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笼,太子轻瞥了沈淮序一眼,答非所问:“西厥的事儿,可准备好了?”
沈淮序一愣,心中暗暗叫苦,只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你说你这死嘴,惹他干嘛。
一旁的纪夷不明所以,倒是乖乖汇报起了事关西厥的一应情报。
太子目光从沈淮序头顶扫过,笑意清浅,真是笑话,为了悄悄笼住那只小兔儿,就连他都万分克制,又怎会叫沈淮序打草惊兔?
楼上三人谈着正事,楼下女郎们却不期然遇见正好来此用膳的容昭郡主与崔砚二人。
如今赐婚圣旨已下,二人便是铁板钉钉的未婚夫妻,一道出游也算得上天经地义。
虞归晚等人与崔砚二人撞了个正着,虞归晚一愣,便垂下眼绕至一旁,低着头便要跨出天香楼。
她想装作看不见,却不料有人不乐意,有女声骄横道:“慢着!”
长平有些不耐地回头,便见容昭趾高气昂地站在崔砚身旁,一身环佩叮当,像极了骄傲的孔雀。
见她这般作态,长平忍不住蹙眉道:“你又怎么了?”
却见容昭看也不看她们,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虞归晚道:“见着本郡主,怎么不问安?”
长平冷笑一声:“容昭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只怕是当今圣上,都没你架子大吧?”
容昭轻轻瞥过长平一眼,并不作答,反而一门心思对虞归晚道:“怎么,没有听见本郡主的话么?”
崔砚今日穿了身玄色衣冠,本就沉的他气质冷冽,此刻更是面色如水道:“郡主...”
尚且不待他说完,虞归晚便径直上前,依着规矩对容昭行礼道:“给郡主请安。”
就连钟令嘉和纪迢迢也一同上前行了礼。
天香楼本就人流众多,又多达官贵胄,容昭郡主这么闹了一通,周围的人皆是窃窃私语。
虽说臣女们依着大祈规矩要向郡主行礼,可这又不是正经场合,那个天潢贵胄出行不是隐去身份的,像容昭郡主这般做派的倒是少见。
虞归晚行完礼,便直直站起身道:“臣女尚且有事在身,请恕臣女告退。”
说罢,看也不看容昭面色便转身离开。
见她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容昭面色一沉便呵斥道:“慢着!”
虞归晚此时已抬脚跨出天香楼,闻言冷冷勾了勾唇角,再也不顾容昭郡主在身后冷嗤。
天香楼内,容昭冷笑道:“空碧!去将虞归晚给本郡主抓回来!”
空碧眉头一皱,尚未说话便听崔砚沉了脸道:“慢着!”
见崔砚竟然反驳自己,容昭心头怒意更甚,气道:“怎么?本郡主要教训她,你心疼了?”
崔砚眉头一皱,声若冷玉:“查查乃是我崔家的外孙女,是我崔砚的表妹,郡主如此作为,可有将崔家,将镇国公府看在眼中。
说罢,崔砚垂下眸子静静瞧着容昭,冷声道:“郡主若是这般瞧不起崔家,倒也不必在我面前虚与委蛇。”
一番话说完,容昭瞳孔微缩,不敢置信般望着崔砚。
崔砚淡淡看她一眼,不耐再与她相处,径直转身道:“臣还有事在身,请恕臣失陪。”
自己的心上人要走,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这样的认知简直在容昭的血液中叫嚣。
眼见着崔砚要淡出自己的视野范围,容昭声音愈发尖锐道:“崔砚!”
远处,崔淡淡回身,眼神平静:“怎么?郡主是要让空碧将我也拿下么?”
容昭没想到崔砚竟会说出此话,一时愣在远处,难道自己对他的心意他还不明了么?
就这片刻的功夫,崔便稳稳上了崔家的马车离开。
容昭郡主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疼痛。
空碧等了半晌,终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道:“郡主...”
“啪!”
空碧被这一巴掌打的脸一歪,五根指印登时浮现在她脸上,格外明显。
“你算什么东西?”容昭冷冷道:“方才本郡主叫你拦住虞归晚,你没听见么?”
“若是下次再叫本郡主在崔砚面前丢脸,你这脑袋也别要了。”
“自己下去领罚,二十大板。”
一番话扔下,容昭便冷冷转身走出天香楼,呵??崔,她上回去崔家,便寻了借口溜进崔家的书房,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根簪子,那簪子,不是虞归晚的还是谁的?
姒云琚说的对,这虞归晚,真真是个祸害。
空碧静静跟在昭身后,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也不敢抬手碰。
跟在容昭身边,三天一小罚,五天一大罚,无事便拿她出气,她早早就习惯了。
天香阁二楼,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明静静转身,至太子跟前复述了先前的一幕。
五月二十八百花宴
钦天监选了又选的好日子,果然称得上微风和煦,天朗气清。
虽是为太子与诸皇子选妃,皇后等人依旧是借着赏花的名头,既避免了那些落选女郎的尴尬,同时又能叫她们相处地更自在,展现出更真实的一面。
镇国公府中,东风苑
衡阳郡主早早便到了东风苑,亲自盯着虞归晚上了,又换了身不出错的衣裳,眸中仍旧挂着一抹担忧:“查查,不如母亲替你上道折子,便是称病不去了。”
往后再去大相国寺修一段时间,或是就在家中设个佛堂,借口病弱祈福,也能将此事躲了过去。
见衡阳郡主担忧,虞归晚伸手抱住衡阳郡主胳膊,撒娇道:“阿母就别担心了,女儿早早便与太子殿下说清楚了,他定是不会选我的。”
听见虞归晚如此说,衡阳郡主脑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了上回的情景,微抿了抿唇:“那封信?”
虞归晚轻轻晃了晃衡阳郡主的胳膊,思及这些日子的宁静,笑道:“阿母,您就别担心了。太子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不会为难女儿的。您瞧,这些日子,女儿与他不就并未有交集么?”
“您若是再旧事重提,待将来的太子妃听见,那才是不好呢。”
衡阳郡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母亲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在宴会上一定要小心,切莫冲动行事。”
“阿母放心!”
待亲自将虞归晚送上八宝香车,衡阳郡主才轻轻蹙眉,对冬云叹道:“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太踏实。”
冬日一笑:“郡主这是不习惯女郎突然懂事了呢。”
衡阳郡主微微摇头,思及女儿方才那张明媚鲜妍的小脸,只觉心中不住打鼓。
宫规森严,众外臣的车驾皆只能至宫门停下,依着规矩步行至秀蕊宫中,幸而皇后娘娘体恤众人,特意安排了轻帘小轿来接诸位女郎。
因着是百花宴,自宫门口到秀蕊宫的路上皆摆满了各式花魁,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花香。
至秀蕊宫,整座宫殿从外围便围满了各色牡丹,魏紫姚黄应有尽有,内里更是别有洞天。
虞归晚踏入秀蕊宫后便径直寻了长平仪清等人,她二人虽不是皇子妃的人选,却也依着规矩受邀而来。
刚至湖边的亭子坐下,便见长平冲她努努嘴道:“你来时可瞧见姒云据了?”
虞归晚一听便来了兴致,笑道:“不曾瞧见,怎么,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长平噗嗤一笑,眸中颇有几分看笑话道:“她近来与容昭颇为要好,人刚踏进来没多久便被容昭叫走了,你可是没瞧见,她今儿个那身打扮,可算是...”
“算了,你待会儿瞧见便明白了。”
此时,正被长平等人说嘴的姒云琚也笑不出来,反倒脸色微沉地对上容昭的视线:“郡主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容昭冷冷一笑:“娘子,在本郡主面前,再装就没意思了。”
姒云琚皱眉,心中无比后悔自己招惹上这个疯女人,什么事儿都办不成,只会惹祸。
努力忍耐下心中的火气,姒云琚垂眸道:“臣女不知郡主此话何意,只是郡主的要求,臣女做不到。”
“做不到?”容昭冷冷挑眉,勾起唇角道:“既然你如此无用,本郡主不妨为你指条明路,虞归晚不是同钟令嘉要好么?只要你将钟令嘉牢牢握在手中,还怕掌握不了虞归晚的动向?"
姒云琚皱眉,她确实一直想将钟令嘉收为己用,毕竟她可比她那个愚蠢的妹妹有用多了,只是....
“只是你凭什么要为我所用?”容昭淡淡笑道。
被容昭看破心中所想,姒云琚骤然抬眸。
“别这么看着我。”容昭轻轻走近姒云琚,淡淡挑起其下颌,凑近道:“姒娘子如此花容月貌,又贤惠端淑,若是没了那碍眼的虞归晚,我三堂兄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容昭微微一笑,继续道:“姒娘子,不知你明不明白一个道理。”
“本郡主虽是不能叫你一定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却能叫你一定坐不上,你要不要试试?”
便是姒云在今日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也需得过个十天半个月,宫中才会下达赐婚旨意,也正是因此,容昭才会这般自信。
见姒云琚怔住,容昭进一步缓缓道:“再说了,便是没了太子妃的位置,一个侧妃的位置,总不算辱没了你,对不对?”
“毕竟将来,若是姒娘子能抢先诞下儿子,那岂不是如宫中的柔妃娘娘一般风光?”
心底最隐秘的渴望就这般被容昭赤裸裸地说出来,姒云琚定了定心神,抬眸问道:“郡主,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见她上钩,容昭满意地点点头,柔声道:“这就对了。”
“本郡主不是说了么?只要你能告诉我虞归晚的动向即可。”
“当然,只需每次出城的时候便是,这个要求,应该不为难姒娘子吧?”
另一边,钟幼安急急忙忙到了亭子外,面带急色道:“阿姊,可否借一步说话?”
钟令嘉蹙眉,尚且未曾开口,便听一旁的长平厌恶道:“要说便在这儿说,何苦要将令嘉叫走?”
钟令嘉这个妹妹,平日里趾高气扬,现下却又故作可怜,不知道葫芦里闷着什么坏呢。
听闻长平口出恶言,钟幼安愈发委屈,眼皮一垂便掉下清泪,呜咽道:“原是有许夫人那事儿的消息想要说与阿姊,既然阿姊不愿,那便算了。
说完便一扭身要走,长平最见不得她这般惺惺作态,张嘴便要骂,却被虞归晚握住掌心,忍了下来。
若是她没猜错,钟幼安口中的许夫人,便是钟令嘉的亲生母亲许氏。
果然,钟令嘉心中虽厌恶,却也皱眉跟了上去,临走前对诸人颔首道:“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待钟令嘉随钟幼安走后,长平才戳了戳虞归晚道:“你拉我作甚?”
虞归晚伸出手敲了敲长平的额头,没好气道:“她既敢拿钟夫人做筏子,想必是令嘉有求于她们。”
话音甫落,便听一旁的纪迢迢恍然大悟道:“确是有听闻钟阿姊说想将钟夫人的牌位从江苏老家迁到建京。”
自钟俊浩调回建京后,虽是具体职位尚未确定,可留在建京却是板上钉钉的。
钟家本就不是什么颇有渊源的人家,索性一道将牌位宗祠都从江苏迁回建京,也好享香火供奉。
只是不知为何,钟俊浩的原配许氏的牌位竟是一直滞留在江苏,至今没有带回。
想必如今,钟幼安同她母亲,便是因着这个事在为难钟令嘉。
闻言,长平眸中怒火更甚,双手握拳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若是没有原配夫人,哪来他今日?真真是个薄情郎!”
“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只盼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她吧。”虞归晚微叹,却见长平颇为怪异地望着她。
“怎么了?”
长平颇有些难言道:“你如今这口吻,听着愈发像我阿母了。
虞归晚一听,顿时沉了脸色便要揍她。
纪迢迢笑着看二人打闹,待目光转至仪清身上时却是一顿,问道:“仪清?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仪清摇摇头,连忙将心头的念头扔出去,才回神道:“无妨,不过是在想什么时候才开场罢了。”
那厢钟令嘉跟着钟幼安到了一处假山后面,颇为不耐道:“行了,你我之间还装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钟幼安回眸朝她诡异一笑,才低声对假山后方道:“姒姐姐,可以出来了。”
钟令嘉皱眉,便见姒云据弓着身子从假山后走出,见状,钟令嘉轻讽道:“堂堂姒家娘子,京城第一才女,竟也做的下这样的行径。”
姒云据不愧是姒云据,闻言竟是面不红气不喘,温声道:“钟娘子莫急,不过是有桩生意要同你做罢了。”
钟令嘉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姒云琚便转身离开。
走之前,钟令嘉侧眸道:“娘子,我以为先前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罢,又微微回首对钟幼安讽刺道:“真真蠢钝如猪。”
一番话直将姒云据与钟幼安二人皆讽刺了一遍,随即转身离开。
见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钟幼安一拂袖便要上前拦她,却被姒云琚一把抓住。
钟幼安颇为不解地望向姒云琚:“姒姐姐?”
“无妨。”姒云琚轻轻松开抓着钟令嘉的手,眸光淡淡瞧着钟令嘉消失的身影,轻声道:“她是不会甘愿替我们做事的,再多说,也是无用。’
“那?”钟幼安抬眸。
姒云琚浅浅一笑:“既是软的不行,那便只能来硬的了。”
说罢,姒云琚伏身凑至钟幼安耳边嘱咐几句,后问道:“可听清了?”
钟幼安扯唇一笑,赞道:“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
钟令嘉将将回到亭中,尚来不及同虞归晚等人说话,便见皇后娘娘身边的郑嬷嬷前来通传道:“诸位娘子,百花宴开始了。
随即众人齐齐起身,跟在郑嬷嬷身后往秀蕊宫而去。
今日设宴,一切随心所欲,众人皆不必依着身份高低而坐,大可交好的姊妹们围坐一团。
虞归晚这群人对太子妃之位皆无肖想之意,不约而同寻了个偏僻处坐下。
众人落座之后,便听见外间的太监拉长了声音唱道:“皇后娘娘到??"
“贵妃娘娘到??"
“柔妃娘娘到??"
“张昭仪到??"
随着皇后带着三妃踏入宫中,众人皆齐齐起身行了礼,才在皇后颔首示意的目光下重新落座。
凤座之上,皇后目光一一从众人面上扫过,颇为温柔道:“本宫年纪大了,在这宫中不免觉得孤单,便刻意寻了这百花宴的由头将你们唤进宫陪我,诸位女郎可不要觉得约束才是。”
众人自然连声道不敢,随后,文贵妃,柔妃,张昭仪又循例一一说了几句,百花宴才正式开始。
说是开始,其实无非也就是自由活动,宫妃们看上哪个女郎自然会召其上前询问几句,女郎们若是想毛遂自荐的,自然也就凑上去表现一番,讲究的便是一个你情我愿。
皇后一声令下之后,便不乏有女郎凑上前去同皇后说话,姒云琚也是其中之一。
“臣女姒云琚见过皇后娘娘。”姒云琚上前两步,恭敬朝皇后行礼,更是将脊梁挺的笔直。
“姒云琚...你是姒太傅的孙女儿吧。”皇后一顿,姒云琚的名字她多少也有些耳闻,除了姒太傅以外,便是姒云据在京中的才名美名。
只是……
瞧着姒云琚极为端庄的姿态,皇后不由得有些感叹,不愧是太傅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女儿,这一身的姿态就不是常人可比的。
只可惜,当初她便亲口询问过太子,可要定下姒家女郎做太子妃,被太子一口回绝。
尽管如此,皇后眸中依旧不掩对姒云琚的欣赏,就连一旁的柔妃也起了心思,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柔妃此举众妃皆看在眼中,尤其是文贵妃,更是心下冷哼,这柔妃倒是打的好主意,这姒太傅在朝中文官中备受尊重,若是能得了他的孙女为正妃,对齐王而言,只怕是平添助力。
文贵妃向来不喜柔妃这般做派,见状刻意做出要争抢姒云据的举动,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也难得柔和下来。
只她这番作态险些吓坏了姒云琚,谁都知道楚王就是个傻子,便是嫁不了太子,她也万万不能嫁给楚王啊!
便是心中再不愿,面上姒云琚依旧进退有据,陪娘娘们说了好一会儿话才退回座位上。
将将落座,便听钟幼安娇笑道:“妹妹在此先恭喜姒姐姐了。
姒云琚闻言,面色一红,小声嗔怪道:“胡说些什么!”
“妹妹说的不对吗?”钟幼安低头凑近姒云琚,打趣道:“我可是瞧见姒姐姐在上面颇受娘娘们的宠爱。”
“就连一向不爱同人说话的贵妃娘娘待您都和颜悦色,姒姐姐说,这是为什么?”
姒云琚闻言本是一喜,提及文贵妃就难免想到楚王,闻言面上的喜意也稍稍褪去,只微嗤道:“别胡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姒云琚在娘娘们跟前的受宠有目共睹,别说是钟幼安,自她回座以后,身边前来说话的人就络绎不绝。
角落中,长平瞧着姒云的众星拱月之态忍不住轻讽道:“她倒是装的一副好样子。”
说完,骤然想起先前钟幼安将钟令嘉叫走一事,撇过头问钟令嘉道:“你那个妹妹,方才可有为难你?”
钟令嘉摇摇头,安抚她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随后又侧眸对虞归晚道:“香”
她话还未出口,皇后身边的巧玉姑姑便蹑手蹑脚走至桌前,对虞归晚道:“虞娘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我?”虞归晚一惊,再次朝巧玉确认道。
见状,巧玉抿唇一笑,颔首道:“确是娘子您。”
虞归晚这才带着满肚子问号一步三回头地朝凤座之上走去。
“你便是镇国公府家的丫头?抬起头让本宫瞧瞧。”皇后温声道。
她对这个女郎有印象,先前就是她与明安一同待在翠微宫,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何时会关心女郎们的脚是否扭了。
虞归晚闻言恭敬抬头,一双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皇后,像极了山间的一汪湖泊,天真,干净。
就连见惯了后宫美人的皇后也是一惊,心道,难怪明安喜欢,确是个极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不由得开口赞道:“虞娘子,果然姝色无双。”
另一旁,柔妃瞧见虞归晚姝色也是一震,随后微微蹙眉,这样的女子,生的太好,若是许给男子,只怕叫他们沉溺在温柔乡里头,再也没了斗志。
光是这一眼,便叫柔妃将虞归晚排除在外。
虞归晚低头站在原处,只盼着赶紧问完话将自己放回去。
好容易到了尾声,便听见巧玉姑姑小步上前对皇后道:“娘娘,太子殿下与齐王殿下、赵王殿下,前来给您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