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是血咒的关键,我就叫他消失。”
林长夕双眸猩红更甚:“只要他现在死了,眉心处的血痕,就永远不会消散。”
他要杀了自己的儿子
众人惊着了,这种事情亘古未闻。林长夕是疯了么
“她是你的儿子”玉夫人讷讷开口,声音喑哑颤抖。
“又如何”林长夕淡然眼风微扫:“我的心中,唯有言言。”
四下里静默无声。
众人眼睁睁瞧着林长夕当真举手,朝婴儿心窝处拍去,却根本无力阻止
噗
青花瓷的茶盏,砸向林长夕的手腕。林长夕却连看也不看,只微微抬了抬手,便听当啷一声。
茶盏坠地,砸的粉碎。
林楚的身躯却在此刻荡出,出其不意,自林长夕手中抢了下婴儿,随后飞身退在众人身后。
“来人”她爆喝出声。
屋门大开,钟思带着一队护国军人马横在了屋中,堪堪挡住林长夕去路。
林长夕皱了皱眉:“小楚,我不想跟你动手。”
“我也不想。”林楚将手中的婴儿交给苗苏苏,才再度开口:“我只是不想看你做出将来后悔之事。”
“我从不后悔。”
“不后悔么”
林楚挑眉:“你到现在都没有能够与言儿大婚,莫非真没做过令你后悔的事情”
林长夕气息微滞,继而皱眉:“这是两码事。”
“这孩子是言儿十月怀胎所生,其中艰辛非比寻常。”
林楚缓缓说道:“若是她儿子折损在你的手中,你以为她能原谅”
林长夕抿了抿唇:“纵然她再不肯理我,我却不能眼睁睁瞧着她送命,却无动于衷。”
“你们让开,我既然认定了,就不会后悔”
他眼中的情愫令人动容,林楚却撇撇嘴,不肯挪动半步:“你若真想伤害这个孩子,先踏过我的尸体。”文網
“还有我”钟思沉声开口。
“还有我们”护国军齐声呐喊。
林长夕眯了眯眼,戾气暴增:“你们今天,是一定要与我为敌么”
林楚眸色如霜:“并非为敌,只为挽救。”
屋中陷入死寂,添丁之喜早荡然无存,眼看便要血溅当场。
床榻上,忽而传来幽幽一声叹息:“傻子。”
那一声极细,极弱,游丝一般。似乎尚未出口,便已经散了。
在寂静紧张的气氛中,还是让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
林长夕睫翼轻颤,眼中冰山顷刻间崩塌。似破晓时启明星升起,骤然驱散阴霾。
“言言”
他唇畔只喃喃两个字辗转,身躯便风一般卷了出去。再顾不得许多,面前阻挡之物一律被他以袍袖卷起的劲风,推在一旁。
钟思只觉大力袭来似排山倒海,叫人无法驻足。身躯忍不住朝一侧倾倒。
待站稳身躯再回首去瞧,林长夕已经到了床边。
“言言,言言”
林长夕将女子苍白一双素手裹在掌心里,妖娆的桃花眼中,居然带着罕见一丝氤氲。
他的胸中分明有千言万语要讲,出了口却只能将女子名姓反复吟诵,似半个字也说不出。
端木言半睁着眼眸,想要朝他笑一笑,却是徒然。
手指微微抖了一抖,眼眸转向苗苏苏手中婴儿。一瞬不瞬。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