,走至门口站定,一手微微摁住腰间的软件。
“孤?”
刘远眉头一紧,心下想到什么,当即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你...你竟是太子殿下?”
众人中,有那胆子小的,直接脚下瘫软坐了下去。
他们皆是一丘之貉,哪能不知晓刘远方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分明便是要将那男子留在此门中,永世也走不出去。
刘远瞧着苏阑亭,眼底闪过一丝煞气,按捺住心中的惊疑,当即便朗声道:“何方贼子!竟敢冒充太子殿下,来人啊!还不快给本官将这贼人拿下!”
“生死不论,定不能叫他走出这屋子,平白误了太子殿下声名。”
苏阑亭悠悠从袖口中掏出那枚玄黑匕首,面上毫不畏惧,似笑非笑道:“刘大人真是好胆量,叫孤佩服极了。”
他目光从诸人身上划过,淡声道:“诸位大人,也是这般想的了?”
其余人瞧着面前这副神仙打架的样子,只恨不能立即了过去,他们就是来喝个酒吃个饭的,谁成想还能撞见这样的局面。
眼见这些人都瑟缩成一团,讷讷不敢言,苏阑亭轻笑一声:“不说话的,也以同罪论处。”
“啊??”苏阑亭话音甫落,刘远便嗤笑道:“说上两句,倒还真将自己当做太子了?”
他眸色微冷,从另一边的官僚们面上划过,沉怒道:“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竟然将你们骗成这样。”
“来人啊!给本官拿下这对反贼!”
话音未落,府中早已蓄势待发的府兵们便径直往院内冲来,虞归晚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她早就看这色眯眯的糟老头子不顺眼了,如今能发泄一二也是正好,当即便一个飞踢将冲上来的小厮踢飞。
屋内,苏阑亭伸手在盘中捏起几颗豆子,手下一用力便掷了出去,精准打在众人的腿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堂内众人便被团成一团绑在一处,至于院外的小厮们,先前冲过来的皆被虞归晚轻松解决,后面的便是瞧见主子都被绑了,自己自然也不敢往上冲。
待局面控制住以后,虞归晚才扭头问苏阑亭道:“盱城的人,大约什么时候能到?”
苏阑亭仰头望了眼天色:“约莫还得一个时辰左右。”
说完,他轻轻踱步至刘远跟前蹲下,轻声道:“告诉孤,你身后的人,是谁?”
“是齐王?赵王?亦或是....楚王?"
听及此,虞归晚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疑惑,楚王?她记得,楚王不是痴傻了么?
刘远口中被自个儿的腰带塞得严严实实,闻言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
苏阑亭见状,轻笑一声:“不错,是个有骨气的,既如此,便待江临渊到了后再来审你。”
江临渊,便是盱城太守。
虞归晚随手抽了张凳子,长腿一跨便坐在上面,一手坨着下颌,目光不住在众人面上巡视,口中问道:“苏阑亭,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苏阑亭!
不少人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正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名讳。
苏阑亭转过身悠然坐在圈椅中,沉眸瞧着外间的天色,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案,如何处置....
就这般坐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虞归晚打了第不知道多少个哈欠时,外间终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依稀听着还有兵戈相交的声音。
虞归晚同苏阑亭默默对视一眼,听这声音,当是江临渊到了。
果然,未过多久,便见两队身着甲胄的将士从门口鱼贯而入,又分列两边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接着便是一身盔甲的江临渊领着人大踏步进来。
待看见屋中的情景,江临渊先是一愣,随后恭敬跪在地上,口中朗声道:“臣,江临渊,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众将士皆应声跪倒,一时间甲胄着地的声音分外明显。
“无妨。”苏阑亭伸手将江临渊扶起,眸子从堂内众人面上扫过,轻声吩咐道:“眼下陵城暂时由你接管,给孤好好查查,这太守府里面,都有些什么,最好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是!殿下!”江临渊当即恭敬应下,大学一挥,身后的士兵立即朝着整个太守府而去。
一见这个架势,刘远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他原以为,便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将这人截杀在太守府中,不成想事情竟是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思及此,刘远当即挣扎着往苏阑亭面前凑。
“怎么?刘太守终于肯说了?”苏阑亭微微挑眉。
便见刘远疯狂点点头,示意给他将口中的布条取出来,苏阑亭微微瞧了眼一旁站着的江临渊。
江临渊当即会意,上前一步将那布条拽出,冷声道:“殿下在此,若有半句虚言,且叫你好受。”
盱城同陵城之间离得格外近,只是他对刘远此人却没什么好印象,欺上媚下,贪地没完了,是个丧了良心的东西。
江临渊将刘远拎至苏阑亭面前扔下,随即便站至苏阑亭身后。
一旁的侍女们战战兢兢将茶盏捧了,送至苏阑亭手边。
苏阑亭轻轻皱眉,随即将茶盏推至虞归晚手边,才对江临渊道:“寻个人去瞧瞧,那酒壶中是什么?”
虽说心中有数,可到底证物齐全才好办事不是。
闻言,江临渊面色一沉,当即便唤了将士来,将那酒壶拿出去寻人查验。
这边,刘远早已吓得如筛子,连声道:“殿...殿下.......臣不是有意的,都...”
他眸子一转,随即扑上前,双手狠狠抱住苏阑亭锦靴,哀哀切切道:“都是上面的人授意的啊,殿下,臣对殿下不敢有半点不敬之心。”
“不过是以为有人仗着殿下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这才....这才……”
“刘远,你当孤是傻子么?”苏阑亭不悦地打断他的话,冷声道:“找个地方将他们关起来,问清楚其中的关系。”
“若是有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按照大祈律例处置。”
说罢,苏阑亭懒懒站起身,冲虞归晚道:“累了许久,先行歇息一阵吧。”
虞归晚有些犹疑的瞧了湛闻一眼,随即点点头。
待走至门外后,虞归晚才拽了拽苏阑亭的袖子,神色复杂道:“湛清然...可会被牵连?”
那个女子,尚未享受到父亲带来的一点好处,眼瞧着又有被牵连的风险。
“放心吧。”苏阑亭伸出手揉了揉虞归晚的脑袋,将她送回厢房歇息,这才转身回了正院中。
“殿下。”江临渊拱手道。
苏阑亭点点头,眸色阴沉:“东西可都找到了?”
“只有这些。”江临渊呈上几封信件:“别的想必都已经烧掉了。
苏阑亭伸手将几封信件拆开看了,唇角微勾,只是那笑意却叫江临渊感觉冷到了骨子里。
他静静将头垂下,便见太子脚下一动,淡漠的声音传来:“走吧,孤倒要瞧瞧,他的嘴能有多硬。”
转过后院,顺着小道蜿蜒而下,有一处密室,刘远正被关押在此处。
苏阑亭刚在他面前站定,身后立即有人将圈椅拿来,他往后慵懒一坐,目光从室中各式的刑具上划过,唇角轻勾:“刘大人真是好能耐,竟是能弄出这么一间密室来。”
“让孤想想,应该想用些什么东西在你身上?”
他嗓音极轻,甚至说的上是温柔,可此时室中之人无一不是颤了颤,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生怕惹了这位爷不喜。
他抿唇一笑,如玉的手指随意一指:“便就用那个吧。”
苏阑亭手指的方向,正是偌大的一把鳄鱼钳:“想不到刘大人这般有兴致,竟喜欢这样的刑具。”
“既是如此,你们可好好伺候着。”
江临渊会意,当即上前去将鳄鱼钳取下,放在炭盆中将其烧的通红。
刘远当即道:“殿下,还请殿下饶命,我招,我什么都招。”
见他这般没出息,苏阑亭轻轻哼了一声,冲江临渊道:“将他说的记下来,若是有半句虚言,就不必再问了,直接处理了便是。”
“是。”江临渊恭敬应下。
“哦,对了。”苏阑亭悠悠回首,瞧着刘远那双眼睛道:“问完话,把他那双眼睛给孤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