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我为国家修文物

作者:十三闲客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只伴清水不染尘 (二合一章,更新完毕)

书名:我为国家修文物 作者:十三闲客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01:41

倪瓒13011374,初名倪珽,字泰宇,别字元镇,号云林子、荆蛮民、幻霞子,常州无锡梅里人。

他擅画山水和墨竹,师法董源,受赵孟頫影响颇深,早年画风清润,晚年变法,构图简约,意境凄清冷寂、萧条淡泊

据史书记载,倪瓒是一个妥妥的“富三代”,他的爷爷当时的大地主,富得流油。

尽管父亲早逝,但抚养倪瓒的哥哥倪昭奎,是当时道教的上层人物,既不需要劳动,也不需要赋税,而且还享有种种特权,所以倪瓒依靠大哥的抚养,不愁穿喝,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按理说,这样一个逍遥自在的大少爷,怎么画出来的画,意境会是凄清冷寂、萧条淡泊的呢

向南带着这样的疑问,透过“时光回溯之眼”,看了过去。

“老爷,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死了。”

一间大宅院里,一名面相憨厚的仆人站在大门紧闭的屋外,低声禀告。

“哦死了”

屋子里,一位身着白色宽袖长袍、颌下留着长须的年轻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将门打开,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道,

“死了便死了罢,找人将它连根挖出来,扔到五里之外去,再将坑洞填平。”

“是,老爷。”

憨厚仆人应了一声,连忙告退,找人去做这事了,心里面却是在不停为这梧桐树叹息,

“死了也莫怪,要怪只怪你长在老爷的院子里。”

他这位老爷,什么都好,有一点不好,太爱干净了,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洁癖。

他身上穿的衣服,一天要换洗好几次,这还不算,就连屋前屋后的树,都要让他们这些仆人每天清洗好几遍,结果,院子里的这棵梧桐树经受不住“考验”,生生被洗死了。

真惨。

说起这位老爷,还有一件更奇葩的事,那就是他的厕所。

他的厕所仿佛是一座空中楼阁,里面用香木搭好格子,下面填上土,中间铺着雪白的鹅毛。

“凡便下,则鹅毛起覆之,不闻有秽气也。”

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当排泄物一落入木格,便会被飞起的鹅毛盖住,臭味自然就不会飘出。

可怜的是,每次老爷上完厕所,他们这些仆人就要赶紧去更换香木和鹅毛

想到这里,憨厚仆人就忍不住摇头叹息,急急忙忙找人挖树去了。

憨厚仆人的老爷不是别人,正是与黄公望、王蒙、吴镇三人并称为“元四家”的倪瓒。

此时,倪瓒已经换了一身长袍,继续躲在三层高的藏书楼“清閟阁”里,看书作诗。

这“清閟阁”,内藏经、史、子、集、佛经、道籍千余卷,还藏有历朝书法名画,时间较远的有三国锺繇的荐季直表,较近的有宋代米芾的海岳庵图等。

倪瓒对这些名作朝夕把玩,心摹手追,尤其对董源的潇湘图、李成的茂林远岫图、荆浩的秋山图,潜心临摹,揣摹其神韵气质,博采众家之长。

他正在藏书楼中看得兴起,仆人又在门外叫喊了起来:

“老爷,徐御徐老爷前来拜访”

“哦子詹来了快请他到客厅稍坐,我马上下来”

倪瓒一听,顿时大喜,连忙放下手中书卷,在铜盆里洗了洗手,这才下楼而去。

这徐御,字子詹,是邻县的一个秀才,颇有文采,两人时常谈论诗文,算得上是倪瓒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了。

到了客厅以后,倪瓒和徐御自然是一番热络地寒暄。

好朋友来了,当然要泡好茶招待。

倪瓒便命仆人去七宝泉打水。

仆人自然应命,没过多久,就挑着两桶水回来了。

倪瓒一见,顿时皱了皱眉,沉声道:

“朝前的那桶水用来泡茶,后面那桶水,就烧来泡脚吧。”

仆人知道老爷的脾性,自然没二话,挑着水就去了厨房。

徐御却很是纳闷,好奇地问道:“都是七宝泉的水,为何前桶泡茶,后桶泡脚”

倪瓒一本正经地解释给他听:

“前桶的水干净,所以用来泡茶,而后桶的水,恐怕早已被仆人的屁给污染了,被污染的水岂能用来泡茶,只好拿去泡脚了。”

徐御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并不影响两位好朋友谈诗论文,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也不知道是倪瓒兴致太高,还是什么原因,这两人一聊起来,竟然一直聊到天快黑了,才反应过来。

这一下,倪瓒有些傻眼了,留朋友吃饭倒是没问题,可留他住下可就大大不妙了。

要知道,他可是个别人坐过的地方,都要让仆人洗刷好几遍的人,这朋友要是睡在自己家里,万一他不讲卫生,岂不是很糟糕

可转念一想,这天都已经快黑透了,徐御家又是在邻县,回是肯定回不去了,无奈之下,倪瓒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就让他在家里留宿了。

说实话,这对洁癖严重的倪瓒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是因为徐御是他好朋友,还想留宿你想太多。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各自回房安歇。

别人睡没睡着他不知道,反正倪瓒是一夜没合眼。

他担心啊

这徐御会不会弄脏了房间

这一晚上,他隔三差五就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跑到徐御的房间里打探一下,看到没有动静,又跑回来睡,但躺下没多久,又爬起来去打探一下。

这个累呀

简直比连续临摹三幅画作还要辛苦

天色微亮时,倪瓒又跑去打探,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里面的徐御咳嗽了一声。

他顿时头皮发麻,连忙喊来仆人去找徐御吐出来的痰。

可仆人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痰的痕迹,他们又担心老爷生气骂人,只好到窗外找了一片有些脏的树叶,拿回去交差:

“老爷,找到了,他吐到窗外去了。”

倪瓒立刻闭上了眼睛,厌恶得摆了摆手:“扔到三里之外去。”

原本还在睡觉的徐御,早就被闯进来翻箱倒柜的仆人给吓醒了,见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铁青。

他连早饭都没留下来吃,穿戴好之后,便朝倪瓒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袖一甩,直接出门而去。

结果自不用想,从此之后,徐御再也没有来拜访过倪瓒。

对于此,倪瓒倒是没有什么失落,他本就性情孤傲,自然不会追上门去解释什么,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又过了一些时日,倪瓒和仆人外出游览。

外出游览,是倪瓒的一项主要活动了,见到有价值的景和物,他都要认真写生,等到回去的时候,往往是画卷盈笥si。

这一次,他游览结束回家的途中,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歌姬,再一个不小心就看中了她。

要知道,倪瓒因为有洁癖,很少近女色的,如今能碰上让他也心动的女子,实在是太难得了,就连两个随身仆人,也都觉得很吃惊。

倪瓒是个很直接的人,看中了这歌姬之后,便带回家里留宿。

可带到家里以后,倪瓒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怕她不干净。

想了好半天,他便让仆人带着这歌姬先去好好洗个澡。

歌姬洗完澡之后,便上了床,倪瓒便将她从头摸到脚,边摸边闻,始终还是觉得哪里不干净。

“唉,再去洗一次罢。”

倪瓒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那歌姬很委屈,可她啥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只好乖乖地跑去再洗了一次。

洗了再摸,摸了再洗,洗了又摸,摸了又洗

估计那歌姬都快哭了,这位大老爷的口味真怪,我身上的皮都要洗脱一层了。

洗来洗去,倪瓒抬头一看,天亮了。

于是,只好作罢。

元泰定五年,长兄倪昭奎突然病故。随后不久,母亲邵氏和老师王仁辅相继去世,使倪瓒悲伤不己。

他原来依靠其长兄享受的特权,随之沦丧殆尽,倪瓒变成了一般的儒户,家庭经济日渐窘困,他怀着忧伤的情绪,自作述怀诗,详述当时自己痛苦的环境。

元至正初年1341,倪瓒散尽家财,开始漫游太湖,行踪漂泊无定,足迹遍及江阴、吴江、松江一带,以诗画自娱。

同时,他也开始与人交际,友人多为和尚、道士或诗人、画家,他作的诗作多半也是和这类人酬唱之作。

在这段时期里,他也养成了清高孤傲的性格,超脱尘世逃避现实的思想,这种思想也反映到他的画上,作品呈现出苍凉古朴、静穆萧疏的意向。

这一天,倪瓒又乘船去访友,他正躺在船舱中小憩时,小船被一船官兵给拦住了。

仆人吓得半死,不料,为首的一个将官却很客气,拱手问道:“船上可是倪高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名将官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群将官是“吴王”张士诚的亲兵,他们奉了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的命令,请倪瓒为他作画。

说罢,这名将官便将作画的绢帛以及大量的银钱,派人送到了船上后,便离开了。

等倪瓒醒来之后,见到船上多了这么多的银钱,顿时大吃一惊,便问仆人发生了什么事。

仆人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倪瓒听后,顿时大怒:

“倪瓒不能为王门画师”

说了这话还不罢休,拿起张士信送来的绢帛便撕了,这还没完,又让其中一个仆人,将那些银钱全都给退了回去。

好巧不巧,这事发生之后没多久,这一天,倪瓒又乘船游览太湖,结果正好碰到了张士信。

正所谓冤家路窄,相见眼红。

张士信二话不说,让人将倪瓒的船拦下来,并将他拖出来暴打了一顿。

奇怪的是,人都被打了,倪瓒却是一言不发。

这事过后,有朋友碰见了倪瓒,便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当初不解释一番

倪瓒轻“哼”了一声,说道:

“一出声,便俗了。”

元至正二十三年1363,其妻蒋氏病死,倪瓒受到很大的打击,长子早丧,次子不孝,生活越觉孤苦无依,内心烦恼苦闷,无所适从,只能将一番情绪付诸画笔。

事实上,倪瓒不只是在生活上有洁癖,不问政治的他,在思想上也是一如既往的爱洁成癖。

明初,朱元璋曾召倪瓒进京供职,他坚辞不赴。

明洪武五年1372五月二十七日6月28日,倪瓒作题彦真屋诗云:“只傍清水不染尘”,表示不愿做官。

而且,他在画上题诗书款也只写甲子纪年,不用洪武纪年。

这一年,他在一个被称为焕伯的好友处,修养了数月,临离去之前,特意为他作了一幅江亭山色图,以作留念。

这幅画,秋林萧瑟,空亭寂寥,茫茫湖水一片,远处画平坡远岫,给人水阔天高、萧疏淡远之感。

事实上,到了晚期,倪瓒的画作最大的特点,就是素净、笔简、意远,没有一点烟火气,呈现出一片孤寂,孤寂得让人绝望。

明末清初著名书画家、常州画派的开山祖师,后来成为清六家之一的恽南田,他的花鸟活色生香,可是他最欣赏倪瓒的“真寂寞”之境,他说倪瓒的画“真寂寞之境,再着一点便俗”。

他的“真寂寞”,让他画里,没有一个活物,就好像洗过无数遍的那个歌姬一样,干干净净。

明洪武七年1374,倪瓒中秋之夜身染脾疾,自此一病不起,于阴历十一月十一日12月14日与世长辞,享年74岁。

向南缓缓睁开眼,面前依旧是那幅破烂不堪的江亭山色图,如今也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画面之上,虫洞虽多,可那种淡泊宁远、孤单寂寥的意境,隐约间,扑面而来。

也不知道,这个在生活上爱洁成癖,清高孤傲到“只伴清水不染尘”,连画作也是干干净净,不见一个人影的倪瓒,在另一个世界里,还能否继续保持这种干净的灵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304880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