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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一黍

作者:无色定 | 分类:武侠 | 字数:0

第167章 利害彼此化

书名:昆仑一黍 作者:无色定 字数:0 更新时间:01-08 19:36

听到梁韬这话,赵黍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边髭须,相比起鹰眉隼目、玉树临风的梁韬,自己看上去怕是比他还要老。

“不过你还是没说完全。”梁韬捻指一弹,掌中虚托着一道紫气云篆:“我投往各地的可不是什么寻常符篆。”

赵黍默运英玄照景术,盯着那紫气云篆片刻,猛然省悟道:“这是洞天将吏的符篆真形”

“不错。”梁韬点头。

洞天之中的仙官将吏, 既有受仙家点化接引的弟子传人,也有受炼度上升的英灵精魂,但这些终究属于少数,更多还是仙灵清气依循洞天法度结篆化形而成。

在许多仙经法箓之中,都会言及洞天之中千真万圣何其繁多,赵黍初时不解,心想古往今来哪来这么多仙家飞升

后来修炼渐深, 才逐渐明白洞天之中的千真万圣、仙官仙将、天兵神吏, 乃至于飞龙鸾凤、珍禽异兽,很可能是洞天之中的仙灵清气结化而成。

这些东西绝非幻象之流,灵箫曾言,能开辟洞天的仙家,无不是功参造化,洞天之中万物万类流演不绝,哪怕是以清气结化的千真万圣,亦是具备完整灵智。

而青崖真君陨落后,仙境崩毁大半,梁韬代为总制洞天,自然也接管了一众洞天将吏。按照衡壁公的说法,梁韬对这些洞天将吏如奴仆牛马般使唤,使得他们沾染尘世浊气、真灵蒙昧。

可如今回头再看,梁韬恐怕就是刻意让洞天将吏沾染浊气,真灵蒙昧之后,自然还原成符篆真形, 不复清明之躯。

这些符篆真形其实可以看做是青崖仙境的一部分, 梁韬把众多洞天将吏的符篆真形投往华胥国各处清气丰沛之处, 维持符篆不散之余,也能借此推演山川地脉,将其转化为地脉真形符图,重新育化地祇。

只是此法的弊端,便如赵黍先前所说,耗费岁月太过漫长,地祇尊神又岂是数十载能孕育化生

“难怪在星落郡时,崇玄馆会上书朝廷,让一位法箓仙将受封为地祇。”赵黍言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而且相比起各地原有的鬼神精怪,由自家法箓将吏受封地祇,才更加稳妥可靠。”

“衡壁是青崖仙祖早年的俗家弟子。”梁韬微微一笑,言道:“他修炼不成,后来身为将领征战四方,可惜死于叛军围攻。一灵不昧徘徊沙场,青崖仙祖不忍,将他点化易质、接引上升。衡壁在仙祖座下受教聆训,又屡屡下界助后人子弟,积功迁转,因此比其他仙官将吏要更加顽固。”

赵黍不由得皱眉, 他很敬佩衡壁公的热忱护生之心,梁韬把这么一位法箓仙将安排给梁朔,本来就不怀好意,如今在言辞上还对他多有轻蔑,让赵黍颇感不悦。

说句难听的,哪怕是自家的看门狗,多年忠心听命,也不该对其屡屡欺凌。何况衡壁公是青崖真君的弟子,按辈分也算是梁韬的长辈,怎能如斯不敬

“怎么看你表情,似乎还不太乐意”梁韬言道:“我拿自家法箓仙将干这种事,有何不妥”

赵黍唯恐被梁韬察觉,于是转而说道:“我要开坛行法、收瘟治毒,你总不会拦阻吧”

“你可知晓如今这场瘟疫的源头”梁韬问。

“应该是九黎国丰沮十巫发动的瘟疫邪气。”赵黍说:“昆仑洲南土山林之中瘴气密布,低洼之地卑湿垢浊,容易滋生邪气瘟毒。我看前人笔记,知晓南土有几处大泽,凡人难以在彼处繁衍生息,却被一些巫祝视为圣地,赞礼官亦曾发现有大妖鬼祟出没的踪迹。天夏朝曾几次调派人手前往,试图开垦大泽,但多年来徒劳无功。”

梁韬言道:“这次瘟疫邪气来自溷池泽的赤瘟大王,七十多年前有熊国南方曾有大疫流行,应该也是赤瘟大王的手笔,以至于当地至今有烧菖蒲送瘟神的习俗。”

“什么瘟神不过邪祟”赵黍冷哼一声。

“你可别小瞧了这位赤瘟大王。”梁韬提醒说:“当年有熊国深受其害,还是那位他们开国皇帝沈恒亲自手持彤弓素矰,朝南土方向射出一箭,飞越数千里直击溷池泽,这才勉强把赤瘟大王逼得多年不敢冒头。”

当今昆仑洲五国,有熊国与华胥国都自称继承天夏正统。有熊国帝室掌握的彤弓素矰,本就是天夏朝的神器,号称无帝王命格者不能持弓。昔年帝下都斩龙一役,彤弓诛孽龙、剑仙斩玄矩,可见这件神器何等不凡。

“有熊国开国皇帝借彤弓素矰之威,尚且不能诛灭赤瘟大王”赵黍讶异问道:“难不成这邪祟比玄冥孽龙还要强悍”

“怎能如此比较”梁韬轻笑摇头:“我的修为法力自然比你高深,但你在科仪法事上却有独到见解。这么说你可明白”

“邪神作祟,巫祝帮凶,流毒无穷。”赵黍皱眉道:“开坛行法、收瘟治毒,终究治标不治本。彤弓素矰神威亦是有限,若要断绝此等邪祟滋长复来,必须抽干溷池、开垦大泽,如此非千万大众合力不可,不是三两个仙家高人能够解决的。”

梁韬隼目紧紧盯着赵黍,他被盯得不太自在,反问一句:“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我只是想到一件有趣之事。”梁韬回头望向郡县舆图,指着流经丹涂县的涂江,说道:“你可知涂江为何能有此名”

“两岸滩涂绵延,当初我沿江扎营时就发现了。”赵黍回答。

“所幸你是在冬季枯水时节夺回丹涂县,否则夏汛一来,你可就没法沿江扎营了。”梁韬笑道:“当初华胥开国之初,涂江沿岸滩涂尽是沃土,当地百姓修堤筑圩,大力开垦,此后数年丰收不断。

结果一场洪水,摧垮田圩,数十万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饿殍遍地、白骨盈野,这便是我当年仗剑巡境时所见。”

赵黍没有接话,梁韬敲了敲舆图:“你明白了么贪求一时小利,轻视造化、妄图强求,招致洪祸,覆灭只在朝夕。有时候人们并非因为做错事而败亡,反倒因为做对了事而败亡,甚至败亡得更惨烈、更痛苦”

“国师大人。”赵黍如今倒是坦然了许多:“你的人间大国,未尝不是轻视造化、妄图强求之举。”

梁韬鹰眉一挑,忽然笑了出声:“也对也对,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没资格说你。只不过你的野心,未必比我小啊。”

赵黍无心接话,随手收拾桌案书卷,梁韬继续说:“你如今可是被南土群神盯上了,现在丰沮十巫还只是借赤瘟大王的法力,而你却要行法收瘟,不怕横遭报复么”

“所以我需要一件法宝来护持法坛。”赵黍说。

“什么法宝”梁韬问。

“九天云台。”赵黍直言道:“我思来想去,仅凭自己设下的结界,根本不足以护持坛场和自身。而南土群神要远隔数千里准确找到我,唯一的办法必须是趁我行法之际,气机接连天地方能觑准我的方位所在。”

赵黍这段日子养伤,并非没有总结教训。他最初的疑惑便在于,丹涂县外,南土群神究竟是如何对付自己的如果他们真的能够随便一眼把自己瞪死,何不隔着几千里,直接把赵黍咒死

后来剖开舍罗魈的尸体仔细查验,赵黍大致确定,南土群神虽然能降赐神力于巫祝,但此法并非凭空而为,最初必定要经过某种气机侵染经络,或者干脆是服食凝炼神力的药物,从而以神力勾连巫祝魂魄。

可赵黍与南土群神从无瓜葛,后来舍罗魈中伏被杀,背后的白獠大神也难以挽回,除了用事发仓促解释,更可能是南土群神还不至于能隔着几千里随心所欲杀死敌人。

唯一能够解释的,那便是赵黍开坛行法之际,天地气机变动尤为激烈,南土群神感应到气机之变,自然也就发现赵黍方位。

登坛行法之际,赵黍在妖鬼精怪看来本就尤为显眼刺目,南土群神感应气机、追溯源头,立刻便对赵黍出手。

而稍后广设坛场、收瘟治毒,动静肯定不小,南土群神绝不会坐视赵黍行法完毕,他必须思考应对之策。

其实赵黍原本是想利用蒹葭关周遭地脉,布置开明九门阵,可现在梁韬找上门来,他也就毫不客气求取九天云台了。

“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梁韬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星落郡时,便觊觎梁朔了”

“此言何意”赵黍故作不懂。

“当初梁朔曾向我举荐你,以他的性子,想来你在他面前肯定颇多游说。”梁韬说:“而以你的怀英馆出身,按说没理由对梁朔示诚,想来你是盯上了梁朔,想趁机从他身上获取什么东西。”

“仙道世家的大公子,如果有机会讨好示诚,谁不乐意”赵黍无奈笑道:“国师大人,我可不是什么高门显赫的出身,赞礼官传人这名头看似高明,可说破天去,就是一个埋首故纸堆的穷酸学究。星落郡侥幸让我一展身手,从而被国师大人赏识。”

梁韬盯着赵黍,也不知想要看出什么东西,随后单手虚抬,凭空抓握,一块雪白玉佩落入掌中,递给赵黍说:“事先声明,九天云台只是借给你。”

赵黍接过玉佩,上面云纹似乎卷动不休,凝神感应,仿佛置身于翻腾云海之中,玄妙非常。

“这就是九天云台么”赵黍假装不解地问道:“上面的金顶宫室呢”

“那本就不是九天云台的一部分。”梁韬直言:“九天云台顾名思义,就是云台而已。青崖仙祖昔年腾云往来飞天,足下卷云久受仙法熏染,积云成霄、凝虚化物,便是这九天云台。”

赵黍在灵箫的提点下,早就知道这九天云台的玄妙,现在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九天云台、大明宝镜、法箓仙将青崖真君留给你们的传承真够丰厚的。”赵黍感叹道。

“你既已参透九天紫文丹章,如何御使九天云台,应该就不用我教了。”梁韬正要负手离去。

“等等,你亲自来蒹葭关,莫非是角虺窟的封印即将瓦解么”赵黍叫住了梁韬。

“这你就不用多管了,如此分心劳神,小心顾此失彼。”梁韬拂袖打开房门,身形渐渐隐没消失。

“装模作样。”赵黍心里暗骂一句,又重新关上门。

端详起手中玉佩,赵黍不由得感慨道:“真元锁迟迟找不回来,结果什么解忧爵、九天云台,仙家法宝跟不要钱似的拿出来,也难怪怀明先生讥讽我堪比梁韬的亲儿子。”

灵箫言道:“梁韬深通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相比起人间道国,仙家法宝也并非不能舍弃。”

“人间道国能不能成还是两说呢。”赵黍叹气道:“难道真是妄图强求么”

“你在说什么”灵箫问道:“是说涂水两岸修造田圩还是说打算抽干溷池泽、断绝瘟神又或者是人间道国”

“都是,也不完全是。”赵黍言道:“这几年的经历,让我修为日益精进,但我发现济人利物、惠及大众之举,却是难之又难,一旦落到实处,往往自相掣肘。”

“古往今来,本就如此。”灵箫语气并无起伏:“所作所为,有利必有弊,今朝得利,明日便要付出代价。焉有占尽好处、古今不绝的道理

你口口声声苍生大众,却不知人与人际遇不一,所求所欲自然千差万别。你之所好,偏是我所厌恶,这再寻常不过。

放眼天下,族与族繁衍地域不同,我耕耘田亩、彼放牧牲畜,生息所依大相径庭,衣食住行样样不同,又凭什么要以一致德行品性衡量是非”

赵黍无言以对,灵箫继续说:“泽被苍生、惠及大众,的确不是三两仙家能够做到。既然如此,你更不要凭自己偏私之念妄下论断。焉知所谓利益之举,不是转眼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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