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怀中的端木康不知是否感知到了四下恐惧压抑的气氛,哭的越发撕心裂肺,几乎要昏厥。
她并不擅长哄孩子,加之四肢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端木康憋的小脸通红。心中愈发烦躁不安。
“林止皇上年幼,受不得惊吓”她狠狠咬牙,眼底几乎喷薄出了火焰。
林止这个贱种果真一如既往的讨厌
他怎么敢这样威胁她她可是
他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哀家带着皇上进入宗正府并不是秘密,若皇上在你这里出了问题,你担当的起么”
太皇太后半眯着眼眸,眼底是狠戾与绝然
林止若敢对她动手,她有的是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林止淡淡瞧着她:“皇上乃是一国之主,须得见常人所不能见,忍常人所不能忍。生死伦常,不过尔尔。”
所以,他是为了帮助皇上成长,多善良
太皇太后呼吸一凝:“他还是个婴儿”
“可他也是皇上”
太皇太后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再出不得声了。
天下传言,眼前男人是九幽地狱最恐怖的恶魔。
从前她不以为然,今日总算亲眼所见。
从她到来,他不曾多言,只叫她静静坐着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死,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事情。他若不想叫你死,总有千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太皇太后深呼吸,只觉齿冷。林止,他明明知道她是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追魂。”
林止别开了眼,不再理会阴晴不定的太皇太后。
“传太皇太后口谕,不可闹出了人命。”
“好咧。”追魂听的笑意连连。
他在修罗鬼域时日日与鲜血为伍,研究的均是怎么样致人死地的法子。
初来宗正府,却叫人琢磨怎么样不让人死。
对于新生活,他觉的新鲜有趣,自此沉迷此道不可自拔。如今,连刑堂里的大师父,都不及他折磨人的手艺万分之一。
“林爷即便不放心我的本事,还不放心您的人参”
“我这人参可是极品。”陆安觉得有必要凸显下自己的重要性,不能被新来的比下去:“只要我不想让她死,她就死不了”
太皇太后生生打了个哆嗦,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温室娇花。但面对宗正府这些变态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们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嗯。”
林止半垂下眼睫,终于放下了手中卷宗。雪中莲一般的男人缓缓起身,走至湘绣身前三尺处停步。
“说吧。”他居高临下瞧着垂死的湘绣:“你的主子是谁”
湘绣身躯只微微一颤,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从嗓子里发出咕噜噜细碎低语。
“不肯说”
林止挑了挑眉,狭长凤眸中闪过不耐:“那么,便劳烦太皇太后再同本座瞧一回戏吧。”
“林芝”太皇太后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哀家要带着皇上回宫”
“太后莫急。”
林止勾了勾唇角,如云破月来满是华光。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盯着她一瞬不瞬:“好戏,才刚刚开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