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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镜

作者:沧月 | 分类:玄幻 | 字数:0

第十五章 诸神寂灭

书名:云荒・镜 作者:沧月 字数:6.3千字 更新时间:01-08 18:55

光阴荏苒,逝者如斯。

太平的日子总是过去得分外迅速:三年,五年,十年,十五年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悄然改变,然而消失在碧海之上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十几年过去,在光华皇帝的掌管下,云荒欣欣向荣,从那一场大难里渐渐恢复了元气:大陆上的人口增长到了战乱前的水准,被洪水席卷过的土地上也开始产出粮食和桑麻,羊群和牛群繁衍如云,农耕渔牧逐渐兴旺。

异族人慕容修受到了皇帝重用,留在了空桑为官,十年后,因政绩卓著才能出众,累迁至首相,位列文官之首,并迎娶了六部中紫之一族的公主紫姬,生一子朔望。他不远万里派人去往中州,将母亲红珊接到云荒定居;

而大将军西京成为武官之首,整顿军务,重建了骠骑军,并仿造前朝冰族做法设立了学堂,遴选和培训青年才俊,也为剑圣一门收了新的弟子。在红珊回到云荒之后,他第一个去造访了她,百年未曾再见的两人相对恍如梦寐。

多少年前留别的话还在耳边,耿耿心期终于在今日实现,而执手相看的两个人都已经经历了百年的岁月,再度重逢时恍如隔世。

而生死更替仍在继续,十几年来,六王里陆续有老人死去,新一代的王室后代依次诞生

在皇帝的大力支持下,赤王红鸢不顾世俗的阻挠,毅然和留在云荒的鲛人治修喜结连理,不久便诞下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光华皇帝亲自赐名“白葭”,并封其为白族的王储,为血缘断绝的白之一族选定了继承人。连六王里最年轻的青王也已做了父亲,膝下儿女成行,鬓发间有了霜华,却和容貌尽毁的妃子恩爱如初。

西荒风砂依旧漫天而起,牧民们重新回到了马背上,逐水草而居,萨朗鹰飞翔在头顶,马蹄声响遍天涯,孩子们赤脚在开满了红棘花的原野上奔跑,自由自在他们本就是风的子民。

四个部落的族长管理着自己的疆域,各自之间平安相处。

霍图部的女族长叶赛尔嫁给了族里的第一勇士奥普,生了一个如红棘花一样美丽的女儿;而另一个曼尔戈部的女族长摩珂公主则和富饶的萨其部联姻,重振了衰弱的部族。西荒渐渐摆脱了荒芜贫瘠的影子,连远在帕孟高原上的盗宝者也已经有了自己的领地,开始取代叶城的那些商人,成为中州商人生意往来的最大卖主。在音格尔的不懈寻找之下,终于在北方的九嶷寻到了晶晶,一家人终于在乌兰沙海的铜宫团聚。

一切都在慢慢的复苏过来,宛如一颗伸展开枝叶的大树,欣欣向荣的成长。然而,唯一枯萎下去的,只有那个坐在光耀阶梯最顶端的、至高无上的帝王。

十几年来,为了带领百废待兴的云荒走出战乱的阴影,真岚一直勤于政务,为国家倾尽了全部心力。自从太子妃白王白璎离开后,在位多年,光华皇帝一直未曾册封新的皇后,甚至并未像历代帝王一样设立后宫。而是长年居于白塔下的紫宸殿,由几个侍从和宫女服侍起居。由晨而昏,日复一日地处理国务军政,毫不懈怠,每日阅读和批示的奏章达上百卷,殿里的灯火经常彻夜不熄。

昔年那个笑谑无忌、老大不正经的青年人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一个被万众称颂和景仰的帝王,如同日光一样辉煌夺目,被记载入史册。

泰启十年,光华皇帝率领百官驾临西方尽头的空寂之山,打开九重地宫,拜祭了百年前惨遭冰族杀戮的空桑人他举行了盛大的法事,在九嶷巫祝和诸王的帮助下,用皇天神戒上的力量打开了地宫封印,将那些被镇压多年的冤魂释放,渡其前往彼岸。

那场法事一直举行了七日七夜,空寂山上冤魂的哀泣之声才慢慢断绝。仿佛是耗去了太多的力量,光华皇帝在走下祭坛的时候忽然踉跄,神色委顿,几乎失去知觉,令所有人为之惊慌不安虽然后来经过太医诊断,确定只是因为长久操劳而导致身体虚弱,并无大碍。

但是从那次之后,皇帝的身体渐渐便显露出衰弱的迹象。

因为帝王之血没有后嗣,为了保证王朝的延续和大陆的稳定,他开始在云荒各地的官员里选拔英才,留意各族里的新秀,仿佛已经在为继承者留心。而其中,中州人慕容修和紫姬的孩子朔望酷肖乃父,因为聪敏干练而深得帝王重用。

而更多的时候,他会一个人登上伽蓝白塔,一呆就是一天。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一直都长久地眺望着南方的大海尽头,仿佛等待着什么。

然而十几年来,只有景风一年一度的从海上吹来,伴随着每年的潮汐到坊叶城,给云荒大地带来湿润的空气和丰富降水蓝色的风里,却空无一人。

只有夏日的雨从风里飘落,微凉而湿润。

那一日,处理完了手边的事情,空桑帝君再一次一个人登上了伽蓝白塔顶上。或许岁月不饶人,走上白塔后,他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仿佛这一次的攀登用尽了他的力气。

被撞毁的白塔只残余了一半,然而那个高度依然足以俯瞰云荒。而出于某种原因,即位十几年来,虽然百废俱兴,他却从未下令重建这一坐空桑昔日辉煌的象征。

脚底下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地,锦绣繁华。如今正是春来,各处播种正忙,从东泽到西荒都渗透出一滴滴的绿意来。叶城里大约今日又是开市之日,各方商贾云集,喧嚣繁华之声一直传到了帝都里。镜湖下的蜃怪也已经多年蛰伏不出,湖面上车舟往来频繁,穿梭不停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百年之前那个大厦将倾之前、梦一样繁华的王朝末期。

百年之中,几次大难,几度倾覆,有过无数的白骨和刀兵,灭族和复仇而这一切,如今只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那些血和泪都不曾流下来过一样。

除了那些离开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真岚靠在白塔顶端的椅子上,长长的叹息,放下了手里看到一半的六合书,抬头仰望着天空:那些云在湛蓝的高空里变幻着各种形状,随风舒卷。他懒懒的看着,日光晒得他浑身酥软,昏昏欲睡

这日光,同样也照着万里之外碧海上的那个人吧

这些年来,虽然政务缠身不能离开云荒半步,他却一直在关注海那一边的消息。不停的有使者从璇玑列岛返回,带来了海国的各种消息:带领族人回归碧落还还之后,龙神回归于海天之间。临走时,指定了复国军的左权使炎汐成为新一任的海皇;而他的妻子,那个来自遥远中州的苗人少女,也破天荒地成为了海国历史上第一位异族皇后。

海国鲛人的寿命是人类的十倍,如今她应该已经是一个儿女绕膝的母亲,韶华渐逝,而她的丈夫、海国的新帝王却依旧保持着与她第一次相见时的容颜。想来再过不久,从外表上看去,他们便赫然是两代人了

然而,无情而强大的时光却不能分隔他们的心。

在他们的孩子刚满一周岁的时候,作为陆地上的帝王,他派人给海国送去了一份厚礼,包括一颗可以留驻容颜的宝珠。新的空桑王朝和新的海国之间虽然有着千年的积怨,但因为各自的王者都拥有了一颗仁慈谅解的心,所以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往来。

无论是作为空桑人还是鲛人,他们的生命相对于大地和海洋的历史来说都微不足道,但只要他们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会竭尽全力的设法化解两族之间沉淀千年的仇恨。

一年之前,海国的皇后那笙随着使节一起来到云荒,拜访了空桑的帝王和昔日的朋友,还带来了一对刚刚垂髫的孩子。那两个分别叫做“澄”和“澈”的混血孩子,虽然尚未分化出性别,却个个聪明伶俐玉雪可爱,也如同母亲昔年一样的活泼而调皮,一边一个扯住空桑皇帝的冠冕争夺,不肯松手,轮番问着不知好歹的问题,令他抱在膝上就爱不释手。而他们的母亲只是在一旁微笑,和西京慕容修说着闲话,变得明朗而从容。

在慕士塔格上初见那个蹦蹦跳跳的野丫头时,谁能想到居然有一日她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呢这世上的种种际遇,也实在是太奇妙了啊

光华皇帝坐在塔顶上,恍惚的想着,从喉咙里吐出一声低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阖上了眼睛。

只是,一直没有白璎的消息。

只听说她随着鲛人一族回到了碧落海,然后和长老们一起远赴怒海,寻找海皇的下落,最后历经艰难,终于在黑色的哀塔里找到了想要找的人当时的情景令所有人震惊不已:海皇的遗体被发现在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里,那场可怕的祭祀已经结束,一支尖利的金色法杖刺穿了他的心,血已经从身体里流空。

龙神垂首,发出长长的叹息,鲛人们匍匐在死去的王者脚下,因为悲痛而颤栗。然而唯独她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哭泣,只是合掌面对大海默默祈祷了三日三夜,然后一个人走入了塔里,悄无声息地关上门,断绝了和外面的一切联系。

这十年来,她没有出塔一步,也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她。

只有那笙经常穿过怒海去哀塔看望她,然而那个人躲在黑暗里不肯出来一步,只是隔着门和昔日的友人说上一会儿话,便又沉默。如果不是每到满月之夜,她会出现在塔顶凝望七海、长久的祈祷,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早已在黑暗的哀塔里,伴随着那个死去的人一起枯萎。

海国都在传说,说海皇苏摩的灵魂不曾散去,依旧在碧海蓝天之间徘徊,每到月夜就会化为清风造访哀塔,和那个独居塔中的恋人轻声细语,长夜喃喃。

他想,她一定是在陪伴他吧摒弃了所有一切外来的打扰,抛开所谓的民族、地位、时间的约束,只是在黑暗里默默的相守,仿佛是想把一生里错过的光阴全部弥补回来。

那是他们在有生之年未能做到的最大的遗憾。

然而鲛人没有轮回,错过便是错过。那个人已经回归于大海,化为星辰、碧海和浮云,和天地合一,在碧海蓝天之间自由自在的存在可是,活着的人又要独自呆在黑暗里,用多久的时光、多长的相守,才能把那样深重刻骨的悲哀完全消解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或许,如她所言,终此一生,再无相见之日。

他曾经说过不会为她等待,所以也从未刻意的去探求过她的下落,一直忙于国务和军政,让一生就这样慢慢地过去起码如此,也不算是虚度。

时光是倥偬的白驹,而他们不过是飘摇的旅人。

原来,虽然有长达百年的相守和毕生都无法斩断的牵绊,但他们毕竟是有缘无份,在彼此的生命中,都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光华皇帝静静的在日光里阖上了眼睛,白塔顶上寂静无比,可以听到来自大陆四方的一切声音。有风声,有涛声,还有隐约的歌声

纵然是七海连天

也会干涸枯竭,

纵然是云荒万里

也会分崩离析。

这世间的种种生离死别

来了又去,

有如潮汐

碧落海上的涛声汹涌,大潮随着夏季景风的到来抵达云荒,风里传来大地上人们的喧嚣声和仪式里的歌唱声又是一年海皇祭。

这种潮水是在“无日时代”结束后的第二年开始出现的,当巨大的浪潮在碧落海上生成,朝着叶城汹涌而来的时候,所有云荒人为之震惊,以为当年那一场席卷大陆的灭顶之灾又要重新来临。然而,那一场怒潮仿佛只是跋涉千里而来的旅人,虽然心潮汹涌,却在抵达叶城后消弭殆尽,化为千堆白雪。

此后,来自碧落海的怒潮便一年一度准时的造访,每次潮水都高达数十丈,瑰丽壮观无比,堪称奇迹。

和这潮水有关的传奇也在民间流传着:有人说,是因为那个鲛人皇帝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陆上的女子,所以在死后还一直念念不忘,化为潮水一年一度的造访云荒。

沧桑巨变过去,那一段被淹没在动荡历史中的轶闻渐渐浮出水面,在空桑民众里被私下传颂。对于那个昔年曾令全族蒙受耻辱、却在百年中一直守护着空桑的太子妃,劫后余生的族人在传颂她的事迹时,都带着各种复杂的表情。

然而空桑的皇帝对此却是非常的平静,他以千年明君的胸怀坦然地面对了这件令人尴尬的皇室隐私,并无隐讳回避。不仅令史官将其如实记载入六合书,更为了缅怀那个曾经共同对抗沧流帝国而牺牲的同盟者,下令每年十月十五日在叶城举行盛大的“海皇祭”。

既然获得了皇室的认可,云荒上的百姓便再无顾忌。渐渐的,每年的海皇祭便成了叶城最热闹的节日之一,吸引了来自大陆各方、甚至远自中州的来客。“叶城观潮”也成了云荒的一景。

明日便又要是十月十五了。然而空桑的帝王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塔顶空无一人,只有高空的风顽皮的掠过,翻起了他微霜的长发,身侧书页簌簌翻动。四周很静很静,他一个人在白塔上仰天看云,回忆着一生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轻轻抚摩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皇天神戒,面容却是寂静如水。

老了原来岁月如静水深流,消逝的如此无声无息。那些人的影子:那笙、炎汐、慕容修、西京、叶赛尔一个连着一个从他脑海里浮出来,然而,他竟然都已经无法清楚地回忆起他们的面容。

沧海横流、天下动荡的时候,他们曾经在那场空前的动乱里并肩作战,守望相助地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而现在,那一段历史已经成为了传奇,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人,如风一样流落四面八方,是再也无法重逢了。

诸神寂灭,寂寞如雪。

还真是宛如潮汐一来一去之间,空旷的沙滩上仿佛什么都不曾留下只有身边那一束白色的蔷薇还在盛开,散发出和十几年前一样的芬芳。

光华皇帝抬起手,轻抚着那一束洁白的蔷薇。由于秘术的作用,那一束花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的模样,芬芳鲜美,宛如当年她亲手赠与之时。然而那一瞬,他霍然一惊,想起了多年前在先祖地宫里看到的那四个字

“山河永寂”。

七千年后,在伽蓝白塔顶上闭起眼睛的时候,他恍然明白了过来。

在打开星尊帝的王陵时,空空的灵柩里只放着一面镜子。在他拿起那面镜子时,赫然却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鬓发渐苍的自己一身帝王冠冕,独自坐在白塔顶上俯瞰云荒,在孤独中逐渐老去,仿佛一个最恶毒的诅咒。

当时的他只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冷静地将镜子狠狠摔碎在地宫。

十多年后,已经是云荒主宰的他坐到了先祖的位置上,俯瞰着整个天下,却发现昔日最害怕的一幕正在宿命一样的重演简直一语成讖。无论他如何挣扎躲避、都无法逃脱。是否帝王之道便是孤寂之道,这条路从来都只能容一个人孤身走到底

一生戎马,光耀千古,到最后,却只是换来山河永寂。

周围很静,轻轻的风在耳边掠过,宛如旧梦的声音。

“到最后,果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下来啊”真岚闭着眼睛苦笑起来,眼角眯起如弯月,“原来还是逃不过在那面镜子上看到的一切,全部都要成真了。”

“是么”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问,“那面镜子上到底有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只有寂寞啊”他想也不想的回答。然而话一出口,脸上的表情忽然冻结。不,这不是他的侍从们的声音而是、而是那一瞬他全身僵硬,却不敢睁开眼睛,仿佛一睁开便会发现一切都是幻境。

“镜子上难道没有我么”那个声音问。

风里忽然传来了蔷薇的芳香,宛如多年前海上分别时的那一刻他终于再也忍不住,霍然睁开眼来:“白璎”

碧空湛蓝,白云飞卷,清风徐来,一袭如雪的白衣在风里轻舞飞扬。白衣女子正在榻前俯视着他,容色明丽而宁静逆着日光,整个人仿佛像透明一样,完全不真实。

那一瞬,他毫不犹豫地紧紧拉住了她的手,仿佛一松手这个幻像就会消散。

“是你么是你么”空桑之王喃喃,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声音颤抖,语无伦次,“是你回来了么真的是你还是还是我又做梦了”

“是我。”那个披着日光的女子开口,轻柔地回答,“真岚,是我。”

他凝望着对方,眼睛渐渐习惯了日光的炫目,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白发下的容颜依旧美丽如初,竟和多年前分别时没有任何不同。

“你一点都没变,真是千载相逢尤旦暮啊。看来,的确是我又做梦了”他不由一阵恍惚,微微苦笑:“我老了,白璎,无法再等待。我已听到归墟传来的召唤你是来看我最后一面的么”

“真岚,你是老了,连说话都变得这样消沉你应该知道轮回永在,生死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个幻影在叹息,带着淡淡的悲伤,“难道是我的过错么是我对不起你啊,真岚但愿在下一个轮回里,我能再度遇见你。”

在轻声的叹息里,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脸上,一滴又一滴,宛如碧落海上景风带来的雨空桑的皇帝发出了深沉的叹息:“你是专门来看我的么是来和我订立来世的盟约”

“是的。”日光里的女子在微笑,然而那个笑容却犹如落日下的蔷薇花,散发出凋零前的微微清香,“真岚,我的生命也已经到尽头了我曾经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所以在大限到来之前,我从遥远的碧落海赶来,赴你的一面之约。”

白色的天马披着日光,从极远处的海上展翅飞来,飘逸奔腾如梦。在白马上翻身落下的女子一身白衣在风里飞舞,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色蔷薇。

她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微微一笑:

“真岚,一起去归墟吧

“天地如此辽远,时空如此寂寞,我又怎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泰启十七年,帝于塔顶小寐,梦妃乘白马自海上来,执手凝噎,为归墟之约。隔日起,遂觉大限。下诏立紫姬之子朔望为太子,令重臣与六王辅政。是夜月华如镜,帝于湖中沐浴更衣,解剑独坐塔顶,望空微笑,一夕乃崩。空桑帝王之血自此断绝。

“六合震动,日月黯淡。民聚于陵前,昼夜哀哭不息,采蔷薇为祭,山陵三日尽白。”

六合书光华皇帝本纪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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