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了抚已经吃饱的肚子,我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
安兮倒抽一口气,说道:“莫不是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小叔叔什么时候也变成懒人了?”
我贼贼的笑了笑,道:“你小叔叔我确实是变懒了。只是,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早上我看到了。”
似乎现在才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这个俗人,也只能在这样一个俗世里生活了。
还是那句话——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虽然,此时非彼时。
突然,一个士兵在安兮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安兮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怎么了?”我问道。
安兮对我笑道:“没什么,只是从父君那里捎来了一些话儿。”
我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好歹多个人商量。我不希望为了我一人,而毁了你们北蛮。”
此时,安兮却对我摆了摆手,笑道:“小叔叔多虑了。我去找三哥,父君又有事情要交给他去做了。”
说完,安兮就匆匆离开了。
我在帐内寻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并揣在了怀中。
果然是身体不行了么?
才刚过了一会,我就又想睡觉了。
罢了,便也由着性子躺在了软榻上,
几乎连睡觉前想了些什么都忘记了。
隐隐约约间,只觉脸上微凉。
耳边还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明明是个医者,却不懂得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伤怕是要留下暗痕了吧!“
再次醒来时,我抚了抚左颊。
原来是真的啊!
我还来不及进一步感慨,就听到帐外传来的嘈杂声响。
在我掀开帐帘后,见到的便是一群整装的士兵。
我询问帐外的侍卫,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犹豫着不敢说话。
我又厉声说道:“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说出“本王”这个词,亦是我第一次用“九贤王”这个身份。
感觉怪怪的。
那人的神色终于动容了。
他答道:“回禀九贤王,是天朝的军队在叫阵。三王子……三王子不准属下告诉您。”
耶律鸿远这家伙,做事总是这么鲁莽!
只是,这次——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啊!
我行至马厩,正准备解开一匹马的缰绳,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小叔叔,三哥不让你去。”安兮说道。
我皱紧了眉头,说道:“司空璧为人狡猾,鸿远不是他的对手。”
安兮依旧不放手,他说道:“可是,我们不能把小叔叔交给他。”
看着他坚定的神色,我却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我赶紧抓住安兮。
“小叔叔……你这么了……”安兮急切的问道。
平复下来后,我对他笑了笑。
“你小叔叔我命长着呢!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说着我将怀中的信笺交给安兮。
安兮疑惑的看着我:“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还要写这些玩意!”
我舒展了下身子,说道:“自然是说给不能见到的人听的。”
安兮神色变了变。
“小叔叔……”
看着他紧张的神色,我无奈道:“我……”
怎奈我一句话还未说完,脑中突显的眩晕感更加严重了。
这一次,我还没有来得及采取措施,就——失去了知觉……
看官 对阵&决意 三十六(修)
看到北蛮军队的阵型后,司空璧微敛了眼神。
此时的他一脸病态。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阵前的气势。
只闻司空璧沉声说道:“咳……德顺,告诉他们——早些将‘怜君’交出来,否则朕将踏平北蛮!”
听了司空璧的话,德顺拭了拭额角的汗渍,劝道:“陛下,您的圣体尚未痊愈。还是先……”
“你,还不快去说!”
说着,司空璧一脚踹向了德顺。
无奈,德顺只好忍着痛说道:“陛下莫恼。老奴这就去。”
司空璧那一脚踹得其实也不重。
不过——若是平日里的力度,此时的德顺只怕已经瘫在地上了。
德顺明显得察觉到司空璧在醒来后就变了一个人。
以往的他,至少在表面上还维持着笑容,阴谋算计全都隐藏在那笑脸之下。
可是现在——他,却是满脸的冷峻。
德顺来到阵前,高声说道:“王子还是早些将怜君‘放’会来吧!”
闻言,耶律鸿远冷笑道:“本王子‘抓’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随意就‘放’呢?”
他又望了望不远处的帐营,继续说道:“司空璧既然敢叫这个阵,怎么又不敢站出来了呢?难道是——被吓破了胆?”
耶律鸿远的声音本就洪亮。
此时,他还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
只见,站在不远处的司空璧握紧了拳头。
他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将身旁的一个将士从马上掀下,自已一个飞身就上了马。
司空璧勒紧了马缰,疾驰到自己军队的最前端。
“朕还是那句话——放不放他?”
司空璧冷冷的语气充斥着这个紧张的气氛。
听了这话,德顺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见司空璧站在最前方,他也赶紧向前挪了几步。
“陛下,圣体为重啊!”德顺小声的在司空璧耳边说道。
司空璧冷笑道:“朕现在——好得很!”
“如此甚好!”耶律鸿远接过他的话,同时还举起手中的长刀。
“我可不想同一个伤患打仗。”
此时,司空璧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看来,怜儿还将阵法教予你了啊!”他诡笑道。
此时,耶律鸿远的脸色变了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空璧抖了抖手中的马缰,说道:“你说呢?”
“怜儿的阵法果然精妙。哦,忘了告诉你了——当初他讲与朕听时,将这些阵型的攻破之法也一同告诉了朕。”
听到司空璧如此说,耶律鸿远的怒气一瞬间达到最高。
他咬牙切齿道:“你——胆敢再说一遍?!”
司空璧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见他如此态度,耶律鸿远扬起手中的刀正要拍马前行,却被匆匆赶来的安兮拦住了。
安兮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叔叔出事了。”
闻言,耶律鸿远不禁怔住了。
安兮将手中的信笺递给耶律鸿远,道:“小叔叔给司空璧的。”
司空璧冷眼看着此二人的动作,却也听到了安兮说的那句话。
耶律鸿远紧紧得拽着那封信。
忠卿,事已至此,你却还愿意写信给他?耶律鸿远心想着。
司空璧轻咳一声,说道:“把它——给朕!”
他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此时,耶律鸿远的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他赌气的将那信抛给司空璧,却又在抛出去的那一刻后悔了。
当司空璧接到那封信后,便看到信封上醒目得写着“天帝亲启”四个大字。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情绪。
耶律鸿远惊奇的发现司空璧的脸色在读完信后又变了。
司空璧脸上原有的冷峻,已经变成了——恼羞成怒。
“莲——忠——卿!”他咬牙切齿道。
安兮皱了皱眉。
他想:这皇帝真的是恼怒了么?竟然毫不“避讳”的叫出了小叔叔的名字,要知道,“莲忠卿”在天朝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突然,司空璧又大笑起来。
见状,德顺被吓得直冒冷汗。
他轻声唤道:“陛下!……”
司空璧凭着掌力将手中的信纸全部捏碎。
他说道:“这一仗,朕不打了。”
听了他说话的语气,耶律鸿远更为恼怒。
见耶律鸿远变得恼怒起来,安兮急声劝道:“小叔叔曾经说过——这一仗若是由司空璧主动放弃的,我们便不用再打下去了。”
“他……”耶律鸿远突然想到安兮来此的原因。
只闻司空璧冷声说道:“朕倒要看看,喝了那种药——他能坚持多久!”
听到这话后,安兮皱着眉,厉声问道:“你又给他吃了什么?”
此时,司空璧故作神秘的吟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觉察到安兮变得凝重的神色,耶律鸿远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兮狠狠地瞪了司空璧一眼,又转头回答耶律鸿远道:“相思丸。”
耶律鸿远在听到这三个字后,险些要将手中的长刀赤手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