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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锡

作者:上汤豆苗 | 分类:军事 | 字数:0

965【上善若水】

书名:九锡 作者:上汤豆苗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0:12

高焕明白沉默就是站队的道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开口可能会让宁太后心生不满,但他乃至龙林高氏的命运早已绑定在陆沉身上,首鼠两端肯定是最愚蠢的选择。

所以即便他心里惶恐不安,也只能维持沉默的姿态。

李景达倒是没有这些顾虑,但他并非只会大吵大闹的一根筋,当下局势并不明朗,所以他要看看接下来的发展再决定如何应对。

“诸位卿家心系社稷,堪为大齐之福,不过哀家相信淮安郡王绝无异心,他定然不会辜负天家的信重。”

宁太后心里感激薛南亭等人在这个时候坚定的表态,但她身为如今大齐朝廷的最高掌权者,不能像这些重臣一样直言不讳,因为有些话一旦从她口中说出来,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按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她看向那位几乎没有存在感可言的翰林学士,温言道:“王学士。”

王安微微躬身道:“臣在。”

宁太后道:“关于迁都一事,哀家想听听你的看法。”

自从建武十五年秋天入京,王安在京城已经待了将近四年,入仕亦有三年,却始终只是一个站在朝堂角落里的局外人。

即便如今贵为翰林学士,执掌翰林院这等清贵储相之所,王安的处境也没发生太大的变化。

翰林院的官员对他十分尊重,甚至到了不敢亲近的地步,盖因王安是江北翟林王氏的家主,更是陆沉的叔岳父,这层关系便决定王安完全无法融入江南官绅的圈子。

从这一点来看,他连高焕都比不上,后者毕竟是江南门阀望族的一员,终究有一些世交故旧。

王安这一生几经波折,见识过太多大风大浪,自然能做到不悲不喜,而且身处这样一个独特的位置,让他能够更好地观察朝中形形色色的官员。

只不过宁太后跳过高焕和李景达,直接问到他的头上,这让他稍感讶异。

他心中暗自忖度,面上古井不波地应道:“回陛下,臣赞同薛相和许相的看法,朝堂大权不能握于一人之手,无论政务还是军务,否则难免会生出风波。”

对于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宁太后不置可否,沉吟道:“所以学士认为短期内不宜迁都?”

“此事关乎国本,臣不敢妄言。”

王安垂首低眉,继而道:“不过臣有一些浅薄的看法,还请陛下圣断。”

“但说无妨。”

“陛下,还于旧都乃高宗皇帝定下的国策,臣觉得与其说这是一个为了推动北伐的口号,不如说北伐的目的是为了还于旧都。当年朝廷南迁,遗民于江北,虽是迫于无奈之举,却已造成离心之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北百姓对朝廷的认知会愈发陌生,长此以往恐难以扭转。”

王安微微一顿,在宁太后和其余重臣的注视中,不疾不徐地说道:“臣不讳言,当年王家屈身于景廉人刀锋之下,未能以死报国,实为门楣耻辱。六年前,当臣明白高宗皇帝的北伐决心,又得知边军将士夙兴夜寐,臣登时幡然醒悟,决意为大齐尽绵薄之力,一者是为赎罪,二者是受到朝廷的感召,只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齐人。”

宁太后似有所感,颔首道:“学士之意,哀家明白了。”

“陛下明见。”

王安恭敬地说道:“天佑大齐,故土重归,江北数千万子民定然会关注着朝廷的一举一动,迁都对于收服人心有百利而无一害,一如当年臣受到朝廷的感召。臣斗胆说一句,倘若朝廷不愿北归,北人何以自处?”

李景达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说实话他对这位盛名在外的王学士颇有微词,这几年陆沉遭遇攻讦和猜忌的时候,从未见此人挺身而出,哪怕只是声援几句。

要不是王安的嫡亲侄女嫁给陆沉,以李景达的脾气肯定会当面数落他几句。

然而今天王安这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北人何以自处”一经出口,就让李景达明白什么叫做世家之主的老辣和精准。

看一看周遭那些重臣凝重的脸色就知道,王安之言若是传出去,朝廷必然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由于成宗皇帝李昱的倒行逆施,江北百姓本就对大齐怨声载道,只不过后来景廉人更加不堪,加上陆沉对于军纪的严苛要求,江北百姓才会尝试再次接受大齐的统治,否则必然民乱四起。

江南和江北情况不同,哪怕是在大齐最艰难的时候,战火都没有波及到南方,百姓们不曾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而且李端登基之后一直施行仁政,所以京城无论在南还是在北,不会在江南民间引起动荡。

在这个最敏感的时候,朝廷是否愿意还于旧都,将会直接关系到江北百姓是否能归心。

当薛南亭挑破迁都一事的最大阻碍,就算王安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否定陆沉手中的军权能够威胁到皇权,但他从另外一个角度简洁有力地论证朝廷北迁的必要性。

此刻没人站出来指责王安危言耸听,因为对方揭示了一个最简单同时又是最真实的道理。

那便是民心向背。

宁太后陷入沉思之中。

王安见状便说道:“陛下,这只是臣一家之言,再者方才两位宰相的顾虑不无道理,所以臣觉得或许可以采用一个折中的法子。”

宁太后此刻望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重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安徐徐道:“陛下可命织经司北上,配合淮安郡王麾下的将士尽快肃清河洛城内潜藏的敌人,同时组建江北各地的官府,并且厘定军事院和统兵将帅的权责,待时机成熟便可启动迁都大计。”

宁太后赞道:“学士之言颇为周全,哀家定会仔细斟酌。”

“谢陛下称赞。”

王安躬身一礼,随即退了回去。

“迁都之议牵涉甚广,还请诸位卿家多加思量,可上折细说,也可来找哀家面禀。”

宁太后似乎有些疲倦,淡淡道:“今日便先到这里罢。”

“是。”

众人行礼告退。

两位宰相刚出文德殿,苑玉吉又急匆匆地赶来,说是宁太后忽地想起一件政务,请他们折返一趟。

等薛南亭和许佐返回东暖阁,发现年幼的天子已不在此处,而且很多宫人都已退下,这时宁太后开口说道:“皇帝年幼,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哀家让他去后殿歇息一阵,二相请勿见责。”

两人连道不敢。

“苑玉吉,为二相赐座。”

宁太后不等他们推辞,便问道:“你们如何看待王学士的进言?”

薛南亭和许佐只好告罪落座,前者沉稳地说道:“回陛下,王安仲所言非虚,但是想要让江北百姓归心,朝廷是否北迁并非最重要的因素。只要朝廷派去北边的官吏清正廉洁,再对战乱频发之地减免徭役赋税,进而鼓励农耕赈济民生,百姓自然就会认可朝廷。相反若是朝廷不能善待子民,即便立刻迁都河洛也无济于事。”

宁太后略显不解地问道:“薛相为何方才不肯明言?”

薛南亭诚恳地说道:“陛下,臣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臣敢断定迁都一事这么快形成浪潮,是淮安郡王身边的人在暗中推动。现如今局势渐趋明朗,朝廷若北上必须要依靠淮安郡王,以他如今的权势和威望,届时臣等很难阻止他插手朝政。臣未曾当众驳斥王安仲,便是想看看他们的决心究竟有多大。”

“原来如此。”

宁太后微微颔首,继而看向许佐问道:“许相?”

“陛下,其实臣一直在思考淮安郡王将会如何尽快促成迁都一事。”

许佐不急不缓地说道:“在臣看来,除去先帝遗志和王安仲所言北人归心这两点,淮安郡王还有一个理由,那便是位于河洛城郊的皇陵,他可以上表恭请陛下和皇上前往皇陵祭奠我大齐历代君王,用光复河山来告慰历代君王在天之灵。当然,陛下可用天子年幼不宜长途跋涉为由,让薛相和臣代祭,此举并不违制。”

宁太后轻轻叹息一声。

许佐正色道:“陛下勿忧,之前薛相挑明当下的局势,在臣看来这是必要之举。淮安郡王是个聪明人,而且他手中的军权确实存在极大的威胁,薛相这样做至少可以让世人明白朝廷的顾虑。臣相信淮安郡王当下并无反心,但是他麾下的骄兵悍将未必会这么老实,朝廷一味遮遮掩掩粉饰太平反而会助长部分人的野心。”

“哀家怎会不知你们的用心良苦?”

宁太后稍稍迟疑,然后字斟句酌地说道:“哀家将你们留下来,是因为哀家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造成南北割裂,所以……哀家心里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要同你们商议。”

“请陛下明示。”

“哀家在想,既然局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哀家不如直接答应那些人的奏请,尽快将迁都一事提上日程。”

宁太后那双贵气盈盈的丹凤眼中泛起一抹决然。

许佐微微一怔。

薛南亭的眉头皱了起来,略显不解地看着这位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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