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也不是个吃素的,感觉自己的头皮被长平拽地生疼,容昭当即便尖声叫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赶紧将这疯婆子给本郡主拉开。”
呵??疯婆子?
长平闻言,心下怒气再上一层,不管不顾就连武功都使了出来,抓着容昭的头便是一脚,直直朝着她脸上踢。
容昭虽是跋扈可到底是个娇弱贵女,哪里打得过长平。
她身后带着的婢女们倒是想要上前帮忙,只是被仪清冷眼一瞪,皆是不敢造次。
天菩萨,这些贵人们之间推攘,就算闹到圣上那里,顶多便是斥责几句,可若是自己这些命贱的上了手,只怕怪罪起来,连命都没了。
因此仪清一拦,几人倒也乖顺,竟真的站在一旁瞧着二人打架。
不过区区一盏茶的功夫,容昭原本尚且娇媚的脸被打的鼻青脸肿,一头乌发也乱糟糟的像极了鸡窝。
至此,长平才堪堪停下手,面色沉怒道:“往后再叫我听见你说虞云清的坏话,本郡主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容昭好容易从长平手下挣脱出来,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众人聚集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带有温度般,直叫她又气又羞。
见几个婢女现在要拥簇过来,容昭当即便朝着为首的婢女兜头一巴掌。
“主子在受罪,你们倒是好好站在一旁,好好好,真是好的很啊!”
“啊??容昭,我看你也就有本事拿这些婢女出气了。”长平语带嘲弄,眸中的不屑与嫌弃径直落入容昭眼中。
“长平!你...”容昭面色一僵,便又想扑上前去,只是一抬手,身上各处便疼的厉害。
见状,长平也不耐再纠缠于此,转身便要拉着仪离开。
这时,天香楼的小二躬着身子匆匆跑来,尚未说话便跪了下去。
长平眸子一眯,便瞧见他身后正跟着大内的太监,这人她也认得,正是太监总管康禄的徒弟康贵。
“启禀三位郡主,皇后娘娘有请,还请三位郡主随咱家速速进宫。”康禄将身子弯的极低,低眉顺眼极了,可清却是心下一沉。
长平这厢才在天香楼闹出事来,眼下康贵便已经过来宣旨,只怕方才的一切都传入永平帝耳中。
仪清眸中微动,温声笑道:“可否请公公稍等片刻,长平眼下模样也不便觐见娘娘。”
康贵仍旧低着头未抬,恭敬回道:“回仪清郡主,娘娘正在坤宁宫候着呢,只怕是...”
闻言,仪清也算是有了底,乾清宫的太监,一向只听永平帝调遣,眼下他虽是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可态度强硬无半点通融,只怕还是听了永平帝的吩咐。
仪清眸子一沉,便拉过长平应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公前方带路吧。”
一旁的容昭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也罕见地没有哭闹,反倒安安静静跟着众人上了进宫的车驾。
另一边,远在官道上疾驰的虞归晚同雾隐二人,也将将到了陵城歇脚。
陵城与西关城所隔不远,只怕今晚便能抵达西关城城下。
只是二人十几个时辰没有歇脚,眼下也需得找个吃饭的地方。
陵城虽不是边城,可到底地处偏僻,一路看下去,竟没什么看的过眼的酒楼。
虞归晚心中着急,也不讲究排场,只皱眉道:“随意寻个干净些的便是了。”
“是,郎君。”雾隐恭敬应了。
出门在外,虞归晚听了虞山的叮嘱,打从出了京城就是一身郎君装扮,瞧着便是个富贵窝中出来的小郎君,汀烟便扮作她的妻子,至于雾隐,便是小郎君的贴身侍卫。
有排场的酒楼不好找,干净的饭馆倒比比皆是。
三人随意找了个吃客还算多的饭馆坐下,又吩咐小二随意上些招牌菜便坐下歇息。
雾隐瞧了眼外间的天色,心中略估计了一下,便朝虞归晚道:“郎君可要歇息一阵,瞧着这路程,只怕再有几个时辰便能到了。”
虞归晚淡淡摇头,拿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便道:“我无事,你那边可有他的消息传来?”
雾隐敛眸摇头。
虞归晚心中一紧,算算时辰,苏阑亭他们被困苍茫山已是过去好几天。
她当即便放下茶盏问道:“你们身子可还撑得住,若是撑得住,咱们用过膳便赶路吧。”
救人的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迟。
雾隐是练武之人,跟在太子身边多的是这般脚程紧的时候,自然无碍。
汀烟虽无武艺傍身,可这一路皆是虞归晚带着她骑马,倒也好受不少,因此也点点头道:“郎君放心,妾无事的。”
虞归晚点点头,恰逢此时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三人也就各自垂下眸子用饭。
“你们可曾听说了,城西湛家那事儿?”
一道压低了声音的粗哑男声传入三人耳中,这男人虽是将声音压得极低,可两桌离得近,竟也全数落入虞归晚等人耳中。
闻言,虞归晚淡淡给汀烟和雾隐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好好吃饭。
出门在外,又有急事在身,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么?”那男声继续响起。
“什么不知道啊,都多久的老黄历了。”又更加尖细一点的男声不屑道:“不就是那湛家大娘子的婚事儿么,这有甚好说的。”
那粗沉男声一听,登时拔高了两度音量:“这湛家老爷也真是狠得下心啊,想当初,他还是靠...”
“得了得了,可少说些吧,眼下他有官位傍身,小心浑说些话惹来祸事。”那尖细嗓音连忙打断道。
“哎,只是可惜了他家大娘子...”
一句轻叹飘散在风中。
虞归晚几人用完膳,便又翻身上马,朝着西关城疾驰。
与此同时,建京皇宫,坤宁宫。
容昭、长平、仪清三人静静跪在殿中,上面,是凝了神色的永平帝同皇后二人。
借着皇后的名头将这三人召进宫中,便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良久,永平帝默了半晌,才轻声道:“仪清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仪清垂眸答了个是,才轻轻用余光瞥了长平一眼,依言坐至一旁的桌边。
长平同容昭仍是乖巧跪在原处,一时间,大殿中静的只能听见永平帝轻敲桌案的声音。
又是半晌,才听得皇后温声劝道:“圣上,长平她们,都还年纪尚小,不若便叫她们起来回话吧。”
因着虞归晚的缘故,皇后可谓是讨厌容昭到了极致,只是看在长平的面上,仍是出声劝慰道。
“年纪尚小?”永平帝轻哼一声,听不出喜怒来。
“这些年,容昭大大小小闯下多少祸事,那一回,太后不是用年纪尚小作为借口。”
“可你瞧瞧,这些年来,她可有半点长进?”
永平帝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从殿下二人头上扫过,若说亲近,容昭打小便生活在皇宫中,自然见他的时间更多,可他打心底里,确实更喜欢长平这丫头。
微微将视线从容昭面上移开,永平帝掩去眸底的厌恶,只冷了声音问长平道:“长平,你可知错?”
长平乖巧磕头道:“回圣上,长平知错。”
闻言,永平帝一手轻轻转着另一手的扳指,恍若随意道:“且先说说,你错了何处?”
“长平错在不分场合同容昭闹了起来,于闹市中坠了皇家风范,有失皇家颜面。”
“哦?”永平帝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你同容昭打架一事,就没错么?”
永平帝一双带着威严的眸子淡淡注视着长平。
长平心下一颤,只是面上依旧镇定道:“回圣上,长平无错。”
她微微仰头,眸中一片坚定:“长平当中口出秽言,侮辱太子表兄和镇国公府世子,长平实在气不过才没忍住。”
“只是若是再来一次,长平依然会如此做。”
长平微微转眸,目光冷冷落在一旁的容昭面上。
提及太子,别说是长平,就是永平帝和皇后也变了脸色。
谁不知道,今日京城便流传出太子遇害的消息,永平帝在早朝上好容易将朝臣们镇压下来,对此事忌讳的很,眼下竟然又听长平提起此事。
尚不待永平帝开口,一道年迈沉稳的女声便从外传了进来:“什么依然如此!”
顺着来声望去,便见太后一手拄着龙头拐杖,脚下生风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裕阳大长公主同秋姑姑。
容昭原本瑟缩在殿中忐忑不安,一见太后便如同找到主心骨般,当即便唤道:“皇祖母。”
太后脚下生风,连忙走至容昭身边,一手揽着容昭安慰,一边抬起头冷声道:“皇帝!不知容昭做错了何事,竟是如此大动干戈。”
跟在她身后的裕阳长公主却是规规矩矩朝帝后二人行了礼,才小心退至一侧,冷眼瞧着太后对容昭好一番关切。
永平帝眸色微沉,并不搭理太后,反倒扭头问裕阳长公主道:“裕阳,你可也有话要说?”
裕阳长公主面上一笑,轻抚了下衣袖,便道:“臣妹能有什么话要说,这丫头闯出祸事来,一切听凭皇兄处置便是。”
似是担心永平帝心软,裕阳长公主轻飘飘瞧了长平一眼,冷冷道:“便是皇兄放过她,臣妹也是要打她一顿长长记性的。”
闻言,永平帝尚且未曾说过什么,太后登时脸色一变,这个混账东西!
她将裕阳叫来,可不是为了叫她说这话的。
一直观察着太后和永平帝的容昭,见状伸手拉了拉太后的袖口,忐忑道:“皇祖母,孙女儿知错了。”
当时在气头上不觉得,眼下冷静下来才惊觉,自己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诅咒当朝太子,容昭心中一阵后怕,只盼着皇祖母能将此事轻轻揭过。
因着容昭,永平帝对太后原本的尊崇与爱戴如今也淡了大半,见太后匆匆赶来,心下一沉,眸光冷冷望着容昭,嘴中却道:“母后想要做什么?”
“来将容昭带回去么?”
“若是如此,母后尽管将人带回去便是。”
皇帝较之往常显得好说话极了,可只有裕阳长公主同皇后知道,皇帝这是心寒到了极致。
若是太后今日真就轻飘飘将容昭带走了,只怕在皇帝心中,同这个侄女儿最后的亲缘也将不复存在。
往后容昭再惹出什么事儿来,只怕是管也不管。
只可惜,太后却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当即便笑道:“这便是了,容昭乃是你嫡亲的侄女儿,咱们都是一家人,她不懂事,教育几句便也罢了,何苦做出这般阵仗来吓唬她。”
此话一出,就连裕阳长公主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太后,这真是她们那个在后宫中护着她们一路成长起来的母后么?
原来偏心竟可以叫人昏庸至此。
永平帝眸中却是一片平静,仿若司空见惯般道:“仪清,你将今日的来龙去脉同太后说一遍。”
太后...这是连母后都不愿叫了。
仪清恭敬垂眸,不偏不倚将今日在天香楼之事一一说了,未有丝毫添油加醋的地方。
听罢,就连裕阳大长公主都轻轻松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长平不仅无错,甚至还能称得上一句兄妹情深。
至于容昭...
“既是如此,太后还要带长平走么?”永平帝懒懒倚在上首,眸色淡淡。
太后脸色一白,心知容昭这是闯了大祸,无论如何,太子都是永平帝的亲儿子,是大祈的储君。
视线微微移在昭面上,见她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太后轻轻捏了捏容昭的手,心知今日若是将容昭留在此处,只怕免不了一顿责罚。
当即便冷声道:“不过是姐妹之间吵几句嘴,谁家还没有这样的事儿了。”
“既然皇帝问清楚了,那容昭家便带走了。”
说罢,太后拄着拐杖从地上站起身,一时间,竟无一人来扶。
太后满心满眼放在容昭身上,竟也未曾注意到这点。
待捏着容昭的手往殿外走去,才听见永平帝处置长平的声音:“长平有失皇家风范,于裕阳长公主府内禁足一月。”
“然,念及其一片赤忱,其心昭昭,加食邑200户,岁禄300石。”
目光注意到一旁端坐的仪清,永平帝补充道:“仪清郡主,端庄贤淑,乃皇家郡主之典范,加食邑100户,岁禄200石。”
一通吩咐下来,尚未走出殿门的容昭心下一震,不敢置信地想要回头,却被太后紧紧捏住掌心,强硬将她带离坤宁宫。
皇帝这事儿,是在做给她看呢。
容昭上回因着衡阳郡主一事,便没了食邑岁禄,仅有个郡主的名头,眼下只怕是,更加比不上长平和仪清二人了。
皇城中的纷扰暂且告一段落,远在苍茫山的太子等人也并不好过。
西关城苍茫山腹地中
太子等人小心围坐成一圈,月明失察一周后回来,小心回禀道:“殿下,那些西厥人快要按捺不住了,估摸着今晚便会上山。”
闻言,太子眸子半眯:“西关城中,如今是什么状况?”
“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韩益同越无岐矛盾极大,越无岐多次上表,要求韩益派人上苍茫山支援您,但韩益屡屡推脱。”
“想来最多今晚,越无岐便会私自带兵上山,搜救您。”
“嗯。”太子微微垂下眸子,默了半晌,才抬眸望向虞云清道:“最多今晚,西人便会上山,到时我们从侧面小道突围,再同越无岐的人里应外合,便能将西厥人一网打尽。
自打前些日子节节败退,太子便怀疑军中出了叛徒,否则西厥人为何能将他们每一步的调度都了如指掌。
索性便将计就计,佯装不敌,将西厥人引到苍茫山下,西厥人不善山地丛林的地形,到时同越无岐的人里应外合,不难将西厥人彻底拿下。
只是为了叫西厥人彻底相信,他不得不以身做饵,装作被困苍茫山的样子。
见太子胸有成竹,虞云清唇边染上一抹笑意,好整以暇道:“看来殿下心中,对谁是叛徒早就心中有数了?”
太子轻声一笑,避也不避道:“流光知我。”
虞云清微微垂眸,却是忽然提起另一事道:“查查那边,殿下有何打算?”
查查...太子一怔,才忽而想起来,做戏做全套,因此便是连雾隐哪处,太子也并未透出半点口风,直叫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真的被困苍茫山。
见虞云清唇角含笑的模样,太子忽而心中一紧,硬着头皮道:“流光兄的意思是,查查会”
虞云清微微颔首,肯定道:“只要我在,查查一定会来。”
闻言,太子心中原本的心虚立即被嫉妒掩盖:“流光兄未免太过自信了。”
就算查查真的来了,就不能是因为他么?
不过...触及虞云清的目光,太子忽而轻笑一声,道:“流光兄放心,孤自有主张。”
虞云清皱眉,只觉一股寒风吹过,背上凭空感受到一股凉意。
正如虞云清所料,虞归晚同雾隐三人紧赶慢赶,终是在酉时到了西关城。
见西关城中一片寂静,竟是没有半分要开战的迹象,虞归晚下意识便觉得不对,拉着雾隐问道:“你们殿下...真的被困了么?”
主将被困,守城将领竟是这般不慌不忙,要么,便是成竹在胸,要么,便是... 出了叛徒!
思及此,虞归晚随意去个小摊面前买了点东西,一边往衣袖中揣,一边佯装随意道:“诶?这些日子,倒是不曾听闻过太子殿下的消息,也不知这仗还要打多久。”
听她如此说,那小贩面上不屑一笑:“这位小郎君是才进城的吧,这边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咱们早就习惯了。”
“有太子殿下坐镇,出不了乱子,若真是有什么乱子,像您这样的,还能这般轻易进城么?只怕早早就关了城门了。”
闻言,虞归晚心下微沉,看来这城中的百姓,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太子的消息,这合理么?
西关城地处要塞,向内,是大祈的万里河山,向外,正面应对西厥人,眼下即便是打仗,向内的城门也是大大开起,任人随意进出,而向外的却是紧紧闭起。
虞归晚脑中一转,忽而问道:“这些日子,倒是未曾听说过西厥人再打进来?”
那小贩不在意道:“约莫有个几日了吧,郎君放心,出不了大事。”
虞归晚微微敛眸,揣着东西便走开,寻了处僻静地方,才沉下眸子道:“我怀疑,这城中的将领,不对劲。
“女郎的意思是?”雾隐微微皱眉,他不比月明机灵,对这些政务上的事儿,还真是一知半解。
虞归晚淡淡颔首,叮嘱雾隐道:“你与汀烟在此候着,待我潜进城主府瞧瞧,若我一个时辰还未回来,你便带着汀烟进苍茫山。”
"B..."
不待雾隐说完,虞归晚便启唇轻笑道:“放心,这些人打仗行,武功却是一般,定不可能发现我。”
见雾隐仍旧有些犹疑,虞归晚也不耐再与他纠缠,当即便转身混入人群之中。
雾隐没了法子,只得听从虞归晚的指令,守着汀烟乖乖立在原处。
城主府中
虞归晚侧身躲过巡逻的人,顺着横梁一个个房间的查看,忽而才惊觉,自己并不知晓守城的将领叫什么名字,又长成什么样。
该死!
虞归晚心中暗恨,只是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般空手走出去,便一个个房间摸过去,试图找到书房。
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虞归晚当即隐入暗处。
“韩益!你疯了么!太子殿下被困苍茫山已经多久了,你一则按下消息,二不派人支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房梁下方,一青年将领对着另一人吼道。
那人一身铜色盔甲,周身皆是肃杀之气,瞧着便是浸淫战场许久。
闻言,韩益嗤笑一声:“支援?你可知现下那些西人都围在苍茫山下,你是要带着本将手中的将士去送死么?”
越无岐眸色微冷:“我说了多少遍了,那些西厥人不善山战,且不说反败为胜,咱们的人只要冲破一个口子便能上山。
“冲破?”韩益唇角勾起抹蔑视的笑意,冲着越无岐毫不客气道:“他太子殿下的命是命,难道我西关城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二人争论一番,终是不欢而散。
闻言,虞归晚心下大致有数,只怕她的猜测是真,这韩益,当真有点问题。
思及此,虞归晚心中暗叹,苏阑亭啊苏阑亭,为了救你,本姑娘可是费了老劲儿了。
正待虞归晚要退出书房时,忽闻屏风后传出一道怪声怪气的大祈话:“韩将军,你的诚意,本王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