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古来能者治世……”
看着眼前熟悉的句子,璃璟的心却被另外的事给牵绊住了。
“琉辛,别这样……”
突然,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闻声,璃璟皱了皱眉。
本来他是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好休息的——没想到,这侯爷却十分默契的选了他旁边的那个房间。
“卿儿,你可知……”这下又是定安侯的声音。
璃璟将手中的书狠狠地放在了桌上,嘴里抱怨道:“这客栈怎么这么吵!”
随后,旁边屋子传出的声音渐小了。
璃璟不禁勾了勾唇——看来有效果了。
躺在床榻上,却终究是辗转难眠。
璃璟起身,将外衫披在肩上,走到客栈中的小花园中。
看着空中的那轮明月,璃璟吟道:“‘月满则亏,水满则盈’。我却觉得应该还有‘情满则累’呢!”
恍惚间,似乎有个人影从身边飞过。
璃璟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
只是一瞬间,他好像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璃璟叹了口气,心道:罢了,她怎么会在这儿呢?但愿是我想多了。
在院中呆了没多久,璃璟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转身准备回房,却又听到有兵器的碰撞声从不远处传来。
璃璟寻声走去,便发现那是从定安侯的房间里传来的。
璃璟正犹豫着是否要去将那门推开,随即就听到一声巨响——那门被一个重物砸开,随后还飞出了一个黑影。
他定神一看,那黑影便是晓风。
璃璟正要转身去扶他,却感到脖间微凉。
原来——一把剑正指着自己。
再看看执剑的人,却是定安侯。
“不知璃大人将此人装成卿儿所为何事?”慕琉辛怒道。
璃璟挑了挑眉,回答道:“下臣不知侯爷口中的‘卿儿’是谁呢!下臣又何必要将别人装成他呢?”
慕琉辛的剑又向前刺了点,他嗔怒道:“他是谁?”
璃璟笑道:“自然是我身边的小童啊。侯爷不知道么?”
说着,他还不忘看了看不远处的晓风——只见他脸上的妆容均被化开,身上的衣衫因为搏斗而变得残破不堪。
“不要在本侯面前花言巧语的,本侯不吃这一套!”
璃璟也有些恼了,他冷笑道:“自始自终都是侯爷您自己将晓风认为是您的‘卿儿’,下臣还真不知有哪里得罪了侯爷!”
“‘小童’?你这‘小童’的功夫可真是了得啊!?”
晓风奋力的站起身来。
他看见璃璟暗示他的眼神,便转身迅速提剑刺向定安侯。
慕琉辛终是久经沙场的人,他一个挥剑便破了晓风的攻势。
而此时,璃璟举起了右手,他瞄准的方向正是定安侯所在的位置。
“啾——”
待到他放开袖中的机关后,只见一只袖箭向慕琉辛飞去。
看到袖箭刺中的人,璃璟不禁惊叫道:“不!”
不知何时,残月竟然出现在了他预计的射程之内。
她用身体挡住了箭的去向。
而慕琉辛也已经将晓风制服。
璃璟走上前,拥起那倒在血泊里的女子。
他颤抖着想要用手堵住残月身上的伤口。
“月姐姐,你真傻!”
慕琉辛看了看璃璟怀中的人,迟疑道:“暗月?”
是了,此女正是定安侯府的暗月,亦是醉舞坊的那个红袖。
璃璟轻声问道:“月姐姐,你明知道如果你说,我就不会去杀他的。可为什么你偏偏要这样做?”
残月轻抚了眼前男子的脸颊,轻声道:“因为他……爱卿儿啊!无论……无论如何……他……他的心里都有卿儿。我想……我……我只有……为他死了……他也许会……记……记得……我吧!”
璃璟看着叹了口气,又说道:“你自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何必要如此折磨自己?”
残月笑了笑,说:“傻……孩子,那……那样的话对你不也……咳咳……罢了……我只愿……只愿你……你在……下次对他……动手时能再饶过……饶过他……一次。只……只当是我帮……帮你保守……秘……密的回报!小……小璟……”
璃璟闭上了眼睛,说道:“我做事,从来不做第二遍的。这点,月姐姐你还不清楚么?”
久久没有得到怀中那人的回应,那只抚着自己的手也突然垂了下来。
璃璟突然紧紧拽住了残月的手。
“哼——本侯正在思考这暗月为何会变得这样?原来是与璃大人你暗中勾结在一起了啊!”慕琉辛对眼前的人满是唾弃。
璃璟抬起头看了看他,突然冷笑了一声。
慕琉辛觉得眼前那人的神情有些不对,便警觉了起来。
果然,璃璟又将右手抬起,向他射去。
此时,璃璟的袖箭对他来说——丝毫够不上威胁。
慕琉辛冷笑道:“璃大人真是多此一举啊!”
“看来要让侯爷失望了!”璃璟又继续说道,“该走的人都走了啊!”
闻言,定慕琉辛转身看了看原本应是被自己制服的晓风——早已没有了踪影。
他怒道:“璃大人难道想靠他来逃脱?所谓的手下败将,他终是入不了本侯的眼的!”
经过了这么一番争斗,定安侯的随行侍从们才匆匆赶来。
细细闻来,他们身上却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慕琉辛闻到后,皱紧了眉头:“本侯是说你们今夜怎敢如此放肆,原来是对本侯的人做了手脚啊!”
一个侍从上前问道:“侯爷,要将此人如何处理?”
慕琉辛看了璃璟一眼,饶有兴致的说道:“你们要好好招待璃大人啊!回京后,本侯还希望能——亲自与大人‘促膝详谈’呢!”
璃璟自始自终都是闭着双眼。
此时,他只是笑道:“你死得真是不值啊!月姐姐!”
听到他这么说,慕琉辛才看了眼躺在璃璟怀中的女子。
他又吩咐道:“要容治来带他女儿回去。”
同一轮明月下。
京城的御书房中。
司空璧细看着手中的信笺,眉头始终是紧皱的。
“刚刚得到的消息?”司空璧问道。
他问的正是跪在殿下的绝。
“回主上。千真万确!”
司空璧思索道:“朕倒不觉的他会是做事鲁莽的人。你吩咐下去,看紧点定安侯的人,别把人弄死了!必是定安侯先动手的——看来,他是发现影部派去的线人了。”
“是!”
语毕,绝的踪影又不见了,亦如往常那样。
司空璧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笺。
他自语道:“莲神?圣子?……‘月满则亏,水满则盈’?你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定安侯?还是——有可能是指朕呢?”
司空璧满意的笑了笑:“呵呵……你到底能给朕带来些什么呢?可别让朕失望啊,卿!”
璃璟 刑罚&国师 九(修)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知不觉就唱起了这首越人歌。
以前常常听到若水唱,自己竟也记住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两句果真是唱出了人心中的那份寂寞。
这本是首泛舟的女子唱给心上人听的歌,现在却被我唱了出来——还真是有点不伦不类了!
“大哥,难道咱们刚刚打得还不够卖力?这家伙竟然还能出声!”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唉,自己被定安侯捉住也就罢了,竟然还被缚在这刑架之上。
真是有劳他的“礼待”了!
如今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单剩下这耳朵还有些灵敏!
出声?
错了,我是在唱歌呢!
想想他们刚才的动作真是大呀——听了定安侯的特别叮嘱,他们打人竟然可以打得自己汗流浃背。
我尝试着想动动头,却牵动了身上的伤。
嘶——
我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
也许,痛已经成为了习惯。
习惯了,也就不会觉得那是痛了。
“大人……能否为区区提供点水?”我吃力的对那人说道。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知道他一定能听到。
“水?”他迟疑道。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那人好像是在思考。
他想了一会儿后,便冷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听了他说话的语气,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唉,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们在筹划新的折磨人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