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很不耐烦的季珹,羡慕门外的烟火气。哥哥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出生高贵,有很多人爱,他不一样,他是路边的一株野草。
他若死了,没有人会为他流泪,也没有人会想念他。
生是孤家寡人,死是孤魂野鬼。
“哥哥,我来看你啦。”人小鬼大的顾子遇捧这一束大大的红玫瑰来探病,小小的个子,还拎着一个很沉的水果篮。
尼克慌忙帮他提水果篮,放到旁边去。
“你怎么来了”季珹很惊讶,顾子遇把玫瑰花放在床头,笑眯眯地说,“当然是来看你啦,你伤口疼吗还是躲不过这一刀。”
“什么”
顾子遇摇头,“没什么,疼吗”
“不疼”季珹笑意真诚,顾子遇的问候暖了他的心,他拍了拍床边,顾子遇坐上去,季珹弹了弹他的额头,宠溺的说,“谁告诉宝宝我住院了”
“爸爸说的。”顾子遇蹙眉,也学着季珹弹他的额头,反弹回去,“爸爸说你没出息,把自己喝进医院了。”
季珹暗忖,三爷也没说错,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顾子遇不解,“失恋这么难过吗你没胃口吃饭,还要买醉”
“你长大就懂了。”
“我不想懂”顾子遇一点都不想招惹这种麻烦事情,“你们已给我树立坏榜样,都是反面教材,我不想惹麻烦,那你失恋了,再找一个吧。”
尼克觉得自己不宜再听,推出了病房。
季珹忍俊不禁,看着天真无忧的小子遇,乐得伤口都在疼,“行,等我病好了,再找一个”
“这就对了嘛,想开点啦,人生嘛,开心最重要。”顾子遇,“舅舅也是小手术,在隔壁呢,你知道吗”
“知道。”
“哦”顾子遇聪明的没再提起,他翻开自己的书包,还给季珹带来了几本爱情小说,季珹一看书名,眼角就抽抽地疼,什么总裁的带球小娇妻,霸道boss要娶我
“这是什么”
“我从秦晚姐姐书桌上顺的,给你消遣啊。”顾子遇说,“她说是爱情小说,你失恋了,正好看看爱情小说可以治愈。”
季珹唇角一抽,“你看过吗”
“没有”顾子遇眨眨眼,暧昧地说,“秦晚姐姐说我未成年,不适合看,你成年了,可以好好欣赏。”
大可不必
季珹暗忖,你是给我带小黄书了吗
隔壁的蒋君临送走了亲戚,已是气若游丝,他非常直白地说,“爸,妈,拜托了,别让他们来了,我是养伤,还要花时间应酬他们,动来动去伤口都疼。”
“行了,行了,我都回了。”蒋明华说,“姥爷舅舅们也是担心你。”
“短信慰问就行。”
林春丽拍拍他的手,“这是人情世故和往来,你要当孤家寡人啊。”
蒋君临因太忙的缘故,除了爷爷,奶奶和爸妈生病能见到他,其他人是真的电话慰问,礼物送到,没有时间应酬太多。
他和林家那边从小联系就少,感情稍微要淡薄一些。
顾瓷去洗手间洗苹果后,林春丽戳了戳蒋明华,蒋明华摇摇头,一副抗拒的模样,蒋君临看着爸妈的眉目官司,挑了挑眉,“怎么了”
“君临啊,你住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你女朋友来看你”
蒋君临试探地问,“女朋友”
林春丽点点头,有点兴奋,儿子二十八岁了,总算开窍,喜不自胜,“我们家很开明的,只要你喜欢的,我们都会接受。”
蒋君临一头雾水,顾瓷没在,他不知道问谁,避免出错,干脆沉默了。
蒋明华见状,“难道你只是玩玩你要始乱终弃,君临,这就是你不对了。”
“”蒋君临仍是沉默。
林春丽,“难道你喜欢有夫之妇”
“爸,妈,你们都说到哪儿去了”蒋君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笃定,“我他害羞。”
“我们很随和的,也不讲究什么。”林春丽主要的相信蒋君临的眼光。
这眼高于顶的,喜欢的一定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人格魅力一定足够吸引人,看蒋君临那一身的吻痕,还是一个很热情的姑娘。
蒋君临演不下去了,“你们怎么笃定我有女朋友”
林春丽目光瞄下他的脖子,蒋君临恍然大悟,被父母这么盯着,罕见的红了耳朵,他昏迷前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还昏倒在妈妈面前。
“哎你怎么还害羞了。”林春丽暧昧地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爸妈都懂的,是哪里人多大,性格怎么样好相处吗家里几口人,好看吗”文網
蒋君临心想,再让她妈妈说下去,订婚,婚礼都要办起来了,“妈,我们分手了。”
“啊你那吻痕多新鲜啊,就分手了”林春丽脱口而出。
蒋君临,“”
蒋明华蹙眉,“你心虚什么”
“没有心虚。”蒋君临面无表情,“我是难过,他听说我动了手术,有胃癌的风险,就提了分手。”
林春丽,“啊可你好端端的呀。”
蒋明华,“你是什么眼光,看上这种人”
蒋君临木着脸,“我肤浅,看上脸了。”
林春丽,“”
蒋明华,“”
洗好苹果的顾瓷,“”
林春丽和蒋明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蒋君临就有这本事,每次都能堵住爸妈的嘴。
顾瓷哭笑不得,在旁削苹果。
林春丽不死心,“真分手了”
蒋君临斩钉截铁,“是的。”
林春丽看向顾瓷,目光可怜巴巴地求她,顾瓷说,“舅妈,真的分手了。”
林春丽气鼓鼓地指着他,“我生你有什么用”
蒋君临骂不还口,蒋明华安抚妻子,“算了,分就分了,重新谈就行,至少证明他身体健康。”
蒋君临,“”
感觉被内涵了,他哪里不健康
林春丽失去了探病的心情,这么积极来看病,还想着能遇上未来儿媳妇呢。
蒋明华转开了话题,“小瓷啊,子遇不是跟着一起来吗拿一大束玫瑰花,还有果篮的,怎么不见人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