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不介意多等一会吧。”林止懒懒抬眸:“午时正神谕必到,相信不会叫大家失望。”
众人面面相觑,午时正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拓跋泉鸣脸上阴郁更甚份,忽而抬手在扶手上重重拍下。
身侧道童一瞬如风般四散,发动攻击。
他衣袖轻挥,向身边两步之遥的可汗一甩。电光火石之间,国相和上柱国的脖子上都添了把明晃晃的刀子。
林楚眯了眯眼。
国相和上柱国一个是北漠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将之魂,德高望重,手握重权。
挟持了他们就等于挟持了整个北漠的朝堂。
而刚才还精神矍铄的天可汗,此刻却有些神不思蜀的昏昏欲睡。
可汗身后的一众亲卫,则极有默契地保持了缄默,甚至有意无意地向拓跋泉鸣靠拢。
拓跋泉鸣眸色渐沉,蓦一抬头却看到林止似笑非笑的眼风,心中不由一荡。
忽而转身,急速向可汗靠近。
林楚微笑:“国师大人这是准备做什么难不成国师才是真正准备谋逆之人”
可汗只能瞪着双眼,瞧着近在咫尺的拓跋泉鸣,说不出一句话。
“可汗不必这样看我。”拓跋泉鸣慢悠悠说道:“您已经老了,做事情越来越没有魄力。天下该寻找它新的主人。”
拓跋泉鸣挥一挥手,淡淡一个“杀”字从齿间溢出。
“大人。”
百官中,忽而有人跪倒:“小人愿辅佐国师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望国师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
有一个就有两个,瞬间便跪倒了一片。
可汗的面色渐渐难看。
眨眼间,站着的人已不足十分之三,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国相和上柱国都没有动。
“背信弃义的小人,本座要来何用。”拓跋泉鸣以袖掩口一声轻咳:“动手”
嗖,嗖
万箭齐发,密如雨下。
惨呼声里,血雨如泉涌,喷洒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如一朵朵怒放的红梅,鲜艳夺目。
顷刻间,向他投诚之人尽数毙命。
轰隆
骤然一声巨响另天地震颤,大队的暗夜狱吏自草原另一侧卷来。
活着的人,瞧见骤然从地下钻出的队伍,皆陷入深深的震惊中。
眼看着暗夜狱吏木然的死鱼眼在拓跋泉鸣的笛声中,齐刷刷转向了树下的绝世男女。
“老楚。”林止幽幽叹口气:“准备好了么”
“嗯。”林楚点头:“来得也太慢了。婉言陆安,动手。”
婉言与陆安挥了挥手,他们身后的侍卫队突然齐齐向前一步。各自从怀里取出手掌大小,光可鉴人的乌黑铁蛋儿。
众人皆用充满无限怜惜的眼神看着离自己五十步之遥的暗夜狱吏,温柔一笑。
呼。
手中铁蛋儿飞出,划过一道灿烂的火光,流星一般飞入暗夜狱吏怀中。
砰砰砰
流星爆响,如天边灿然的流火,夹杂着极不和谐的血肉,从天空纷纷坠落。
林楚叹气:“这个场面真心不喜欢,太血腥。”
“是啊。”林止微笑:“国师只怕更不喜欢。”
漫天的血红肉雨劈头盖脸浇下,唯有离得较远的可汗没有被波及。
一片忙乱之中,雪白九罗伞盖突然就微微晃了一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