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面色一红,伸手便将苏阑亭推开,眉梢一挑,便自矜道:“本姑娘才不稀罕你。”
说罢, 她眼神一转,视线在众将士中来回扫视,尚未问出口,便听苏阑亭轻笑一声,道:“流光兄方才已然下山去了。”
见虞归晚眉头微皱,苏阑亭眉眼含笑,温声道:“放心,孤派了月明亲自护送他下去。”
月明的本事,虞归晚自然是信得过的。
只是....
虞归晚眸子幽幽划过众人,忽地红唇一勾,伸手冲苏阑亭一招:“苏阑亭,你过来。”
苏阑亭闻言眉梢一挑,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面上却仍是乖乖贴了过去。
刚至虞归晚身前,便听她压着怒气笑道:“围困苍茫山?”
“本姑娘倒是头回听说,被困山中,还能想送谁出去送谁出去。
“苏阑亭,你把我当傻子驴呢?"
苏阑亭抬眸,便见眼前的女郎薄怒染霞,原本被泥土弄脏的小脸也不掩国色,甚至因着一层怒意显得格外明艳逼人。
他当即低下头,故作可怜地轻扯虞归晚的衣袖,委委屈屈道:“香香息怒。”
“都是流光兄的主意,我原本是想修书一封,叫月明送给雾隐,也好知会你一声。”
“可流光兄说,事以密成,若是半道出了岔子,岂不是……”
听及是阿兄的意思,虞归晚心中的怒气稍稍减淡几分,接着又似想起什么般,狐疑问道:“那雾隐怎得突然告诉我,你被困的消息。”
若真是如此,便等消息传到京城,她不是自然就知晓了,何苦还要雾隐提前说与她听。
苏阑亭眉心一突,当即眉头一皱:“竟还有这事?”
“孤就说,你怎得突然来了,真是给了孤好大一个惊喜,原来竟是如此!”
“待月明回来,孤倒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眸中氤氲着明显的怒意,见状,虞归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算了,总归我也算不得辛苦。”
同太子说完话,虞归晚才惊觉周围还有好些将士望着她,当即面色一红,拱手道:“诸位好,我乃虞家虞归晚,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诸位见谅。”
镇国公府行伍出身,虞山的赫赫威名在西关城也如雷贯耳,再加上,如今谁不知晓,太子的未婚妻,便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女郎。
虞归晚这一番自报家门,当即便叫这些边城的将士们心生好感,纷纷称赞起来。
“虞娘子多礼,能不远万里从建京赶来,娘子殿下的情深义重,真是令我等汗颜。”
“是呀是呀,镇国公英勇无双,世子爷光风霁月,就连女郎都这般巾帼不让须眉,镇国公府当真个个都是好样的!”
这些将士们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客套话,可字字句句皆是出自肺腑。
虞归晚闻言,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只觉周身暖洋洋的。
苏阑亭眸光从众人身上划过,满意一笑,随即将虞归晚至自己身边,伸手将她头上粘着的草叶一点点摘下。
“查查对孤,如此情深义重,叫孤如何报答?”
他嗓音温柔极了,似百转千回般说着对虞归晚的爱恋,直叫虞归晚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顶着众人的目光,虞归晚抿了抿唇,轻轻后退一步,欲言又止道:“无妨的,殿下。”
听见虞归晚的称呼由苏阑亭变为太子,苏阑亭眸中神色一动,终是未曾说什么。
忽然,有将士站起来道:“看下面,有火光,是西人上山了。”
话音将落,便见山下一条蜿蜒的火龙正疾驰朝山上袭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苏阑亭闻言当即朝山边走了两步,眉眼间一片沉静。
众将士见状,也纷纷站起身,握着腰间刀剑的手一紧。
“再等等。”苏阑亭静静隐在一棵树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道火龙:“到时候我们便从一早定好的路线突围。”
“约莫再有半刻钟时间,越无岐便会带着人到了。”
说罢,苏阑亭目光落在虞归晚身上,叮嘱道:“待会儿你跟在孤身后,若是有事,便躲在孤身后。
虞归晚轻轻抬眸望了苏阑亭一眼,并不说话。
见状,苏阑亭无奈一笑:“那你千万小心,莫要伤了自己。”
虞归晚乖巧点头:“知道了,殿下。”
未过多久,随着兵戈及人声渐渐逼近,苏阑亭眸色一凝,厉声道:“走!”
众人闻言,齐齐将腰间兵器拔出,虞归晚从腰间抽出软剑,顺着真气一甩,长剑当即锋利起来。
顺着小道往山下撤退,依稀能瞧见两方交战的人马,分明是越无岐的人同西厥人。
待撤至半山腰时,苏阑亭等人终于同一队西厥人迎面相撞,这些在山中按捺了好些日子的将士当即便冲了上去,毫不畏惧地同西厥人杀了起来。
见状,太子从袖间抽出匕首,身形如电,须臾之间便已插入一西厥人的胸膛。
另一边,虞归晚也毫不示弱,直将软剑舞地飞起,一行人这般撤了半盏茶的功夫,竟也未有一人折损。
只是越临近山脚处,遇见的西厥人便越多。
“砰!砰!砰!”随着几枚焰火在空中爆开,越来越多的西厥人瞧见信号朝这个方向袭来,一名将士皱了皱眉道:“不好,他们在招人过来。”
众人心下一沉,只怕西厥三王早早便给手下的人见过太子的画像,眼下这些人才这般不管不顾。
果然,仿佛印证了众人所想,便见面前一队围拢过来的西厥人道:“可是大祈太子?”
虞归晚眸色一眯,捏着长剑便要上去,却被苏阑亭伸手拦下。
“我等并不想伤害太子殿下,只是,请太子殿下随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将士朗声道,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苏阑亭,偶尔从虞归晚身上扫过,那贪婪的眼神直叫虞归晚皱眉。
因着去路被拦,四周涌过来的西厥人越来越多,皆手持武器,一点点缩小了自己的包围圈。
太子一队人当即被圈在其中。
见苏阑亭并未搭话,为首的那人咧嘴一笑,眸中的痴迷毫不掩饰:“这位小郎君生的好生俊俏...”他目光落在太子捏着虞归晚的手上,色眯眯道:“太子爷真是顶好的眼光,这小郎君生的雪肤花貌……”
他话未说完,便听一声利器破空之声,当即便被飞镖扎穿了脖子,应声倒在地上。
西厥人见状,当即便捏着武器杀了上来。
虞归晚抬眸,便见太子面无表情道:“走。”
说完,他横跨一步挡在虞归晚面前,握着匕首便直冲西厥人而去。
身后的将士见状,也纷纷持剑迎上,登时同西厥人纠缠起来。
大祈将士虽少,幸而虞归晚同苏阑亭皆是能以一当十的身手,一时间竟也能堪堪支撑。
只可惜西厥人到底人多,源源不断的援军冲此处而来,当即便有将士大喊一声道:“殿下,请带虞娘子走!”
苏阑亭眸子一眯,闭口不答,手上动作愈快,当即又是两名西厥人毙命。
“走啊!殿下!”
那将士一手将长剑刺进西厥人腹中,另一手艰难一挡,血花四溅,左臂当即被西厥人斩下,他面不改色,只飞快将长剑拔出,转身便刺向那西厥人。
见状,虞归晚一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心下一横,飞身上前,剑锋所到之处又是几名西厥人应声到底。
眼瞅着终是寡不敌众,苏阑亭目光从虞归晚身上划过,捏着她的手便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口中冷声道:“走,他们的目标是孤。”
只要他走了,这些将士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二人武艺皆是当世顶尖,不过稍废了些功夫便从众人中杀出一个口子来,脚尖轻点飞快朝山脚处奔去。
一路疾行至山脚下,苏阑亭忽而脚步一顿,堪堪停在原处。
“怎么了殿下?”虞归晚皱眉。
苏阑亭瞧着树林深处,淡淡道:“不对劲。”
说罢,他淡声道:“三王爷,既是来了,何必藏着掖着。”
“不愧是太子殿下,当真好本事。”顺着一道怪异的声音传出,原本阴暗的树林中登时涌出火光。
一队身着盔甲的西厥人列队而出,濮阳峥带着笑意站在众人身后。
“王爷过谦了,比不得王爷身经百战。”苏阑亭淡声道,一番话险些将濮阳峥气死。
濮阳峥冷笑一声:“苏阑亭,你很好,竟敢以身做饵,诱本王入局。”
他西厥的人马将将上山,山下越无岐等人便带着大军攻了过来,他若是还不明白这是苏阑亭设的局,也太蠢了些。
“王爷误会了。”苏阑亭微凉的声音传入濮阳峥耳中:“王爷深谋远虑倒叫孤佩服,连大军中都能安插线人,只是.....王爷当真不关心西厥的十几万大军么?”
眼下主力虽在苍茫山,可西厥营中仍有不少的援军。
濮阳峥眸色一闪,唇角微微一勾,便冲苏阑亭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本王以为,若是能拿住殿下,别说区区一个苍茫山,就是西关城,乃至郾城、圳城等地,想必贵国皇帝也不会吝啬吧。”
他大刀阔步立在众人面前,一身武将威压尽显。
今夜夜袭苍茫山,不仅折了他安插在西关城中的暗桩,就连西厥最精锐的主力只怕也回不去了,若不能将苏阑亭带回去将功折罪,只怕西厥人的唾沫就能淹死他。
苏阑亭冷笑一声:“是么?那便要看王爷的本事了。”
濮阳峥面色一沉,不过很快将目光落在虞归晚面上,笑道:“这位娘子生的倒是国色天香。”
“不过...不曾听说过太子殿下在西关城还有这么位红颜知己...听闻虞家娘子姿容绝艳,想必,这便是殿下未过门的太子妃了?”
见苏阑亭眸光及冷,濮阳峥忽而觉得心中郁结的那团气忽然散开了,笑盈盈地对着虞归晚诱哄道:“虞娘子,到本王身边来,这些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你这么个美人儿,可是会让本王心疼的。”
虞归晚微微垂眸,竟真的乖乖提步,想要往濮阳峥那边而去,只是尚未踏出一步便被苏阑亭拦下。
“不必。”苏阑亭盯着虞归晚微睁的双眼,温声笑道。
他自然明白虞归晚想要做什么,以她的身手,只要能近濮阳峥的身,拿下他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这样的事,他苏阑亭,绝不可能叫查查去做。
知晓苏阑亭的意思,虞归晚颇为遗憾地冲濮阳峥一笑,莞尔道:“可惜了王爷,您这一大把年纪的,还是好好在西厥养老吧。”
濮阳峥闻言,当即面色铁青,冷笑一声便冲众人道:“活捉他二人!”
“本王倒要尝尝,你苏阑亭视若珍宝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
届时他定要苏阑亭亲自跪在他身下,像条狗般摇尾乞怜。
濮阳峥话音将落,西人便朝二人围攻而去,濮阳峥也并未干看着,眸子一眯便径直朝虞归晚扑过去。
虞归晚见状,唇角一勾,刻意道:“王爷瞧着,真是老当益壮,方才是本姑娘失言了。”
濮阳峥面上寒意乍现,当即一掌朝虞归晚劈去,不料却正中虞归晚下怀,侧身一闪便拿了两个西厥人挡着。
不得不说,濮阳峥一身功力可谓极其深厚,一下劈死两个西厥人也不在话下。
似是没想到虞归晚竟能做出这般小人的行径,濮阳峥心中怒意攀升,当即不管不顾朝虞归晚攻去。
另一边,苏阑亭见状当下一翻手腕,匕首狠狠刺进一名西厥士兵胸膛,眸中一片沉寂,看着四周的西厥人仿佛在瞧死人一般。
虞归晚轻声躲过濮阳峥的学风,甚至心情颇好地同濮阳峥过了几招,反手顺着濮阳峥的胳膊一翻,一剑朝她后心刺去。
眼见利剑便要划破濮阳峥的衣裳,一名西士兵当即扑了上去,虞归晚眸色一冷,脚下一点,飞身便踹在那名士兵身上,狠狠将长剑送入濮阳峥后心。
“铮??”
不知是什么东西一挡,虞归晚的软剑竟是半点未刺入濮阳峥血肉。
濮阳峥脸色一变,当即便厉声道:“好一个虞娘子,心思竟这般毒辣。
虞归晚不屑一笑,语带嘲弄道:“怎么,王爷不知道么?”
“本姑娘的虞,是虞山的虞。”
“当初在我阿父手下,想必王爷也不曾讨着好吧。”
“才会像如今这般,轻易便怒了。”虞归晚红唇微勾:“气大伤身,尤其是王爷这般年纪的人,还是修身养性些,才能活得长久。”
虞归晚是懂怎么气人的,一张嘴皮子利索得很。
“放肆!”濮阳峥当即便怒不可遏,苏阑亭同虞山,他生平最厌恶的两个人,竟是以这种方式凑在了一起。
一旁的众多西厥人自然也听见了濮阳峥的这声怒喝,当即也是一怔。
见状,苏阑亭瞅准空子便朝濮阳峥攻去,虞归晚见状当即提剑而上,濮阳峥应对不及,匕首当即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不过当即瞅见苏阑亭露出的一个破绽,登时顾也不顾便朝苏阑亭攻去,身后,虞归晚唇角一勾,数枚飞镖飞快击向濮阳峥各处大穴。
正面,苏阑亭翻身一躲,正好拎起包围过来的西厥人一挡,生生受了濮阳峥一掌。
“噗嗤??”
是飞镖入肉的声音,与此同时,传来虞归晚颇为可惜的轻叹:“这飞镖可是淬了毒的,王爷若是赶回去的早,兴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濮阳峥唇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眸光恨恨地望了二人一眼,当即跌倒在地,只觉四肢百骸都失去了力气,当下也不敢耽搁,沉声道:“回来!”
“送本王回营!"
四周士兵当即停下动作,不甘地瞥了一眼虞归晚二人,随即飞快朝濮阳峥而去。
见状,虞归晚拽过苏阑亭便朝大军营的方向而去,直至同越无岐汇合。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越无岐恭敬跪地,他一直在此处,就是为了不与殿下错开。
苏阑亭眸色微微一冷,便道:“如何了?”
越无岐低首,正色道:“回殿下,臣手下人马已尽数派了过去,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有消息了。”
说完,越无岐关切道:“殿下可还好。”
苏阑亭淡淡点头,随即扭头对虞归晚道:“今日只怕没工夫歇息了,孤派人送你回去可好?”
虞归晚轻轻摇头,转而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可有见到我阿兄?”
越无岐瞧着虞归晚一怔,无声望了望苏阑亭。
苏阑亭颔首道:“这是太子妃。”
越无岐心下一惊,虽是不解却也当即跪地道:“臣见过太子妃。”
“世子爷在营帐中,臣这就派人带您过去。”
虞归晚瞧了眼太子,示意他自己保重,随即便跟着越无岐召来的人一道,往营帐中而去,无论怎么说,都要先确认阿兄的安全。
这边,越无岐还未收回视线,便听头顶上方传来苏阑亭微凉的嗓音道:“说罢。”
“殿下恕罪。”越无岐方才便吞吞吐吐,只是碍于虞归晚在场,一直不曾同苏阑亭汇报。
眼下虞归晚走了,越无才拧眉道:“回殿下,方才手下人来报,说是副将白玉,带人突袭了西厥人的大营。”
白玉……
苏阑亭皱眉,若是他记得不错,白玉此人,一向是中立派。
原本突袭西厥大营便是个幌子,主战场皆是在苍茫山这边,可白玉此番行径,倒也正中他下怀。
濮阳峥分身乏术,他也想知道,待脱身回去的濮阳峥见到元气大伤的西厥大营,会是个什么态度。
太子微微勾唇,光是今夜苍茫山一战,便能将战局逆转,转败为胜,也算是收获颇丰。
思及此,苏阑亭皱眉问道:“跟着孤的人,可都找到了。”
越无岐沉默半晌,终是叹道:“殿下...”
“孤知道了。”苏阑亭垂眸:“厚葬,重赏其家人。”
“是,殿下!”
与此同时,城主府西侧院
灯笼高挂,一粉衣婢子低眉顺眼,小心候在门口,却见一兵士急急而来,刚瞧见那婢子便忙道:“月儿姑娘,劳烦通禀一声,小的有急事求见将军。”
月儿鼻头一皱,当即便不悦道:“将军正同姨娘在里边儿呢,特意吩咐了不许打扰,你这……”
那兵士闻言,面色愈急,直恨不得当下便冲进去,忙不迭道:“出大事儿了,是军务上的事儿,您快去通传一声吧。”
月儿见他煞有其事,当即有些犹豫,终是道:“罢了罢了,你且说是个什么事儿,我这进去了也才有些章程。”
那兵士也顾不得许多,当下便道:“白副将不顾将军命令,领着人去突袭西厥大营了。”
什么?
月儿虽是不懂军务,可她也知道,但凡是涉及到打仗的,定然没有小事,当下便脚步一转,往内室中小跑去。
内室中,纱幔低垂,整个房间中皆弥漫着一股情欲的气息。
偌大的雕花木床上,男人宽厚的大学从女子凝脂般的肌肤上划过,惹得她不住颤抖。
听闻外间传来的急急脚步声,男子动作一停,当即不悦道:“何人胆敢擅闯!”
白皙柔软的玉臂当即攀上男人的胸膛,素手轻轻抚弄几下,直叫男人心中的怒火去了大半。
便听一道妩媚的女声道:“将军别生气嘛,月儿,还不快快说来。”
后一句,显然是对月儿说的。
有了主子做保,月儿当下心弦一松,提高了声音道:“将军,前院有将士来报,说是白副....白副将带人突袭西厥大营了。”
提及白副将,那女人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暗光,待听完后半句,便觉身边男子一动,登时离开床榻,厉声道:“你说什么!”
“白...白副将,领兵突袭西厥大营。“月儿匍匐在地,颤颤巍巍道。
韩益当即沉眸,扯过搭在屏风上的衣裳便飞快套上,口中仍不忘安抚道:“嫣儿,为夫区区便回。”
柳宁嫣娇笑着点点头,目视韩益离去。
待韩益的身影淡出西侧院,柳宁嫣才骤然冷下眉眼,冲月儿道:“去查,正院那头,可有人去见过白玉。”
正院,指的自然是正妻李氏那头。
月儿心知主子心情不好,当即便连忙应下,转身出去打探消息。
另一边,大祈军营中。
虞归晚掀开帘子,便见虞云清正捧着一盏清茶,眉目宁静,瞧着桌案之上的战略图。
见状,她鼻尖一酸,骤然便朝虞云清怀中扑去。
“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