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床幔之上的女郎眼皮微动,却依旧是一副睡美人的姿态。
而从暗处踏出的那人,却是本应该在厢二的钟幼安。
见谭军怔愣,钟幼安面上微微一笑,掐细了嗓子道:“表兄不必管我是如何知晓的,只是现下时候不早了,表兄可万万莫要错过良辰吉时才好。”
说罢,轻轻抬起脚步走至桌案边,目光落在那盏下了药的茶水上,作势便要端起:“既然表兄怜香惜玉,那此事便由妹妹代为之。”
她方才躲在房间的暗处,早已将谭军的行径瞧了个清楚,对于这盏中是什么,心中自然有了大概的猜测。
谭军黏腻的视线在钟幼安身上落下,唇角也不知何时牵出一抹子笑,放轻了声音道:“不必劳烦表妹,我自己来即可。
随即弓了身子端起那碗茶盏,转了弯朝床榻走去。
钟幼安满意一笑, 抬脚跟上, 钟夫人自然不会将这般恶心人的计划告诉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可是她实在是太想知道钟夫人要如何收拾钟令嘉,于是刻意偷听了钟夫人与冬云等人的谈话,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方才,她悄悄看着冬云往这房中吹了什么烟,随后又进去再出来,她心中便明白,计划开始了。
于是她趁着冬云走远,转身溜进三之中。
果然,便瞧见钟令嘉在床榻之上睡得死死的,怎么也叫不醒。
为保万无一失,她自然是要亲自盯着谭军将这些东西喂进钟令嘉口中。
二人走至床榻,钟令嘉姣好的面容忽隐忽现,钟幼安只觉这一刻自己快意极了,迫不及待便坐在床榻边,伸出手指从钟令嘉嫩滑的面上滑过,语带可惜道:“阿姊,今日之后,只怕你就要永远屈居我下了。”
因着满腹心神皆付与钟令嘉,钟幼安竟是半点未注意到身后谭军忽而诡异的笑。
果然,就在钟幼安俯下身去的一瞬间,床榻之上,钟令嘉的眼眸动了。
随即一双美眸陡然睁开,白皙的双手捏住她的肩膀,狠狠将她朝床榻之上一摁。
钟幼安尚且未从先前的快意回过神来,一时只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钟令嘉凌声喝道:“还不动手!”
谭军快步上前,用力捏起钟幼安的面颊,硬是迫使她张嘴将那盏茶水灌了进去。
钟幼安只觉冰凉的茶水顺着空气灌入自己的食道,本能咳嗽了起来,可随着咳嗽,又饮入更加多的茶水,直至一盏茶灌完。
钟令嘉仍旧用力狠狠摁住她的肩膀,任由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
“钟令嘉!你疯了么!”钟幼安恶狠狠道,只觉自己下腹顿时升起一股灼热,随之而来的还有四肢发麻。
至此她才彻底慌了神,就连语气中都带出一丝哭音,全然不复方才的盛气凌人,扭头向谭军求救道:“表兄!快!快将这个女人扯开!”
谭军有些遗憾地望向钟幼安,刻意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道:“幼安,表兄往后,会好好对你的。”
此话一出,仿若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劈在钟幼安头上,只将她劈的发蒙。
瞥见谭军那恶心又垂涎欲滴的神情,钟幼安才彻底崩溃,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哭喊:“谭军!你放肆,你的未婚妻可是钟令嘉!就你!就你也配肖想我。”
见她彻底没了力气,钟令嘉才放开摁住她的双手,轻轻站起身,面无表情道:“若非你迫不及待要看我的笑话,也不会有今天。”
“既然你母亲说这桩婚事有多么多么好,那我便让给你吧。
“总之....钟谭二家已有婚约,不是么?”
钟幼安乍然没了束缚,顿时用尽全身力气往门外跑,只可惜四肢酸软无力,最终只得软软跌在床下。
见谭军恶心地朝她走来,钟幼安通红着双眼道:“你们!我阿母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们,定会将你们抽扒骨!”
阿母?呵??
钟令嘉冷冷看她一眼,只凝声对谭军道:“别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
“自然。”
得到谭军满意的答复,钟令嘉才冷冷收回目光,再也不去看地上的两人,抬步离去。
见谭军蹲下身子,伸出手朝自己面上摸来,钟幼安软软求道:“表兄,求求你,你别听那个女人的,你要什么我都能求母亲,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心中是千般万般的不愿意,待她惊觉,当谭军的指腹触及自己肌肤的那一刻,浑身的燥热竟都凉了下来,只剩下与他肌肤相触的那处烫的厉害,钟幼安彻底崩溃到了极致。
“要什么都好,呜呜,官位,金钱,女人,我都能求阿母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触及钟幼安通红渴求的目光,谭军却迟缓又强硬地伸出手将她抱起,一步步往床榻上走去,口中仿若恶魔低喃:“既然这些姑母都能为我求来。”
“那我若是成了她真正的女婿,你真正的夫郎,这钟家,难道还不能为我所用么?”
听着房内渐渐大起来的声音,钟令嘉淡淡瞥了一眼,随即换了身衣服将被迷晕的汀烟唤醒,才转身去寻虞归晚。
走至院外时,钟令嘉不知怎得,随手拉过一个小沙弥,笑道:“你且去厢一告诉钟夫人,就说听见厢三有男女说话的声音传来。”
说罢,汀烟连忙塞了个荷包给那小沙弥。
怎料小沙弥轻轻推过,口中念了声阿弥陀佛,便一口应下转身离开。
见状,钟令嘉眸中一愣,随即自嘲笑笑,她真是....在那样的地方呆久了,一颗心也变得不干净起来。
与此同时,虞归晚同衡阳郡主也早早在禅叶院歇下。
衡阳郡主每月都来大慈悲寺,若是遇着虞云清身子不好,便是来小住些时日也是有的。
虞山心疼她吃不好睡不好,特意捐了不少香油钱,才游说了大慈悲寺的住持,长期将禅叶院用作衡阳郡主的下榻之处。
只是这到底是大慈悲寺,其中摆设都颇为简朴,衡阳郡主说,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诚心。
见虞归晚自打用了午膳就在房中坐立难安,衡阳郡主端华一笑,没好气道:“行了行了,若想出去便去吧,不过须得早些回来,咱们今日还要回府中。”
虞归晚一笑,快活地抱住衡阳郡主的胳膊摇晃:“谢谢阿母,我就知道阿母对我最好了!”
“你呀!”衡阳郡主轻轻敲了敲她额头,直换来虞归晚故意瞪大了眸子,衡阳郡主才忍不住噗嗤一笑,叮嘱道:“行了,去吧,只是要记得,不可惹事。”
“还有!若是遇着容昭郡主,不可与她对上,知道了么?”
衡阳郡主略带正色道,如今太后与容昭皆在大慈悲寺,虽说也非得那么巧就遇上了,多叮嘱两句总是好的。
“知道啦!”虞归晚吐了吐舌头,脑中盘算了一下令嘉那边的时间,扭头道:“阿母放心,我去去就回。
衡阳郡主点点头,柔婉笑着看她出了院中,才低声嗔怪道:“这小泼猴儿。”
一旁的田嬷嬷听了,便笑着劝道:“女郎正是活泼的年纪呢。”
衡阳郡主也不反驳,只笑弯了眼睛瞧着外间和煦的天色,忽的感叹道:“我只希望,查查永远这般开心才好。”
“会的。”田嬷嬷伸出手,轻轻扶住衡阳郡主的肩膀。
另一边,静园容昭房内。
容昭轻轻吹了吹茶盏中蜿蜒而上的雾气,表情在雾气中看不真切,只听得淡淡的声音道:“如何了?”
“回主人,皆在禅叶院歇下了。”暗一恭敬跪地。
“嗯。”容昭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即唇边渐渐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去做吧,让本郡主瞧瞧你们的本事。”
“是。”暗一应下就要离开。
“慢着!”容昭眼波一横:“若是逮不到虞归晚,她母亲也别放过。”
暗一颔首,随即领着众人离开。
房中顿时只余下容昭和身后待立的空碧。
呵??虞归晚,你叫本郡主尝到了心动的滋味,那本郡主便要你比我更痛百倍!千倍!万倍!
容昭缓缓勾起唇角,也不知道,待崔砚收到虞归晚身死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想必待那时,他便会老老实实回心转意了吧?
容昭心情极好地将茶盏凑至唇边,轻饮一口。
“嘶??!”
“砰!”茶盏在空碧脚边四溅开来,碎片狠狠扎入空碧脚踝。
“废物!连个茶都泡不好,你是想烫死本郡主么!”容昭狠狠皱眉,将茶盏摔完后又飞快起身,带着余怒的巴掌狠狠扇在空碧面上。
见她一脸的窝囊样顿时更加来气:“没用的东西,自己回京中领罚!”
这禁军的人,果真不如皇祖母给她的人好用。
容昭颇为嫌弃地看着空碧退下,这种废物,真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建京崔家
崔砚静静端坐书案之后,忽然面色一凛,抬眸道:“什么人,竟也敢擅闯崔家!”
回答他的,是一枚直中眉心的飞镖。
崔砚旋身接下,墨色的锦袍翻飞,随即看也来不及看,便飞身而出,却只能瞧见不远处只余晃动的竹梢。
人已走远,崔砚也不是穷追不舍之人,只淡淡垂下眼眸,瞧着掌心的飞镖以及其上的一张纸条。
纸条之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依稀能辨的大字:“大慈悲寺,虞危,速来!”
崔砚瞳孔猛地一缩,片刻也不敢耽搁,朗声便道:“云影!备马!”
说罢,便急急朝崔家门口奔去,连寻人核实一番也顾不得。
一盏茶之后,有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面色冷凝,飞快疾驰在山间,朝大慈悲寺而去。
与此同时,大慈悲寺中
虞归晚正与钟令嘉坐在一处喝茶,钟令嘉抬眸望了望天色,便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
虞归晚点点头,一边站起身,一边问道:“往后便将许姨安置在大慈悲寺么?”
钟令嘉弯唇一笑,提及许氏,她眸中难得染上些暖意:“那钟府一团污糟,若是将我阿母疑回去,只怕她会恶心的连香火也不愿享。
“倒不如这大慈悲寺,佛门清净地,又能使我阿母享香火供奉,岂不好极?”
没错,她从来都未想过将亡母牌位移入钟家,以谭氏的蛇蝎心肠,便是令人将她阿母的牌位砍了她都不会意外。
只是谭氏母女欺人太甚,她才会想到以牙还牙,叫她们自食恶果。
思及此,钟令嘉又道:“待会儿你便远远站在门外就是,莫要凑得太近。”
虞归晚尚且是个待字闺中的女郎,镇国公府又比不得钟家污糟,她自然不愿虞归晚亲眼瞧见那对男女。
闻言,虞归晚乖巧点头。
她不曾说的是,她耳目极好,便是站在门口,想来也能护钟令嘉无虞。
说话间,二人便已到了厢三门口,遥遥便望见了守在门口的灯眉。
钟令嘉笑着道:“灯眉姑姑怎得在此,可是钟夫人有事?”
本应该在房内的女郎竟出现在面前,灯眉骤然瞪大了眼眸,口中不敢置信道:“你...你...”
她嘴唇嗫嚅半天说不出话来,头颅极为缓慢地扭头望向房内,那其中还传来????的男女之声。
见状,钟令嘉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见鬼了么?”
说罢,便似忽然察觉出不来,面色一沉,冷声道:“这屋中是什么声音!”
灯眉此时骤然回神,身躯往前一拦,便死死将门口堵住,又唤了一旁的丫头赶紧去请钟夫人过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令嘉冷嗤道:“我自己的厢房,还有不叫我进去的道理。”
灯眉难言地杵在原地,心中洪水滔天,下意识便想将钟令嘉支开,只硬着头皮道:“夫人吩咐,请您去厢一一趟。”
“你真是将我当成傻子了吧!方才还叫人去请钟夫人,现下又是唤我过去?”
钟令嘉冷哼一声:“还不让开,钟府婢子的教养便是如此,叫客人在门口等着?”
灯眉目光至虞归晚身上时一顿,只觉头都大了,怎么偏偏...镇国公府的女郎也在此,更何况,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厢一中,钟夫人见丫头急急忙忙来报,说是灯眉姑姑令她来请自己。
先是不慌不忙地用杯盖撇去面上的浮沫,才优雅地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眯了眯眸子道:“慌什么!”
“除了灯眉,门口可还有谁么?”钟夫人悠悠问道。
“并无!”那丫头低眉答道。
因着此事机密,就连钟夫人的身边也只有灯眉并刘嬷嬷知晓,因此这丫头甚至也未说出钟令嘉站在门口一事。
钟夫人微微蹙眉,这灯眉如今是愈发不中用了,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说来她本也并未令灯眉去守着,只是方才有一小沙弥匆匆而来,说厢三中传来男女说话之声。
她这才借口二人只是表兄妹叙旧将人打发走,又惊觉不稳妥,才唤了灯眉去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待房中声音小了,再去寻些人共同见证。
倒是才好将钟令嘉水性杨花,淫贱不堪的名声传出去,到了那时,叫她嫁给谭军都是恩赐。
一旁的刘嬷嬷轻轻伸出手,拍了拍钟夫人的手背道:“既是灯眉来请,想必有要事在身,夫人不妨先去瞧瞧。”
钟夫人颔首允了,又理了理衣裳,一切妥当以后才站直身子,领着刘嬷嬷一众往厢三去。
刚离得近了,钟夫人便瞧见钟令嘉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手中还挽着虞归晚的胳膊。
“钟令嘉!你怎的在此!”钟夫人一惊,连多年以来维持的优雅表象都顾不得了。
钟令嘉在此,那房中呢?房中人可是谁?
钟夫人瞪大了双眸,惊慌非常地望向刘嬷嬷,随即便再也顾不得许多,要推门进去。
刘嬷嬷见势不对,伸出手将钟夫人猛地一拽,暗暗摇头道:“夫人!虞娘子还在呢,可万万莫要失了礼数。”
钟夫人这才恍然回神,对!若是叫虞归晚她们瞧见,那幼安....可一切都完了。
只她心下急切,面上再也维持不住端庄妇人的形象,冷声嗤道:“你们都退下!”
众丫头不明所以,只是顺从听从主子的吩咐退下。
门口顿时只剩下钟令嘉、虞归晚,并钟夫人主仆三人。
此时,钟夫人才艰难挂起个微笑,冲虞归晚好声好气道:“虞娘子,我与令嘉还有些话说,可否让她过些时候再来寻你?”
话音甫落,钟令嘉便疑惑歪头道:“钟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查查是我最好的朋友,您不必顾忌。”
虞归晚也不傻,闻言乖巧点了点头,攀着钟令嘉的胳膊道:“钟夫人放心,我定不会出去胡说。”
钟夫人见状,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待瞥见钟令嘉面上似有非无的笑意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钟令嘉疑惑抬眸。
“啊??”房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钟夫人再也顾不得什么,只冷冷开口道:“虞娘子,钟府家事,不便叫你在此。”
“来人!送虞娘子离开!”钟夫人冷冷吩咐,便是得罪了虞归晚,也比叫幼安没了活路要好。
“啊??”钟令嘉一声冷笑:“钟夫人可是忘了,方才便叫下人们都退去了。"
钟夫人气的浑身发颤,只是她等的,里面的幼安还不知是何状况。
深深吸了口气,钟夫人才对钟令嘉道:“你同我一道进去,其余人皆留在门口,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我都允你,如何?”
钟令嘉微微勾唇,这才答应下来,又小声安抚了虞归晚,让她在此等她。
虞归晚自然答应,钟令嘉被这母女两欺负了十来年,能有今日,她自然要帮令嘉。
钟夫人一生得意,何曾有这般受制于人的时候,冷冷瞥了钟令嘉一眼便小心推门进去,钟令嘉自然跟上。
刚踏进房中,钟夫人便不由得瞳孔一缩,整个眼眶通红。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皆充斥着男欢女爱之后的刺鼻味道,男女的衣裳在地上胡乱扔了一地,足以见二人先前的激烈。
床榻之上,钟幼安如死水般的眸子轻轻动了动,缓慢将眼珠转了转,甚至连扭头的力气都无。
在她上方,谭军仍旧挥汗如雨,闻声侧首望去,只见钟夫人铁青着的脸以及钟令嘉似笑非笑的神情。
见状,谭军连忙侧身至床内,飞快扯起被子掩住身子,又紧紧将钟幼安搂在怀中。
才对钟夫人讪笑道:“姑母怎得来了,我与幼安这般...叫姑母见笑了。”
钟夫人见他竟这般不知好歹,一阵怒火直冲天灵盖,顿时上前两步道:“滚开!”
“这....”谭军仍旧抱着钟幼安不撒手,面上颇为不好意思道:“姑母,你看我这……”
“别让我说第二遍!”钟夫人冷冷看着谭军,若目光能化作实质,只怕谭军此时能被万箭穿心。
见状,谭军也见好就收,随手拿起钟幼安的小衣,将重点部位掩住,便慌忙下了床榻。
钟夫人这才紧紧将钟幼安揽在怀中,痛心疾首哭道:“我的女儿啊!”
钟幼安原本被折腾了半晌,整个人如一条死鱼般瘫在床上,只觉浑身都疼痛极了。
现下到了钟夫人的怀中,只觉悲从中来,两行清泪静静从眼角流下,随即便是疯狂的无声痛哭。
钟夫人见她用尽全身力气都只有嘶哑的哭音,只觉自己心中也痛似刀绞,颤着手掩住钟幼安遍布痕迹的身子,哽咽道:“我的儿,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钟幼安一同发泄后,才通红着双眼,恶狠狠瞪着钟令嘉与谭军,嗓音干涩难听:“阿母!都是这两个贱人!我要他们死!要他们死!”
钟夫人双眸含泪,忍着心痛将钟幼安裹住,才噙着泪死死抬眸道:“谭军,你好大的胆子!”
谭军闻言,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面露恳切道:“还请姑母恕罪,侄儿与幼安本就是未婚夫妻,这...这只是情难自禁啊!”
他话音甫落,床上的钟幼安便狠狠攥其拳,忍不住一声干呕。
钟夫人冷着眸子从钟令嘉与谭军二人身上划过,只恨不得将二人撕成碎片。
钟令嘉反倒轻轻勾起唇角,眸中却一片平静,她开口轻声问道:“钟夫人,害了自己女儿的滋味,可还好?”
“可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坏事做尽,才害的钟幼安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