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用‘璃璟’这个化名时,不就是给你的提示么?再是他在殿试上做的文章,那种方法不正是你们曾经玩过的吗?”
见慕琉辛的神色有些动容,谨修继续劝道:“他该是明白做那些事的另有其人,至少你不会用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做掩饰。”
说道这里,容谨修的神色也变了变。
慕琉辛也觉察到,便急忙解释道:“暗月屡次犯禁,若是回到暗部,受到的刑罚只怕会让她生不如死。若是让暗部出手,她会……”
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谨修淡笑道:“我知道。”
说罢,又是一杯酒灌进肚里。
“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卿儿要完成他心里的那些事。而我,亦是如此。”慕琉辛说道,眉间不禁泛起几丝忧愁。
谨修笑道:“你们俩何必如此?”
此时,他那淡淡的笑,却刺痛了慕琉辛的心。
“是啊!我们何必如此?一开始不愿面对自己的心,当自己再想挽回时,却又发现已经晚了。”慕琉辛轻声叹道。
闻言,谨修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去了趟蛮夷,你们这里竟然闹到这般地步了!”
慕琉辛这才回了回神。
还是——大事为重!
他问容谨修道:“我还是那句话——其他的什么我不管,但是他容治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容谨修深知慕琉辛的固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罢了。只要不见到你就行了!”
其实,他话中的意思是:不让你见到他就好了。
此时,慕琉辛才仔细的看了看容谨修。
他问道:“蛮夷的情况怎么样?”
“虎视眈眈!”谨修抛下四个字,便又为自己酌了一杯酒。
这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急急的灌入腹中。
“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慕琉辛笑道,“这么说,本侯若是反了,这天朝岂不是会更乱?”
谨修瞟了他一眼,却没有搭话。
突然,慕琉辛又问道:“谨修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不再理会这些俗世了,我们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不再理会这些俗世了?
可能吗?
谨修不禁笑了笑,答道:“因为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从来也没有想过。”
他扫了慕琉辛一眼,又继续说道:“还有,您身上的重任,容不得您想这些事情。一个莲忠卿,就让他成为回忆吧!其实有时候,能成为回忆也是好的,这样远比现实来的要好些。”
听到谨修口中的“您”后,慕琉辛不禁憋了憋嘴。
他执起筷子,夹起桌案上那些早已冷却了的菜吃了起来。
“听说你今天派人跟玲珑阁联系了的?”谨修问道。
慕琉辛“嗯”了一声,算是做了答。
谨修又说道:“那里,只怕又是个虎穴。”
虎穴?
是虎穴又如何?
我司空瑬可不会怕它!
慕琉辛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卿儿以前的手下是什么样的。原来卿儿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好好的利用它。那么好的东西,就这样被他丢掉了。”
“但是,还有一个莲御风。”
听到好友的提醒,慕琉辛笑了笑。
他说道:“罢了。卿儿只是想让我们三方制衡,这样谁也不敢轻易越矩。这——只怕就是卿儿的底牌了。”
“他总是能让人觉得惊艳!”
这是来自于慕琉辛的评价。
谨修赞同道:“是啊!虽然是处身不利,可是还是能做到这点,不愧是景黎教导出来的啊!”
谨修细细想了想那个多次在情报中出现的人。
他知道,即使没有见过莲忠卿,他却觉得这人身上透着一股神奇的魔力。
莲忠卿似乎总能吸引着别人去接近他。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慕琉辛会罢手吗?
璃璟 辞行&戏言 二十七(修)
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了,我竟然连身边多出的一个人都没有发觉。
见我惊得后退了一步,司空璧便嗤笑道:“在想什么呢?”
此时,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戏谑的味道。
他,是在取笑我吧!
取笑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走神。
于是,我也轻轻一笑,答道:在想——京城的桃花何时会开。
只见他挑动了一下眉毛,说道:“估计怜妃要多等些时日了——京城的桃花儿开的可要比幽莲晚。不过,这里的桃花也别有一番风味。”
难道我是为了赏桃花才思考这花期的?
他,还真是不了解我啊。
我终于转了身准备走动一下。
此时,我却又发现因为站得太久——脚已经僵硬了。
司空璧似乎对我的这个反应很感兴趣。
只闻他轻声说道:“哟!怜妃体弱,需要朕来搀扶一下么?”
搀扶?
我既不是老者,也不是病人——哪里需要他的“搀扶”?
我不禁皱了皱眉,对他郑重说道:这点事,忠卿还是做得好的,就不劳烦陛下了。
可是,他却不打算放过我。
他转了个话题,问道:“今儿个玩得开心吗?”
玩得——开心?
我倒不觉得他是为了“玩”才带我出宫的。
于是,我笑道:陛下真是懂得玩弄人心啊。
此话一出,就看到司空璧的神色变了变。
他嘲笑道:“哦?此话怎讲?”
司空璧,竟然还问“怎讲”?
他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真是个——无赖的人!
我不禁又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回答他道:忠卿——只怕是更向往那片天空了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神思早已飘到了远方。
是啊!我会更向往那片天空了。
只是,他再也不会轻易地将我放出去了吧!
“如此,才有乐趣嘛!”他如是说道。
倒也只有他会如此看了。
不过,能这样解释的——也只有他司空璧了。
我终于走到了桌案前,顺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杯。
正当我要喝下时,他却一把抢了过去。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却对我正经的解释道:“凉茶伤胃。”
茶凉伤胃。
可是,我一向只喝凉茶。
司空璧扬声唤道:“来人,上壶茶水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太监颤颤巍巍的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
看到他恐慌的样子,我不免摇了摇头。
整个宫里,只怕这个怜昔殿里人人都是心存惧畏的吧!
这一切的一切,还都是托了司空璧的福呢!
不然,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怜昔殿会是什么样子。
我走上前,接过眼前这名太监手中的东西。
他则是俯下身行了个礼。
原来,他也哑了啊!
见到我在发愣,司空璧便吩咐道:“你下去吧!”
看来,现在就连喝一口热茶都是件难事了。
我不能说,下人也不能说。
只是——司空璧这么做,到底是图得个什么?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我的眼前。
于是,我顺手将它甩开了去。
当我意识到这是司空璧的手后,也只好干笑了两声。
好在司空璧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他只是戏谑的说道:“看着这眉头皱的!难不成朕又欺负你了?”
闻言,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此时,他却敲了敲我的脑袋,又说道:“你啊!还是多笑笑好!”
他竟然还有时间来关心我。
难道是——眼前缺少麻烦了吗?
那么,我也不介意凭空为他制造出一些来。
打定主意后,我对司空璧说道:陛下还是想想自己的事吧!
我刚一比划完,司空璧便问道:“哦?此话怎讲?”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就不信陛下不知道那醉舞坊是定安侯的地儿。
听了我的话,他笑了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自然。”他说道。
看到他悠闲的样子,我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又说道:陛下也不怕玲珑阁和定安侯结盟了。
我尽量表现出陈述的语气。
他也料到我会这么说:“朕从不担心这个问题。”
“从不”么?
真是个自大的人!
闻言,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他。
看到不远处的软榻后,我只觉一阵睡意直上心头。
于是,我也由着性子缓步走了过去,更是悠闲的躺了下去。
可就在我闭上眼没多久,便又听到司空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