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耳边忽有细微破空之声传来。
这一声极细,便如蜜蜂振翅,薄如蝉翼的翅膀将空气微微割裂。
待要细听,却已了然无痕。
林楚抿唇,初见花翎时的震惊尚未褪去。
花翎含笑抬了抬手,只抬了抬手。素白指尖自她耳边流苏擦过,似不经意间撩动长发,媚态横生。
神殿中却忽而传来一声闷哼,下一刻便瞧见女子朱唇轻启,眼底带一线冷光:“站着别动”
“萧隐仇,别动”
林楚恰也在此刻开口,语速内容与花翎相差无几。
唯一的差别便是一个冰冷,一个焦急。
于是,萧隐仇不敢动了。右手指尖尚插在衣袋里不及拿出,神色中带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听话。”林楚语声清淡却不容置疑:“你不是她对手。”
“呵。”花翎轻笑:“总算你识相。”
她缓缓侧过头去,半空里有猩红光芒一闪。她将掌心缓缓摊开,女子掌心白如玉,正静静躺着只通体碧绿的小虫。
那虫子只有米粒大小,却绿的惊人。仿若藏了满肚子绿汪汪的油。
花翎将掌心一合再用力一捏。
咔吧一声,待到手掌摊开来时,碧绿虫子已被她挤得稀烂。只余掌心中盈盈一片碧绿。
花翎却似全不在意,只将掌心一晃,那芝麻大的一片绿忽然就消失无踪。
林楚眼前的,仍旧是雪白如玉一只纤细手掌,方才一切恍然如梦。
“方才你若是再敢动弹一下。”
花翎抬眸,冷幽幽瞧一眼萧隐仇,如蛰伏的毒蛇:“下场会比碧灵虫更惨”
四下里静了半瞬。
萧隐仇喉结上下滚动,分明受了花翎话中内容影响。
他出身南疆,又是诡谲黑巫出身。对于蛊虫的涉猎研究远比普通南疆百姓多得多。
他深知碧灵虫得来不易,培养亦不容易。
别看它只有丁点大小却身怀剧毒,沾人肌肤顷刻间便得消亡。中毒者死后只余一滩碧水,尸骨全无。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样厉害的蛊虫,居然一个照面就被花翎解决了。
“不想死的,滚出去”
花翎语声淡淡,分明未将萧隐仇放在心上:“配当我对手的人,只有林楚”
萧隐仇垂眸不语,被花翎语中凌厉震慑,右手缓缓自衣带中拿出。死板板一只左臂垂的极低,满目皆是颓然。
花翎淡淡瞥他一眼,便别开了头去。
“林楚,你。”
“萧隐仇”
花翎才开口,便被林楚一声轻喝打断:“退下”
花翎眼风一冷,猛然侧过头去。
这才瞧见瞧上去胆小瑟缩,狰狞如鬼般丑陋的男人正从她身后默默退开,瞧上去似一切如常。
但,你若细看便会发现,他方才所站之处的青石砖,分明带了些许的乌紫。
这是
花翎心中一颤,这是紫牙乌名字有多么好听,效果便有多么恐怖的一种蛊毒
中蛊之人周身,会慢慢变做通透如宝石般乌紫的颜色。却也如宝石一般的坚硬,死状极其恐怖。
而,最叫人恐惧之处则是,此种蛊毒完全无需肢体接触。
水,空气,地面皆能成为传播的媒介。杀人于无形,防不胜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