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算回来了。”
正思量间,忽听噗通一声,马车上有人跳了下来。
林楚眉峰一挑,再不会想到,马车下站着的,衣着寒酸那一对老夫妻,
竟是大司空玉子夫和他的夫人。
玉子夫眯着眼,毫不客气将对面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目光中的不满,叫人瞧着如芒刺在背。
林楚怔了怔,上京最近这么闲么
还是说夔州府的风水特别好,怎么这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一个两个的都跑了来
“老头子我赶了好几天的路,也不知道请人进去”
玉子夫瞪着眼:“好端端一个丫头,非装个小子来骗我老头子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和止小子一样,变得这么没有礼貌”
听到玉子夫对林楚的数落,林止的脸一瞬漆黑:“本座,并未请你来。”
玉子夫被林止一句话噎的半晌没能回过神来,胡子抖动半晌,却蹦不出半个字。
“你这人也是,好好的话就不能好好说”
玉夫人斜了玉子夫一眼,朝林楚款款笑道:“小楚,听说你找到了安安”
安安两个字似乎带着魔力,玉子夫面上的愤愤一瞬平复。只能不停的捋着胡子,以掩盖眼中的不自在。
然而,他心神大乱,手中力道没有准头,一把下去薅下好几根胡须,疼的呲牙咧嘴。
林楚瞧的噗嗤一笑:“你们是来瞧安安的吧,她在后院,随我来。”
“大善”玉夫人抚掌大笑,眼底带着些许释然。
林楚却渐渐转为正色:“有一件事情,你们很有必要知道。而且你们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
玉氏夫妇一惊,玉夫人面色大变,玉子夫又扯掉了几根胡须。jujiáy
“安安在无相渡中生了些变故,虽然医好了伤病但自此后却不良于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玉安安当初才坚持不愿回到上京。她不希望自己的残缺,给自己父母带来困惑。
“不良于行我可怜的孩子。”玉夫人呼吸一凝,终是忍不住悲戚。
“又如何”
玉子夫咬牙呵一声:“我玉子夫的女儿,就算跛了脚,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儿”
林楚眼底露出笑意:“你们不介意就好。”
后院中,玉安安站在月色里,正在给院中草药浇水。
月光将她苍白面色渡上淡淡一层银,使清秀的五官更加静谧安详。
温若锦则将身侧水桶中的水,拿半个葫芦舀了,一瓢一瓢倒进她手边的小桶中。
玉安安小桶中的水面,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高度,一分不增一分不减。
众人脚步微顿。眼前的安详静谧似一副美好的画卷,竟叫人不忍打破。
玉夫人眼底渐渐起了氤氲:“我最后见她时,她还只是个孩子。”
玉安安似有所觉,猛然抬头。
咣当
她手中水瓢重重跌在地上,瓢中请水泼洒了一地,迅速渗入泥土消失不见。
温若锦一声不响将水瓢捡起放在桶里,不动声色走至玉子夫面前。
玉子夫挑眉:“你要干什么”
噗通
谁也没想到,温若锦竟毫无征兆跪倒。
“岳父岳母在上,温若锦有礼。”他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