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顾瓷和陆知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没人知道他是黑鹰的三爷,陈主任,三个月前,你知道吗”蒋君临轻笑问。
陈良东摇头,“不知道”
这事也是刚爆出来,你们藏得都很深。
蒋君临说,“陆知渊的身份,陆董事长未必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至于迟早成姻亲,奇了怪了,法律有条文,疑罪从无,我没听说过哪天法律先给一个人定罪,再等着未知的证据。我给你指一条路吧,你要指证我,就拿事实说话,哪一年,哪一天,我和陆知渊勾结,做了什么事情,这才是证据”
林清拿不出证据,若拿得出证据,他何苦策反蒋君临的暗卫队,为什么要悄悄做这件事,他就先一步公开了蒋君临的罪状,然后拉蒋君临下台。
蒋君临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林清,等着他举证,这样的沉默无形中给林清巨大的压迫感,陈良东也把蒋君临的履历发给玻璃墙后的大佬们,那是一份不逊色于任何一名战士的履历。
若他正常当兵,这份履历至少拿了五次一等功,如今应该是一名校官,这是和平年代靠自己在一线战场上得来的荣誉。
“对不起,君临,这事是叔叔误会你了。”林清叹息,“是我太心急了,想着你和季珹的关系,顾瓷和陆知渊的关系,我心里焦虑啊,心里一焦虑就做错了事,你原谅叔叔吧。”
“林叔,若你无法指证,那我要申请上军事法庭。”
林清震惊,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大佬们也面面相觑。
蒋君临淡淡说,“极道暗网虽不属于任何一个编制,可它的存在是被肯定的,我手底下的人都按照大兵的标准去培养,他们殉职后,也会得到表彰和承认。你因私欲,策反张焕,又派人围捕,追杀我,极道暗网在这一事件里,死伤个说法。”
“你疯了吗”林清低喝。
陈良东意外,又不意外,这件事蒋君临要轻拿轻放,也可以理解,毕竟林清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职场是一个圈,没有人单打独斗。林清的地位稳若磐石,很难撼动,且背后势力又强大,蒋君临不追究,这事就过去了,大家也和和气气的。
若追究,得罪的不是林清一个人
他拉下林清,就一定会有人想要拉下他。
陈良东看蒋君临的行事作风,不像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你们都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林叔就是误会了,所以引来这一场祸端,我也好端端地坐着这里,毫发无伤,所以一句对不起,握握手,事情就轻飘飘地揭过去了。凭什么”蒋君临平静地问,“我任劳任怨,殚精竭虑十年,凭什么被你泼一身脏水,一句对不起就过去了我的人,忠勇果敢,铁骨铮铮,却为了你的私怨,死于内斗。他们还很年轻,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你一句对不起,别人家的儿子,丈夫,爸爸能回来吗为什么你觉得一句对不起,这件事就了结”
“蒋君临”林清位高权重,这么多年,除了张老,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你疯了吗”
“我很清醒”蒋君临看着摄像头,一字一顿,“他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事已至此,没有转圜余地。
陈良东心想,蒋君临赢了吗
不,他也没有
林清无法举证,可这颗怀疑的种子却已种下,蒋君临日后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只要出一点纰漏,就会被人抓住错处。
他若坚持要拉下林清,日后也没有安生的日子。
顾子遇心不会再是一言堂,会有人分权,让蒋君临受监管,不会再游离于组织之外。
可该怎么处理,这事会商议。
所以,蒋君临必须要杀鸡儆猴,也让他们知道,想要觊觎极道暗网是什么下场。
陈良东耳麦里传来了晨飞的声音,“主任,张老来了。”
“两位都歇一歇吧。”陈良东出去前,关了录音。
林清看了一眼录音已关闭,他沉声说,“君临,蒋家,张家是世交,我和你爸也是挚友,这事轻拿轻放,对谁都有好处,你为死人讨公道,想过活着的人吗”
蒋君临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听好了,我要你死”
“你”林清这辈子都没遇到过比蒋君临更嚣张的人,蒋君临刚出生时,他还抱过,孩童时更是经常举着玩,如今却在他耳边说,我要你死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一枚问路人。”蒋君临轻笑说,“想要极道暗网的人多的是,这种权力,金钱,谁不想要。你已经达成目的,让极道暗网受监管,慢慢地安插自己人进来,一年,两年,十年,总有一天会慢慢地分化我手里的权力。”
“你”林清心惊胆战,没想到蒋君临都看得明白。
“这一招,是陆知渊教的吧。”蒋君临似笑非笑地问,“你若不提陆知渊,我还没怀疑,你提了,想要撇清他的关系,我就知道了。”
“蒋君临,就凭极道暗网,你想拉下我,没那么容易”林清笃定地轻笑着。
“是吗”蒋君临笑了笑,“张老恐怕已经放弃你了。”
林清笑容一敛,目光渐沉。
国安外,诺斯医生,秦晚和顾瓷都在车上,顾瓷在后座闭目养神,诺斯医生心疼地说,“小瓷,最近为了主人的事情,你一直在奔走,夜里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我们回去睡觉吧,你该做的,都做了。”
“我不累”顾瓷睁眼,她说着不累,可眼底全是血丝。
秦晚是蒋君临死忠,都觉得顾瓷过于劳累,主要顾瓷有些特殊,她的精神状态若不稳定,只会恶化她的病情,这病也忌讳劳累,压力。
压力过大,也会加重她的病情。
秦晚无意中看了一眼诺斯写的精神报告,已是晚期了。治疗本就难,可不能再恶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