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见我在研磨,便问道。
我点点头。
“事变,放手,速归,卿。”我一边写,晓风一边念道。
我将字条封了起来,并在封面写上了“珑”字。
当我将信递给他时,他却抱怨道:“你们不是有传信的方式吗?为什么还要我去?”
我笑了笑:“现在,我只对你放心。况且,这次还要你去处理下……夫子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晓风愣了愣。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他说道。
他拿了信,正要离开,我却忍不住叫住了他。
“晓风,若是……”
话到了口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我甚至有些后悔开了这口。
“‘若是’什么?”他询问道。
“咳。”我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你去吧!”
他离开前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而我只是对他安慰的笑了笑。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
真的还只是个孩子,生气起来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其实,我是想说——
若是以后我出了什么意外,就将那玲珑阁交给你可好?
看官 绝影&暗月 四(修)
匆忙赶至御书房后德顺才停下了脚步,他提起袖子将额上的汗渍拭去。
这一路走得很急,他却不敢再耽搁下去。
他一把将虚掩的殿门推开。
此刻,天帝正在批阅奏折。
“老奴参见陛下。”
德顺毕恭毕敬的向天帝行了个礼。
司空璧依旧看着手中的奏折,没有抬头看他。
“璃府的风景怎样?”他慵懒地问道。
闻言后,德顺却陷入了沉思。
璃府本是天帝赐予璃璟的。
不,应该说状元府邸是天帝赐给新科状元的。
状元府邸的一切置物都是由他德顺亲手操办的。
他本应熟悉璃府里的一切。可是就在璃府的总管何兴将他领入璃府后,他对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感到十分震惊。
看似简单的庭院,其实是暗藏着玄机。
好在何兴在一开始就交代了他一定要跟紧。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困死在璃府里。
包括何兴在内的众多下人里,能够穿过那庭院进入璃府内室的人不超过两个。他们便是随璃璟一同进入璃府的人——晓风和残月。
虽然自己跟着璃璟走进了璃府的内室,他却无法保证自己一个人时能再次走进或走出那里。
果然如当初何兴所说:在璃府时,不要妄动。
“咳!”
看到德顺深思了许久,司空璧便轻咳了一声来提醒他。
德顺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声答道:“璃府庭院的布置甚是精巧。如果无人带领,老奴只会困死在里面。”
司空璧一抬起头便看到了德顺眼中的凝重。
他浅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必自责。”
德顺向天帝拱了拱手,说道:“这个璃大人该是深谙五行阵法的高手。在璃府中能够接近璃府内室的人,将他自己加在内也不超过三人!”
“哦?还有两个人是谁?”司空璧问道。
“书童晓风,丫鬟残月。”
司空璧扣起食指,敲了敲桌案。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说道:“让何兴多去探探。作为一府总管,竟然连主人的内室门都没踏进去过——这不是件很可笑的事吗?”
德顺长吁一口气,答道:“是,老奴省的。”
“可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司空璧又问道。
德顺不敢再走神了,他迅速答道:“有一件事情……老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真切了,所以不敢妄言。”
看到他小心谨慎的样子司空璧不由得笑了笑。
“说说也无妨。”
德顺点点头,说道:“璃府里,似乎种满了罕见的药材。”
闻言,司空璧的眼神敛了敛。
“你确定——是药材么?”
德顺赶紧答道:“老奴对药物并不熟悉,所以并不能确定。”
司空璧对他摇了摇手,道:“你下去吧!将绝传来。”
德顺向司空璧行了个福礼后便转身离去。
走到殿门外,德顺沉声唤道:“绝!”
此时,只见一枚金铢——直向德顺的头部飞去。
德顺冷笑一声,转眼间便将那枚金铢接在手中。
他对着金铢飞来的方向说道:“主上要见你。”
御书房中,司空璧依旧在看奏折。可是,他却没有再进行任何批注。
一个人影瞬间出现在大殿之上。
“主上!”那人跪在地上,说道。
司空璧合上手中的奏折,郑重的说:“你前去幽莲郡。继续按照原先的线索查一查关于璃璟的身世。”
“那原先派去的人,是否要撤回?”
“不必了,延误了时间的人,还想要活着回来么?”
跪于殿下的绝全身一怔。
天帝的意思是——让他去将那些人除掉。
“此次,你要快去快回——朕,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司空璧又说道。
“是。”
司空璧又想了想,说道:“顺便查查,在平乱的那几年间,可有什么学识渊博的学者到过幽莲郡,他们都教导过什么样的学生。”
“是,属下领命。”
“罢了,要交待的就是这么多。记住——朕要的是‘快去快回’!”司空璧沉声道。
“是。”
语毕,只见一阵风拂面,殿中又只剩天帝一人。
他的拳头紧握,狠狠地说:“璃璟,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跟朕玩什么把戏!”
十指眼看着就要将掌心捏破了,却也不见力度的减弱。
司空璧的神情已不似从前。
此时,他虽然恼怒,却还是可以看到他的眼里闪着一丝趣味。
月色撩人。
京城,定安侯府内。
“主上,暗月出现了。”一戎装男子单膝跪于地上,说道。
此人是慕琉辛的心腹——容治。
而此刻他面对的人,正是定安侯——慕琉辛。
只见慕琉辛身着一件青色长衫,懒懒的卧于自己园中的睡榻上。
慕琉辛的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问道:“是么?可有带回什么消息?”
容治答道:“是有些消息。可是她不说好脱身,想约主子日后见面详谈。”
慕琉辛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本侯无意去计较她这五年杳无音讯的过失——这点你不必担心。好歹也是你的女儿,该关心也是要关心,莫要太苛刻了。”
“侯爷教训的是。”
“她现在何处?”慕琉辛随意问道。
“璃府。”容治答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慕琉辛的身形一怔。
“璃府?可是那新科状元璃璟的府邸?”他问道。
“正是。”
璃府内,一女子随风而舞。
此舞,倾众生。
只是此舞非彼舞,她舞的是剑。
“月姐姐的剑法越来越精干了。”璃璟看后赞叹道。
那舞剑的女子正是残月,她轻笑道:“小璟又在调侃我了。谁不知我最烂的就是这剑术了!”
璃璟浅尝了一口碗中的甜汤,似真似假的说道:“可是在我看来月姐姐的剑术已经很高了。至少——我打不过!”
残月气急道:“你个武痴,半点功夫都不会。竟然拿我与你比!拿来,这银耳汤不给你喝了!”
说着,她作势要去抢璃璟手中的碗。
璃璟自知远不是她的对手,便求饶道:“好姐姐,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唉,这汤还是你做出来的好喝!”
“哼,只听到口里说好,怎么没见有赏赐什么的啊?”残月愤愤道。
璃璟想了想,问道:“好啊,只是不知月姐姐想要什么赏赐啊?”
残月挑了挑眉,问道:“我的要求你都会答应么?”
“那是自然。我既然问了,自然会答应。月姐姐竟然开始质疑我的话了,难道我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么?”璃璟哀怨道。
“不不不!我自是不会质疑小璟的话!”她停了停,然后又说,“我家爹爹寄来家书,信里提到娘亲病危。我想向你告个假,回去看看娘亲。”
只见璃璟喝汤的动作一滞,随后他又调整好姿势。
他笑了笑,道:“是啊,月姐姐你已经五年未归家了,令尊和令堂会很担心吧!你就放心的去吧!最近,本就无事。”
残月仔细的看着璃璟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到些什么,可是未果。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个招牌的笑容,丝毫未变。
残月将桌上的碗具收好,又说道:“这银耳汤的制法我早就教给丘儿了。这璃府里,我只对他放心。”
璃璟淡淡一笑:“劳烦月姐姐费心了。”
看着残月离去的背影,璃璟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