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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镜

作者:沧月 | 分类:玄幻 | 字数:0

第十章 密藏 ・ 1

书名:云荒・镜 作者:沧月 字数:4.0千字 更新时间:01-08 18:55

没有了跑得最快的阿朴,地面又已经塌陷,眼前似乎已经是绝境。

对着那条六十丈长的裂渊沉思了一个时辰,音格尔还是坐在门槛旁丝毫不动。盗宝者纷纷献策,有说从侧壁一尺一尺打了钉子再攀援过去,也有说冒险下去从裂缝里过去的然而九叔每次都用一句话便否决了那些看似可行的提议。

“这是黑曜石的甬道你去试试打入钉子”

“九嶷之下是什么黄泉谁敢下去地裂处”

所有盗宝者绞尽脑汁,想不出方法可以越过那一道甬道,看到世子在出神地思考,他们不敢打扰,便悄悄退了下去。在莫离的安排下所有人坐在第一玄室内,拿出随身带着的干粮开始进食,培养体力以应付接下来的生死变故。

昏暗的甬道尽端,是一扇紧闭的石门。

没有钥匙,即使到了彼方,又能如何呢

看来,是当时的能工巧匠们将星尊帝和白薇皇后的灵柩送入最深处密室后,在撤回的路上沿路布置机关,一路倒退着将这条甬道寸寸震碎,以免让后来人通过想到这里,音格尔脸色忽然一动,瞬间抬头,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不对不对白薇皇后比星尊帝早逝四十余年,这座王陵落成后,她的灵柩先运入墓室,多年后地宫第二次开启,她的丈夫才来到这里与她相伴所以这个地宫落成的时候,不可能不留下第二次运送的余地

从这边细细观测,彼方密室的门也是整块黑曜石做的,上面有一个锁孔奇怪的是,那个锁孔远远看去,居然是莲花状的。

音格尔看着身周无处不在的黑曜石,不出声地叹了口气:这种石头的坚硬程度在云荒首屈一指,用专门的工具花一个时辰,才能凿出一个手指大的坑来,如果要硬碰硬地破门而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么星尊帝驾崩后,又是如何二度开启地宫,将灵柩送进去的

必然有什么途径,可以不必触动机关而安全抵达最深处。

那个瞬间,音格尔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身形陡然向后转,面向玄室内,低头凝视。所有正在咀嚼的盗宝者都被吓了一跳,连九叔都不明白世子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在想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落到地面上那个描金的图案上那是由石块接缝里的泥金线条随意组合成的图形,看似杂乱无章,但隐隐呈现弓形。

“不对不对。”音格尔喃喃自语,似乎是呕心沥血地思考着什么,他手指在那些线条上细细摩挲,仿佛想破解出地面上的什么秘密,试图一把将那个图形抓到手里,“应该在这里,关键应该就在这里需要一把弓可是怎么弄到那把弓呢”

九叔隐约明白了世子的意思,却不知如何说起。

“你想干什么想把那把弓抓出来么”闪闪却是看得莫名其妙,看他徒劳地在地面上摸索,不由好笑,“那又不是真的弓画饼要能充饥,除非你是神仙才能变一把出来啊”

九叔恼怒这个丫头打岔,瞪了她一眼,闪闪下意识地往莫离背后一缩。然而就在这个瞬间,音格尔狭长的眼睛里却闪过了雪亮的光,霍然抬头

“是了,是了”他脱口低呼,一跃而起,“神仙应该是这样的”

他向着闪闪直冲过来,吓得少女连忙躲开。音格尔冲着那个神龛而去,一个箭步扑到神像前,用颤抖的双手合十向神致意,然后小心地握住基座,缓慢地扭动“咔嗒”一声,创造神被扭到了面向那条甬道的位置上。

神像手中握着的莲花悄然下垂,末梢指着地面某一处地板。

“这里”九叔这回及时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过去,按住了神像所指向的那一块黑曜石地板。“咯”,轻轻一声响,玄室中心的地板果然打开了

那一瞬间,所有盗宝者都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看着地底下露出的东西那并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一把足有一人多高的白玉长弓

玉弓平躺在地底石匣中,装饰着繁复美丽的花纹,发出千年古玉特有的温润光泽。

可是,放一把弓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呢闪闪想问,却看到音格尔俯下身,缓缓将那把极重的弓拿起,转向门外。

“拿箭来。”少年凝视着黑暗的彼端,另一只手平平伸出,头也不回地对着身侧的九叔开口。

什么箭哪里哪里有箭呢

旁边的盗宝者显然和闪闪一样的莫名其妙,只有经验丰富的老人转头四顾,瞬间明白了世子的想法。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从创造神的雕像上轻轻地拆下了那一朵莲花,倒转花茎递了过去那朵莲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雕刻的,精美绝伦,触手温润,莲房中粒粒莲子都绽放光华。

“大家躲开一些。”音格尔根本没有欣赏那一件绝世珍品的兴趣,淡淡吩咐了一句,一拿到了莲花,便反手搭到了弓上

箭头直指黑暗,对准了几十丈开外的莲花状锁孔。

原来如此盗宝者里发出了恍然的低叹声,不知是震惊还是拜服。

音格尔紧抿着嘴角,一寸寸地举起了那张巨大的白玉弓,弓上搭着一朵莲花,对准了长长甬道尽端那扇紧闭的大门的锁孔,深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弓弦。

拉开那样一张弓,是需要极大力气的;而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瞄准六十丈外的锁孔,更是匪夷所思这一行西荒人里,不乏射雕逐鹿的箭术高手,然而所有人里,自问谁也没有如此的把握能一箭中的。

音格尔微微眯起了细长的眼睛,拉满了弓,霍然一箭射去

一朵莲花穿透了黑暗的甬道,准确无比地插入了六十丈外的锁孔,吻合得丝丝入扣那一瞬间石门发出了咔嗒的响声,轰然打开

打开的第二玄室内透出辉煌的光芒,刺得人眼晕。然而就在所有人视觉暂时空白的刹那,一道劲风猛然从中袭来,直射第一玄室。

“躲开”音格尔再度发出了断喝,自己也立刻侧头躲避玄室发出了轰然巨响,整个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极大的力量打了过来。

在短暂的失明后,大家终于看到了那个东西:

石门一开,立刻便有一条索道从第二玄室内激射而出,似被极强的机簧发射而来,末端装有尖锐的刺,飞过了六十丈甬道,直直钉入了神龛上方。

黝黑不见底的地裂上方,陡然架起了一座索桥

想来,七千年前星尊帝驾崩后,第二次开启地宫门的时候,空桑王室便是这样将帝王的灵柩送入墓室去和皇后合葬的吧

“原来是这样”盗宝者们恍然大悟,忍不住激动地叫起来不愧是盗宝者之王,天神定然将大漠里所有的智慧都给了世子

然而,脸色苍白的少年在这一瞬却仿佛力气用尽,一个踉跄往前跪倒,手中巨大的白玉弓砸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裂为数截。音格尔说不出话来,只是低下头去不住地喘息,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剧烈咳嗽起来。

“他他怎么了”闪闪看得心慌,连忙问旁边的莫离。

莫离却只是摇了摇头,仿佛已经见怪不怪:“没事。世子自小身体就弱,九岁时生过一场大病后留下了后遗症,一旦用力过度就是这样。”

闪闪扑闪了一下眼睛:“是么真可怜啊。”

“嘘。”莫离却是连忙按住了她,摇头示意,“可别让世子听见他要强的很,最恨别人说什么可怜之类的话。”

闪闪侧眼看去,果真是如此:一众盗宝者看着少主,个个眼里都流露出关切焦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询问半句,任那个倔强的孩子独自挣扎喘息。

虽然体力在一刹衰竭到了极点,音格尔的神智却是一直清醒的。他跪倒在地上,舍弃了玉弓,用手指急切地压着自己胸口的几处穴道,用力到肌肤发青指尖苍白,才平息了体内乱窜的气脉,止住了喘息。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视觉又开始模糊不行,时间快要不够了得快一些赶过去他用手按着地面,想站起来,然而力量不够。手一软,整个人几乎向前跌倒。

然而一只手拉住了他,让他免于在下属面前跌倒。

“你没事吧”在他下意识恼怒地甩开时,那个人却蹲下来了,低眼看着他。他的视线是模糊的,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但他知道那是执灯者那双眼睛里没有下属们对他的敬重和顾忌,只有纯粹的担忧和关怀,明亮地闪烁。

那样的眼神他忽然恍惚了一下,仿佛记起了极其遥远的某个瞬间。

不知什么样的感受,让他不再抵触,顺从地握住了那个女孩伸过来的手,借力从地上站起。闪闪执灯,照着少年苍白的脸,眼里含着担忧的光。旁边的同伴这时才敢上前,递过了简易的食物和水:“吃点东西再上路吧,第二玄室那儿估计还有个硬仗要打。”

虽然心里焦急,迫不及待地想继续往地宫深处走去,但他也知道自己目下的体力已然是无法支撑下去,便不再逞强,点点头拿了东西,靠在第一玄室的一角开始进食。

“喝水么”在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带下来的食物时,闪闪在旁边递上了水壶。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终于缓解了一些,视线重新清晰起来。但是他知道,毒素的扩散已经侵袭到了眼睛,很快,他就要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个身体,自从九岁时被胞兄下了剧毒后,就一直处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宫里,他再一次因为疲倦和衰竭而精神恍惚。身侧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关切地看着他,递过来清凉的水记忆里,只有在孩童时期,母亲才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吧但是母亲的眼神没有这般明亮清澈,而始终带了一种神经质的疯狂。

他是卡洛蒙家族第十一代族长阿拉塔卡洛蒙的最后一个儿子。按照族里世代相传的规矩,幼子将继承一切。当时阿拉塔已经将六十高龄。当其余八个妻子预感再也无法怀上更幼小的孩子时,尚在襁褓里的他,便成了一切阴谋诡计的最终目标。

他有过极其可怕的童年。

母亲纱蜜尔本是个温谨的美丽女性,经历了几番明枪暗箭才顺利产下幼子,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却渐渐变得脆弱而神经质,疑神疑鬼,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想要置她们母子于死地。

从音格尔诞生第一天起,她就屏退了所有侍女和保姆,坚持亲自来照顾幼子的一切饮食起居。父亲宠爱母亲和幼子,听从了她的请求,在帕孟高原最高处建起了一座铜筑的宫殿,作为卡洛蒙世家新的居所。

那座铜筑的城堡位于乌兰沙海中心,高高地俯视着沙漠,不容任何人接近。城堡里,每处转角、走廊,甚至天花上都镶嵌着整片的铜镜,照着房间的各个死角;房内日夜点着巨大的牛油蜡烛,明晃晃炫人眼目,连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被照得纤毫毕现。

那座铜筑的城堡,成为他整个童年时代的牢笼。

他一岁开始认字,却直到五岁才开口说话;因为生下来就从未见过黑暗,所以他无法在光线阴暗的地方久留。房子里没有侍从,每次一走动,巨大的房间里照出无数个自己,而他就站在虚实连绵的影像中,怔怔看着每一个自己,发呆。

他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长大,没有一个同龄伙伴。小小的孩子一个人攀爬在巨大的书架之间,默不作声地翻看着各种古书;一个人装拆庞大的玑衡仪器,对着瀚海星空钻研星象;一个人苦苦研究各种古墓结构,和机关的破解方法。

一直到八岁,他竟只认得四个人的脸:祖母,父亲,母亲。

还有唯一的同胞哥哥,清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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