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也收拾干净了,又由奶娘喂饱了奶,被素问抱着送到了床榻边。
林楚眼睛一亮,吩咐人将婴儿抱到床边放着,低头观瞧。
婴儿只有小小一团,吃饱喝足便再度睡了过去。
他一张脸尚没有巴掌大,虽已经不再哭了,却仍旧包子一般皱着。
林长夕瞧了他一眼,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床上那小小的一团,便似含苞待放的花蕾。那么嫩,那么脆弱,需要人精心的呵护,来日便能绽放出灿烂的花朵出来。
很难想象,那尚不及他半臂长的肉包团子里面,带着他们二人的骨血。
初见男婴时,林长夕只觉厌憎。
如今瞧见他安安静静躺着,虽也不曾生出多少欢喜,到底也不似先前那般僵硬了。
林止伸出手指,在婴儿面上轻轻戳了一下。只觉触感绵软,难以想象的美好。
众人惊的狠狠抽气,他却淡然瞧一眼自己指间,缓缓说道:“真丑。不过这肌肤触感,倒还勉强叫人愉悦。”
端木言呵了一声别开了眼,不叫他瞧见自己的嫌弃。
“言言。”
林长夕挠了挠头:“你看,咱们孩子都有了。你是不是也该答应,嫁给我了”
这半年来,林长夕在闲暇之余只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向端木言求婚。
可惜,无论他怎样努力,端木言始终没有答应。
孩子出生后,林长夕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
“孩子怎样都需要父母的关爱,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们吧。”他的双眸满是真诚,可怜巴巴盯着端木言。
端木言轻瞥过他:“再说吧。”
“别啊”
林长夕急了:“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改到你满意,还不行么”
“咦”稳婆忽而奇道:“这孩子的眉心怎有颗朱砂,方才好似并不曾瞧见。”
端木言缓缓抬起手,在婴儿眉心处,一指肚大小的红色印记上缓缓擦过。
“还有这等奇事”
玉夫人凑过来瞧稀奇:“我似乎也记得哥儿降生时,并不曾瞧见胎记痦子。”
端木言的指尖自婴儿眉心处移开,噫了一声:“怎的瞧着,好像淡了”
“眉心”
苗苏苏却站着未动,口中喃喃低吟着:“朱砂痣”
林楚瞧她的模样,心中一颤。忽而想起了什么,眼底有幽暗恐惧如跳动的鬼火,一下子便灼灼燃烧起来。
“不好”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她们的声音太过突兀又尖利,将屋中人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瞧来。
林楚郑重端详着婴儿眉心。
方才,眉心那一点朱砂分明鲜红如火,似跳动的火焰,亦似殷红的血。慢慢的透出皮肤,绽开在两眉正中。
眨眼间,眉心的鲜红便淡了许多,似退了色的红墨,只余浅浅一个嫣红的印子。
“闪开”
苗苏苏一声大喊,将众人推开在一旁,连对端木言礼节性的距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端木言床榻之前,一把掀开了覆在她身上的被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