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面具没有眉眼,没有鼻子,没有嘴唇。只有白惨惨一张面皮,叫人瞧着只觉恐惧。
花翎眯着眼端详着眼前的面具。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瞧见这东西,从前瞧还真能觉出几分惧怕,现在却只余欢喜。
“干什么又戴着这丑陋的劳什子。”花翎撅着嘴撒娇:“快摘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话音未落,她便伸手,要去摘那人面具。
神秘人侧身避开她的触碰,周身气息有一瞬的冷凝:“人呢”
“急什么”花翎娇笑连连,垂眸间浮现出无限娇羞的小女儿之态。
“你的计划那么周详,当然不会有任何纰漏。我既然来了,自然诸事大成。人就在后面马车里。”
神秘人一言不发掀起车帘,却并未如花翎希望的那样,将林楚杀掉。
反倒抬手按向了林楚的脉搏,良久之后转身取了床薄毯出来,仔细将她周身盖好,再掖了掖被角。
花翎挑眉,眼底生出嫉妒。眨了眨眼,将怨恨迅速压向眼底:“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原来,你竟然喜欢男人么”
神秘人侧首,眼眸锐利如刀:“不该问的不要问”
花翎咬了咬唇,情绪有些许激动:“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我可是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唔”
花翎怎么都没有想到,神秘人竟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人的眼睛变得鲜红如血,手指如同铁箍,周身皆是翻滚的杀气。
花翎能清晰的觉出空气自胸肺抽离的痛苦,她害怕了。
“放放开我。”
神秘人冷哼,将花翎丢下了马车:“管好你的嘴,才能活的长久。”
花翎跌的不轻,发髻散乱周身狼狈。却根本不敢露出反抗的情绪,只拿手指一遍遍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试图用孩子的存在,唤回男人些许的温情。
“你肚子里那个究竟有什么用处,你从一开始就清楚的很。”
男人的声音沉而冷:“若再敢痴心妄想,我不介意换个人生孩子”
花翎身子抖了抖,眼底极快闪过愤怒,却在眨眼之间化作一抹浅笑。笑意,却再也未达眼底。
“我可以走了么”
“你就这样回去”神秘人挑眉看着她。
花翎心中警铃大作:“你想做什么”
神秘人忽而欺身向前,大掌扶在花翎腰间,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缓缓摩挲。
他的手指粗粝微凉,轻柔似水,缱绻温柔。但,刚刚经历过生死的花翎心中,却再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只有恐惧。
她身躯紧绷,不敢动弹。
面具之下传出低笑,花翎打个冷战。只觉那一声笑,冰冷不似人声。
“你回南疆之事自以为机密,又能瞒住谁”
花翎听的心中发颤,她行事的确机密。但
天下间总有那么几个人,若是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就一定会知道。
不知怎么,她就想到了林止。她今天做这些事情,能惹来那个男人的疯狂报复吧
“林楚前来南疆本不是机密,她忽然失踪,你却毫发无损回转城主府。不怕惹人怀疑”
“你要怎么办”
神秘人再一声低笑,叫人莫名冷到骨子里:“我可以帮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