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清抬手将妹妹抱住,被她撞得往后一退,悠悠伸出手揉了揉虞归晚的发顶,笑道:“如今连战场都敢偷上了,是要吓死阿兄不成?"
虞归晚红唇一撅,当即便不乐意道:“哪有偷跑,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
她眼珠一转,笑吟吟抬眸道:“阿兄分明是算准了我会来,这才一点都不惊讶。”
虞云清唇角一笑,拉着虞归晚上上下下瞧了一遍,见她安然无恙才笑道:“下山可还顺利?”
提及这个,虞归晚睁了睁眼,忙不迭将方才同濮阳峥一事同虞云清说来。
苏阑亭回来时,瞧见的便是虞归晚正同虞云清说到:“阿兄你是不知道,当时形势称得上是危机万分,那濮阳峥带了好大一群人,硬是将我和太子殿下围在里面..."
虞云清唇角含笑瞧着虞归晚闹,目光触及掀帘进来的苏阑亭,笑意一顿,当即轻声颔首道:“殿下。”
闻言,虞归晚扭头朝苏阑亭望去,便见他面如冠玉,静静站在门口,提步朝兄妹二人走来。
“流光兄。”太子轻轻颔首。
“战况如何?”虞云清正色抬眸。
苏阑亭一顿,面色微沉:“与你我二人所料不差,想来叛徒便是韩益,只是……”
“韩益此人,算的上老奸巨猾,想来要找到他切实的通敌证据,只怕并不容易。”
闻言,虞归晚弱弱抬头,声音细弱道:“或许...我知道在哪儿。”
二人皆抬眸朝她望来,虞归晚这才一一将城主府之事说与二人听了。
虞云清当机立断,朝苏阑亭道:“既然如此,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趁着今夜乱象,殿下不如……”
苏阑亭轻轻颔首,眸中仍有些犹豫道:“孤也是这般想,只是...”
“眼下苍茫山还需要些收尾工作,另外...”苏阑亭眸色一凝,平静道:“越无岐说,白玉早些时候,忽然带人袭击了西厥大营。”
“白玉...”虞云清眉头微皱,不过很快道:“无妨,此处同白玉的事儿皆交给我,你先随查查一起,去城主府取证据。”
三人说定事宜,苏阑亭便同虞归晚往城主府而去。
月色下,虞归晚瞧着身边人如玉的俊颜,忽而心下一动,没头没脑问道:“苏阑亭,本姑娘是你什么人?”
苏阑亭脚步不停,眸子微微瞥了虞归晚一眼,微微含笑道:“未婚妻。”
听他这般说,虞归晚忽而一顿,瞪他一眼才道:“这般说着...也没错。”
“只是今晚之事,本姑娘算的上对你有救命之恩吧。”
苏阑亭多聪明的一个人,当即心中便明了三分,这小妮子只怕又要作妖,当即掀了掀眼皮,凉凉道:“孤省的,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查查放心,孤定不会赖账的。”
见他这般无赖,虞归晚空洞地张了张口,随即默默闭上,颇为不甘道:“谁同你说这个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的道理,三岁小孩都懂。”
苏阑亭失笑,喉间轻轻嗯了一声,朝女郎温声道:“香香想要什么,孤都答应好不好。”
尚未待虞归晚心头的喜意漫上眼眸,苏阑亭便微微偏头,勾着唇慵懒望向她,薄唇轻启,微微吐出几个字:“不过,退婚免谈。”
虞归晚被他一噎,正想要再说些什么抗议,便听苏阑亭瞧着面前巍峨的城主府,压低声音道:“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皆面色一凝,往城主府中潜去。
与此同时,韩益步履匆匆到了白玉驻扎的大营中,远远只能瞧见零星的几个将士,至于主帐中更是早已人去楼空。
见状,韩益眸色一沉,当即抓过一个将士冷声问道:“白玉呢?”
“白将军...白将军接了您的消息,立即赶去西大营了。”那将士瑟缩成一团,丝毫不敢抬头看韩益。
“本将的消息?”韩益心下直觉不好。
“是呀。”那将士小心道:“约莫两个时辰前,有个小兵手中拿了您的令牌,说是要求见白将军,此事全营的将士们都瞧见了。”
仿佛怕韩益不信,这小兵连忙道:“小的当时就站在不远处,听说那将士,还是城主府来的。”
韩益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城主...
他不得不怀疑,白玉平日里对他的温顺,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为的,便是在他手下韬光养晦,到了今天才暴露出来。
目光微微落在那小兵身上,韩益冷眸道:“可还记得那人的身形外貌?"
“小的...小的并未注意,只是依稀记得,那人仿佛极瘦,瞧着甚至不像个男子的身形。”
...不像个男子的身形。
韩益心下陡然一沉,难道是盈盈!不...盈盈向来软弱,是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眼见天边隐隐有出现亮光的征兆,再无多余的时间叫韩益细想,他当即便道:“来人!备马!”
另一边,正被他心中暗恨了千百回的白玉,正拧着眉听手下人来报。
“白将军,眼下那些西厥人皆在营地里烤火吃肉,那肉香便是在咱们这处都能闻着。”那小兵吸了吸鼻子,仿佛鼻尖仍旧能闻着肉香。
果然...一切皆如韩盈盈所说。
白玉眸色一晃,忽然回想起两个时辰前的画面。
帅帐之中,随着女子身上宽大的外袍落地,白皙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被月色照的愈发皎洁。
白玉乍一回眸,便见韩盈盈仅着小衣亵裤,瑟缩站在地上。
见状,白玉连忙别过脸,沉声道:“娘子,还请赶紧将衣裳穿上,夜里风大,切莫着凉。”
说罢,他走下首座便要招呼人送韩盈盈回去:“这大营不是您来的地方,属下这就派人送您回去。”
“回去....回哪儿去呢?”韩盈盈凄苦一笑。
白玉一顿,正想说,自然是回城主府去。
不料韩盈盈开门见山,毫不避讳道:“白玉,你喜欢我,不是么?”
白玉微微一愣,一抹绯色慢慢爬上耳根,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韩娘子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虽然喜欢韩娘子,可他自会一步步走到韩将军面前,凭着实力求娶韩娘子。
不待白玉想出个所以然,韩盈盈蓦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泫然若道:“还请将军怜惜妾一二。
她幽幽抬眸,泛着泪水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可怜,她声音柔弱,仿佛不知道自己扔出了什么样的炸弹:“过了今晚,只怕我父便要将我送去濮阳峥的床榻之上了。”
说罢,韩盈盈当即又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白玉一惊,甚至顾不得男女大防,立即便上前一步蹲在韩盈盈面前,先是扯过身上的披风将韩盈盈裹了个结实,才下眉头:“韩娘子此话是何意,要知道...”
“韩益是我亲生父亲,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敢来此求见将军。”韩盈盈镇定抬眸:“就在方才,韩益亲自来到我面前,对着我和娘亲说,待到明日,一切尘埃落定了,就要将我从给濮阳峥。”
“白将军想想,若是韩益当真没有狼子野心,为何太子殿下失踪这般久,他都未派人前去寻找。”
“时辰不早了,若是白将军再拖延下去,只怕就来不及了。”
韩盈盈声音恳切:“若是将军不信,尽可派人前去打听。”
“盈盈愿以性命做保,今夜所言,绝无半分虚假!”
“将军?将军?”
那小兵的声音骤然将白玉唤回了神志,瞧了眼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白玉便淡淡道:“吩咐左右二将准备好,从两侧突围,本将从中同他们汇合。”
“便是不能彻底击溃这些西厥人,也定要叫他们元气大伤!”
“是,将军!”那小兵得了吩咐,立即便退下转身前去传令。
西厥大营中,朵兰奇和乌兰毕正领着将士们围坐在一圈烤火吃肉。
听着火光噼里啪啦的声音,朵兰奇瞥了眼心不在焉的乌兰毕,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乌兰毕抽了眼将要泛白的天色,有些心神不宁道:“我总觉得心中不踏实,王爷出去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见他担心的是这事,朵兰奇哈哈一笑,自信道:“放心吧,那韩益早就被王爷捏的死死的,定然不会有事。”
说着,他用刀切下一块烤肉,递给乌兰毕道:“尝尝,本将的手艺如何,可是比的你家那个小娘子?”
听见这样混不吝的话,乌兰毕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正要说话,便听见有小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口中道:“不好了不好了将军们。”
“那些大人不知怎得,忽然就大举攻打过来了,眼下已有不少将士被偷袭。”
什么!
朵兰奇一惊,当即便将手头的弯刀拿起,大阔步往外走去。
尚不待他走出几步,便见突袭的大祈将士们早已到了近前,白玉冷冷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盔甲在夜里冷冷泛着银光。
“我认得你,你是韩益的部下。”乌兰毕忽然道。
白玉冷眼望他一眼,手中长剑毫不手软地划过一个西厥士兵的脖子。
见状,乌兰毕急道:“诡计多端的大人!我们王爷呢!”
听他这般问话,白玉忽而回眸冷笑,淡声道:“你们西厥的王爷,来问我,这合适么?”
说着,白玉眸中冷光乍现,捏着长剑便是一刺:“这些话,你留着去阎王爷那儿问吧。”
朵兰奇眉头一拧,暗道出了大事,当即便朗声道:“你们韩将军同我家王爷商议好的,到底还作不作数。”
闻言,白玉心下一沉,此时算是彻底信了韩盈盈说话,当下也不多话,招呼着人便冲了上去。
此时,位于城主府中的苏阑亭二人。
第三次回到原点时,苏阑亭咬牙:“虞查查,你当真记得在什么位置么?”
虞归晚唇角一瘪,纤细的手指朝着一个方向一指:“我保证,这回一定对了。”
谁叫这城主府中修了这么多房间,还都长得一模一样,她上回来时根本就没有认真记过位置,眼下哪里还记得清楚,走错也是情理之中。
好在这回不知是运气,还是虞归晚终于想起来了,倒是一路顺利摸进了书房中。
二人蹑手蹑脚落在房中,虞归晚压低声音道:“便是在这间屋子里,我亲眼瞧着濮阳峥同韩益说的话。”
“想来若是有信件一类的东西,也应当放在此处。”
即使如此,二人当即便分散在屋中四处搜寻,只可惜良久都不曾有收获。
虞归晚暗恨道:“好一个韩益,还真是个老狐狸,本姑娘倒要瞧瞧你这东西能藏到哪儿,还能上天不成!”
她眸子微眯,若是韩益在此,想必她都能立即结果了他去。
苏阑亭耳尖一动,忽而揽着虞归晚的腰便飞上了横梁,虞归晚正要说话,却被苏阑亭微凉的指尖抵住唇瓣。
“???有人来了。”
果然,顺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便见一个长相极清丽的女子将门推开,目光在房中微微扫了一圈,随后将门好生关上。
“来都来了,不妨出来一见。”韩盈盈轻柔的嗓音回荡在房中。
虞归晚试探性地望了眼苏阑亭,却见他微微摇头。
半晌,房内皆是一片沉默,韩盈盈忽而一笑,扭头去屏风后面摩挲半晌,终于在桌案下方瞧见一幅描绘地精妙的美人图。
韩盈盈目光一凛,当即伸出手朝着美人的双眼刺去。
随着“咔哒”一声,一枚木盒瞬间落入韩盈盈掌心,虞归晚见状便是一动,却被苏阑亭反手摁入怀中。
男子身上好闻的淡雅香气瞬间传入虞归晚鼻腔,惹得她面上一红,与此同时,还有苏阑亭在她耳边声音极低道:“再等等。”
湿热地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惹得她耳根痒痒。
“这些都是韩益这些年来同西厥人来往的信件,我知您不愿现身,小女便将其放在此处,只是....”韩盈盈一顿:“还请英雄万万要惩处韩益,莫要叫他逍遥法外才是。”
说完,韩盈盈转身对着空中一礼,随后躬身退出房门,小心将房门带上。
屋内,虞归晚眼神瞥了瞥桌上放着的小木盒,以眼神示意苏阑亭放开自己。
苏阑亭这才轻轻收回手,提脚轻轻落在房中,伸手将那小盒子中的信件拿过,随手拆了一封来看,待看完信中所书内容,苏阑亭冷笑一声:“这韩益,还真是好大的胃口。”
见虞归晚不解,苏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走吧,出去给你看。”
虞归晚颔首,这种地方,自然还是不要多待的好。
另一边,韩盈盈将手头所有事情做完,心下轻轻舒了一口气,登时往侧院而去。
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命了。
刚走至侧院门口,便瞧见月儿寒着脸杵在那处,遥遥瞧见韩盈盈便冷声道:“大娘子,我们家姨娘有请。”
韩盈盈眸子一眯,心下缓缓一沉。
似是见她立在原处,月儿阴阴一笑,柔声道:“夫人已经在等着您了,大娘子还是快些的好。”
她口中的夫人,指的自然是李氏。
提及李氏,韩盈盈眸色愈冷,抬脚便往西侧院而去,见她识趣,月儿冷冷一笑,当即也提脚跟上。
踏进西侧院,便见李氏双臂大张,竟是被当众绑在了一根木架上,她身上还赫然穿着韩盈盈先前穿着的衣裳。
在她对面,檐角下,柳宁嫣懒懒靠在圈椅上,许是怕她坐的不舒服,那圈椅上竟是一层层铺了好些垫子,又有人搬了香炉在她脚下,顺着袅袅升起的香烟,一股香气弥漫着整个西侧院。
李氏瞧着便被绑了多时,眼下竟是一丝力气也无,听见韩盈盈的声音传来,方才努力睁大双眼,口中讷讷道:“盈盈...”
韩盈盈心头一酸,当即便走至李氏面前,冲对面的柳宁嫣厉声呵斥道:“柳宁嫣!你疯了吗,还不赶紧将我母亲放开!”
柳宁嫣轻声一笑,毫不在意地端过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眸光悠悠望向韩盈盈,轻声道:“大娘子不妨先同我说说,方才这么久,是去了哪里。”
“从我将你母亲请到这里,约莫也有一个半时辰了吧,竟是半点不曾瞧见大娘子的影子。”
说及此,柳宁嫣一双玉手伸出,月儿当即便扶上她的手,好叫她舒舒服服地站起来。
柳宁嫣瞥了眼外面立着的丫头小厮们,慢条斯理道:“大娘子切莫用这种眼神瞧着我。”
“我这人最是胆小,可是害怕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生吞了我呢。”
话音未落,柳宁嫣悠悠向前走了两步,冲韩盈盈一笑:“我记得,将军可是有过吩咐,不叫大娘子离开房门半步。”
“您这是...去哪儿了 ?"
柳宁嫣脑袋一偏,好整以暇地瞧着韩盈盈,只是眸中一片冰冷。
“本姑娘去哪儿,应该还不必同你一个交代吧?”韩盈盈冷着脸站在李氏面前,伸手便要去解李氏身上的绳子。
她才刚伸出手,立即便有小厮冲上前来,将她摁在地上。
见状,李氏连忙道:“柳...柳宁...放开...放开盈盈....
“我呸!柳宁嫣,你不过区区一个妾而已,傍上了韩益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韩盈盈勾唇冷冷一笑,颇为挑衅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去哪儿了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去找白玉了!”
不知是话中什么地方刺激到了柳宁?,她原本悠然的表情霍然一变,当即便狠狠放下茶盏,冷着脸一笑道:“来人!将李氏给我扔到湖中泡着,押着韩盈盈去给我看着。”
说完,柳宁嫣似乎还不解气,侧首问月儿道:“韩耀在哪儿?”
月儿当即恭敬道:“回主子,想来是在前院。”
柳宁嫣满意勾唇:“很好,便叫他亲自来动手。”
她纤长的手指抚过红唇,恶意满满道:“他不是想要认我做母亲么,那我现在便给他一个机会。”
“柳宁嫣!你这个贱人,以子打母,罔顾人伦,你一定会遭报应的!”韩盈盈当即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挣脱地开两个粗使夫人的嵌固。
在她身后,李氏也只无声流着眼泪,似是对眼前这一切都死了心。
未过多久,韩耀便跟在月儿身后匆匆来了西侧院,尚未瞧上一眼李氏和韩盈盈,就忙不迭朝柳宁嫣请安道:“儿子见过姨娘,不知这么晚了,姨娘唤我来有何要事?”
其实不应该说是这么晚了,如今天便早已破晓,算算已是到了第二日。
见韩耀如此卑躬屈膝,韩盈盈当即呵斥道:“韩耀,你认贼作母,真是笑话,她柳宁嫣也能生出你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哈哈哈。”
闻言,韩耀当即眉头一皱,不屑地扫了一眼韩盈盈,就连眼角也未给李氏一个,反倒小心翼翼冲柳宁嫣道:“可是这丫头惹姨娘生气了?”
柳宁嫣涂着蔻丹的手微微划过茶盏,眼角眉梢俱是风情:“既然你想认我做母亲,眼下倒也是有个机会。”
韩耀眸中愈发火热,谁不知道,在整个韩家,韩益就是那个说一不二的王。
只是这个王,往往也只听从柳宁嫣一个人的。
待他讨得柳宁嫣欢心,往后这韩家,还不就是他一个人的,思及此,韩耀神色愈加谄媚道:“姨娘您说,无论什么事,耀儿定当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
柳宁嫣满意一笑,纤手一指,便道:“我让你将李氏扔进后面的池子里,没有两个时辰不准她上来,你是做,还是不做。”
见柳宁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韩耀却是难得犹豫一番,倒不是他对李氏有什么了不得的母子情。
只是这大祈到底讲究一个孝道,若他做下此事,往后....
仿佛看穿他在想什么,柳宁嫣当即便笑道:“你放心,今日之事,外人一个字也不会知道。”
闻言,韩耀再无后顾之忧,当即便朝柳宁嫣拍着胸脯保证:“既然如此,姨娘放心,儿子这就去做。”
说完,他大刀阔步便朝李氏走去,甚至没有耐心将人解下来,反倒刻意一脚将木架踢翻,李氏被沉重的木架一带,也狠狠砸在地上。
见状,一旁的韩盈盈崩溃唤道:“阿母??韩耀!你真不是个东西!你不是人!”
韩耀唇角一勾,朝着韩盈盈不屑一笑,毫不在意道:“对,我不是人,你想骂便在这儿骂着好了。”
他嘴上这般说着,手下动作却依旧不停,随手拎着条绳子,便将木架连同木架上的李氏一道,在地上拖着往后院去。
皮肤被粗糙的地面擦破,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韩盈盈数次想要挣扎起身,皆一次次被婆子们摁住,只能眼睁睁瞧着韩耀将人拖走。
临近湖边,韩耀颇有些可惜地对李氏道:“阿母,真是对不住了。”
说罢,他退后几步,便要飞起一脚将李氏踢进湖中,竟是连木架都不愿为她解开。
“放肆!”
随着一道男声传来,韩耀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脚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