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了然的点了点头,答道:“怜君就放心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了。”
我笑了笑,便放心的离开了。
刚从帐中出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陛下正在找您了!请随老奴来。”德顺说道。
正想找个人来问问,可巧这人就来了。
走到营帐前,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好严密的防卫!
不过,就是这样严密的防卫,让人一眼便能看出里面住的是谁。
除了那些大人物,还有谁能配上这样的防卫呢?
德顺向其中一人出示了张金牌,那人仔细检查后才放行。
随后,德顺转身对我说道:“大人,陛下在里面。为了防止将浊气带进去污了陛下的视线,老奴就站在外面伺候。您有什么事的话只管吩咐。”
语毕,他便向我比了个请的姿势。
他的话却引得我一阵轻笑。
我吩咐他?
难道他忘了——我是个“哑巴”啊!
不过,我还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帐里。
刚一走进帐里,便感觉一股热气袭面而来。
我不禁默语道:这帐里可真暖。
当我找到司空璧的方位时,他却早已盯着我看了多时。
于是,我朝他拱了拱手。
见状,司空璧笑了笑,说道:“还以为你会一直杵在这儿呢!罢了,这次还算是做了个动作出来。”
他边说边走,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又十分自然的拉起我的手,问道:“怎么这么凉?军医帐里没有暖炉么?”
凉么?
不是一贯如此吗?
我轻轻动了动,便将手抽了回来。
随后,我又对他比划道:在外面走了些时候,吹凉了。
司空璧听我如此说,一大步迈向前,将我揽在怀中。
他轻声说道:“这样就暖和多了吧!”
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撕下我脸上的伪装。
我略微不习惯的抚了抚脸。
他又引着我走到一张软榻前坐了下来。
看到他的动作后,我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我现在是军医。
此时,司空璧却正经的答道:“朕知道啊!这不是找你来为朕瞧病的吗?”
说着,便向后一仰,躺了下去。
他的嘴里还不时的呻吟着:“头好痛!头好痛!”
无奈,我举起手在他的额角揉了揉。
没多大一会,由手指上传来的刺痛让我越来越无法忍受了。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对,一把握住我的手,说道:“只要你呆在这儿,朕的头就不痛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儿扎了营,你就别再找理由离开了。”
听了这话,我不禁笑了笑。
我又对他开口道:陛下今日头痛了八次,比昨日多了一次。
可是,司空璧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只闻他轻声说道:“朕就是不舒服。”
闻言,我便对他挑了挑眉,道:竟然还学会了莫言那招。
说着,我一把扯出自己的手。
虽然还是有些痛感,但是却自由多了。
司空璧呵呵的笑了几声,便也坐了起来。
“朕这不是担心怜儿你的身体么?所以才不断的让德顺找你来啊!”他满脸诚恳的说道。
我又叹了口气,道:承蒙陛下厚爱。一个平常的军医是绝对不会得此——“优待”的。
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于是我又补充说道。
他却对我做了个鬼脸,嘴上还不忘郑重的说道:“自然是朕的身体重要些。你就随时陪在朕的身边照顾着吧!”
此刻,我彻底被他做出的那个鬼脸吓到了。
我愣在了那儿,久久没有说话。
见我如此反应,司空璧便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盯着朕看傻了?怎么样,朕长得还入得了你的眼吧?”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抽动了下。
以前我这么没有发现——这个人是如此的自恋。
您有事就吩咐人来寻我,没事的时候我就呆在军医帐里。那里人手似乎不足。我对他说道。
司空璧皱了皱眉,一改刚刚调笑的语气,沉声说道:“朕带你来这儿,并不是要拿你来当苦力的。”
这话说得真自私。
我做这些活便是当苦力,那别人做就是应该的?
于是,我笑了笑,开口道:眼不见为净。可是我却看到了,自然没有办法安心的只做个旁观者。
此时,司空璧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谢谢。”
这个谢,我担不起。
所以,我摇了摇头便没再说话。
似乎是觉得帐里太热了,没呆上多大会儿我就觉得有些头晕。
我……
我张了张口,正想要说话,他的声音显然是盖过了我的。
“给你的药吃了没?”他如是问道。
我迟疑了会儿,答道:没有。这月的十五,还没到。
看到我的回答后,他笑了笑,说:“御医说这药要提前几日吃才会有效果。”
闻言,我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带了没有?”他又问道。
就这样,我又点了点头。
司空璧便对我郑重的说道:“那,现在就吃了吧!朕算了一下,还有五日就到十五了。若是你在那个时候病发了,朕就又要跟着‘病’了。”
听了此话,我只觉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猛地敲了一下。
过了好久,我才说道:陛下不必……
只见他一只手覆了上来,阻止了我的话。
“就算是为了朕,喝下这药吧!”他轻声说道。
话已至此,我还能推却吗?
于是,我笑着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他那日给我的药瓶,倒出一粒吃了进去。
现在可以了吧?我询问道。
司空璧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真听话!”
我没有搭理他,抚了抚略感干涩的喉咙,说道:既然陛下已经满意了,那微臣就先回军医帐了。
此时,他没再阻拦,只是对我笑道:“去吧!”
说着,还不忘将人皮面具小心的附在我的脸上。
我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在向他行了个礼后,我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帐营。
而我刚一迈进军医帐里,就看到安兮苦着张脸。
“回来了?”见我走了进来,他对我笑道。
作为答复,我朝他点了点头。
安兮抿了抿下唇,又对我说道:“给你说件事儿,听了后可要沉住气了啊!”
于是,我又点了点头。
这小子莫不是又惹了什么祸?
“咳!”只闻他清了清嗓子。
过了还一会儿,安兮才又继续说道:“那个……你留下来的不是还很有一些药没有整理出来吗?”
“那个,刚刚一不小心将茶水洒到地上了。后来……那些药,也都掉在了地上,呃……而且都散开了。”他又努力解释道。
闻言,我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他苦闷道:“如果军医长知道了怎么办?”
看着他眉头紧皱,我笑着抚了抚他凌乱的头发。
随后,我便走到了桌案前,帮他收拾起残局来。
不知过了多久,安兮问道:“怜君,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听了这话,我不禁皱了皱眉。
他发现我表情变了变,又问道:“你没事吧!”
我轻拍了下他的肩,摇了摇头。
见状,安兮又说道:“你总是怎么冷情!亏我还在为你担心呢!”
此时,我也只好轻笑道:谢谢。
我想,我比的这个口型,他应该是看得懂的。
只见安兮对我做了鬼脸,说道:“这还差不多!”
我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以这孩子的性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突然,我轻咳了两声。
似乎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口腔。
于是,我赶紧倒了杯茶水,一口灌进了口中。
我抚了抚此刻正狂乱跳动的心,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见状,安兮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此刻,我只觉脸颊上一凉,伸手探了探,却是温湿的泪水。
情绪一时无法抑制,泪便已经挂满了我的两颊。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呀!”安兮连声说道。
“我……我只是和你开玩笑啊!你怎么哭了啊?”他顺势将我揽住,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
泪,早已沾湿了他的衣襟。
安兮啊,我并不是因为你的话而难过。
只是……
只是司空璧给我的药——竟然是用他的血做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