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叹了口气:他这哪里是考察生活?!
德顺做事总是那么让人舒心。
坐在这个位置,竟然可以看到京城的大部分景色。
此景,引人情思啊!
我举起酒杯正要喝,却被司空璧拦住了。
司空璧解释道:“多吃菜!”
说着,他便夺下了我的酒杯,顺便夹了些菜放进我的碗里。
我也不与他争夺,提箸开始用食。
于是,周围杂乱的气氛却衬得这里格外安宁。
我不能说话,他也不再说话。
都只是专心的做着一件事情。
静。
更是让人忐忑不安的静。
“呵呵。”
司空璧突如其来的笑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慕琉辛。
竟然又看到他了!
我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司空璧说道:“这些日子似乎流传着侯爷流连于烟花场所。现在看来,真是不假啊!”
是啊,这都是晌午了,慕琉辛才从人家的店里出来。
说不是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恍惚间,我又瞟了一眼那楼的名字。
心里道:原来,醉舞坊也开始接这种生意了?
看官 玲珑&谨修 二十六(修)
莲御风在看完了手中的信件后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些许时候,他自语道:“原来他在那里是这样生活的啊!”
“咳——”
突然,一声咳嗽拉回了他的思绪。
莲御风看了看眼前的人,迅速将信件收于袖间。
他问那人道:“你准备何时让幽若回来?”
甄桓看了看他,答道:“自然是越快越好。若是再不回来,只怕是再难出宫了。这宫里都布着各种阵法,而且还是那个人亲自布的,很难破解。”
说到此处,甄桓微敛了下眼神。
从他得到的消息中可以看出,司空璧与璃璟之间的关系很不好。
若是这样,璃璟不足畏惧。
司空璧也不足畏惧。
可是,为何璃璟在宫里布满阵法呢?
他为何要帮司空璧?
难道,他是……
思及至此,甄桓不禁握紧了拳头。
在看到甄桓犀利的眼神后,莲御风迅速转了一个话题。
他问道:“派到宫里的人真的只剩下她了么?”
很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甄桓笑笑了一声,说道:“自然,只有她那儿有回讯。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莲忠卿的一句话,只怕是她也会……”
在听到甄桓未说完的话后,莲御风自然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莲御风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思索了会儿,说道:“阵法玄学上,他的造诣比景黎还要深。这可真是件——危险的事啊!”
甄桓狠狠说道:“所以说当初不该将他留在那里。”
莲御风冷眼看着他,厉声说道:“此事休要再提!我不想再听到这类话了。”
他知道,甄桓的意思是莲忠卿既然不属于玲珑阁了,那么他的存在也就是个威胁,应该尽早……
想着想着,莲御风不禁用牙齿咬紧了下唇。
甄桓在看到莲御风眼中的激怒后,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轻声说道:“阁主大人当初在他身边时,不也就是为了如今的这个位置吗?”
甄桓知道,莲御风会心甘情愿的呆在那人的身边,正是为了得到这玲珑阁的阁主之位。
而那人从来都不会对莲御风设防,所以——莲御风便将这玲珑阁与他传送消息的方式都偷学了去。
于是,莲御风便在那一日传信于玲珑阁,让他们将他接出宫去。
好在莲忠卿原意就是将莲御风推上阁主之位。
不然,他还真想看看——莲御风会用何种手段来取代那人!
甄桓又继续说道:“那人可是自愿让给你了啊!虽然说是他举荐的你,可是——你要知道,现在玲珑阁中,大部分人都是不服你的!”
说到此处,甄桓又停顿了会儿,满意的看到莲御风的神色变了变。
玲珑阁,玲珑阁。
阁主若是没有玲珑一样巧的心思,如何能服众呢?
这个“巧”——即是指谋略。
莲忠卿善谋略,所以他可以得到一些人的认可。
可是,莲御风……还有待考验。
此时,甄桓并没有留给莲御风说话的机会。
他轻声说道:“对于我来说,我看中的是你的身份,它比莲忠卿的要好用一些。我劝你最好别整天都想着宫里的那个人,既然当初狠得心下来跟我离开,自然是要面对这种结果的。”
你既然选择离开那人,自然要承受这离开的后果。
“玲珑阁将你推上阁主之位,并不代表玲珑阁会完全服从你。现在你身上的统领气质连莲忠卿都不如。不过,既然莲忠卿都是看好你的——就说明你还是个可塑之材。”
莲御风状似赌气的别开了头,他说道:“这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闻言,甄桓又说道:“他势必会是个威胁。你若是心中有抱负,就应该早些与他划清界限,你应该多学学那个——定安侯。”
是的,定安侯——那个将自己心思藏得最深的人。
连甄桓都对他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觉。
莲御风拿起桌案上的长戟,对着甄桓挑了挑眉,道:“谢谢甄叔提点。”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说道:“今日练武晚了半个时辰,晚膳就让人送到练功房去吧。”
甄桓吐了口浊气,看了看那个运着轻功离开的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果然如莲忠卿所料,他是个对玲珑阁有用的人。
虽然他做事还不够冷静,但做的还是比平常人要好许多。
就如他所说——虽说他没有慕琉辛那般技能,这也算他的极限了。
至少他没有武断的闯进宫里去救那人。
对自己故意的冷言相讽,他竟然还能说出如同“谢谢”这样的话来。
还有他那一脸不服输的表情,真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
若是莲忠卿早些将他交与玲珑阁,该又是怎么样一番境景呢?
甄桓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声唤来一个小侍。
他问道:“青玉今日匆匆而来所谓何事?”
就在他与莲御风说话的时候,他看到青玉在窗外晃过。
而且,青玉露出了一脸愁苦之色。
小侍看了看桌案,并没有找到自己要找到的东西。
他迅速答道:“青玉堂主来时见您和阁主在商讨要事,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能让青玉愁成那样——会是什么事呢?
“将他叫到弄玉堂来。”
甄桓皱着眉,又吩咐道:“让他带上那件他认为棘手的事情。”
领了命后,小侍便离开了。
京城,定安侯府。
慕琉辛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细细的品了起来。
“谨修啊,你就不用再为你爹说好话了。本侯说过了,就算他不是背叛,本侯也不会原谅他。”他慢吞吞的说道。
他口中的“谨修”便是容谨修。
容谨修——容治的长子,亦是他慕琉辛幼时最好的玩伴。
当初先帝让他选伴当,他独独选了容谨修一人,两人的情谊早已根深蒂固了。
谨修在看着眼前这个懒散的人后,不禁叹了口气。
他移步向前,与慕琉辛坐在了同一席间。
容谨修也为自己斟了杯酒,他却是将酒一口抽掉。
“他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早些做决定。况且,在很早的时候他就提醒过你——若是你真想留下莲忠卿,就要早些下手。你却犹豫不决。如此,家父也只好为你做了决定。”谨修温言说道。
慕琉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可是,我并没说他可以对卿儿动手。我——我只是想在这次到南方联络联络其他势力后再回来处理卿儿的事。谁想到,一回来竟然是——物是人非了。”
谨修又说道:“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司空璧微怒道:“他不就是看不惯我与司空璧这样僵持下去了么?本侯……”
“我是指莲忠卿。”谨修却将他的话打断。
慕琉辛举着酒杯的手抖了抖,却又自嘲道:“从一开始我就在欺骗他,想他是那么聪明,定然也会明白我是有苦衷的。苦衷,真的有什么苦衷么?容治这次做的真是绝了,只怕是卿儿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看到慕琉辛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谨修抚了抚额头:“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固执!”
听了这话后,慕琉辛不禁笑了笑,却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的品酒。
谨修又说道:“他明白的——如果他真的爱着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