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回家,沈舟横吃了早饭换上官服去了前衙,安排差役去下面查探各村子这次受灾情况。
然后直接去了城外制作瓦片的罗家夫妻的家。
原本清冷的农家小院,此时被围的水泄不通,挤满了人。
“我说罗栓子,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这来买瓦片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群情激昂地看着罗栓子声讨。
沈舟横站在人群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清晰的看见罗栓子长啥样。
普通的庄稼汉,三十多岁,皮肤晒的黝黑,短鬃胡子,双眸此刻闪闪发光。
“哎哎诸位乡里乡亲的,听我把话说完。”罗栓子举了举双手道,看着老少爷们儿安静了下来道,“我知道这狂风让大家这屋顶多少都有损失,我也没有趁机提高价格,咱还是按原来的价格卖对吧”
“可是这要的人太多了,谁给的价格高我先卖给谁,那也是应该的吧”罗栓子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人家提高两倍的价格,这有钱不赚王八蛋,请诸位老少爷们儿谅解。况且我也没那么多瓦片,我还得制作对吧”
一丝笑意划过眼底道,“诸位、诸位,我真没坑大伙,你要先想拿到瓦片,对多出钱,不想的就慢慢等。”打出了请的手势道,“或许你们神通广大在别的地方能买到瓦片,咱绝不阻拦。”
“你明知道这全县就你一家制作瓦片的,我们不找你找谁”
“就是,你这话分明在推脱。”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只有一双手,找我也没用啊这瓦片得一片一片的制作。我也想自己有三头六臂。”罗栓子摊开自己的双手道,“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挣不到手里,我比你们还心疼。”
“诸位不行的话先用茅草盖着房顶,支应一下。”罗栓子好心地说道。
“这茅草屋顶,碰见这大风根本就顶不住。”
“这眼见着夏季雨水多了起来,这茅草屋顶能跟瓦片比吗”
“那这真没办法”罗栓子双手抱拳拱手,求放过。
沈舟横紧绷着下颚,抬脚离开了罗家。
“少爷,这怎么办”鹿鸣紧追着脸色铁青的沈舟横小心翼翼地说道。
齐夭夭看着裹着一身怒气的沈舟横回来,问明原由后,直接两个字:无解
齐夭夭很干脆地说道,“除非你现在能变出瓦片,不然这气你就得受着。”
“我们不能去隔壁县问问吗不一定只有罗家夫妻制作瓦片吧”陈氏乐观地说道,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眨也不眨的。
“这风如果只在咱平邑肆虐那还好。”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觉得可能吗”顿了一下又道,“即便只有咱平邑县遭灾,这四周县城知道了,这瓦片的价格能长上天。你能管得住吗”
“呃”陈氏吞咽了下口水道,“横儿这咋办,这夏天雨水多,没有瓦这屋顶可扛不住。”
“茅草”沈舟横想也不想地说道,“先用茅草顶着,这瓦片也得慢慢等做出来。”
“那做瓦片的罗家夫妻就这么不管了。”陈氏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您怎么管”沈舟横面沉如水地看着她们说道,“人家又没涨价,想要早一步得到瓦片,人家有钱出的价钱高。咱管得着吗”
“这就是变相的涨价啊”陈氏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谁让人家有钱呢你没钱,就慢慢等。”沈舟横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
“这没任何法子了”陈氏垮着脸看着他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沈舟横憋屈的摇摇头道,“我现在去贴告示,在瓦片没有之前,先用茅草代替。好歹挨过这个今年。”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齐夭夭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哎哎不能求求程缂从省府运来些瓦片吗”陈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激动地说道。
沈舟横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不现实。”
“这咋不现实了。”陈氏直起身子看着他不解地说道。
“这瓦片都是家庭小作坊似的,这谁家盖新房,都是提前预约的。而每年换新瓦的数量,人家做了这么多年,心中都有数。不会预留太多的。”沈舟横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解释道,“所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财帛动人心,他们要是拉来呢”陈氏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那价格肯定离谱。”齐夭夭开口道。
“咱也管不着,谁有钱谁买呗”沈舟横无奈地看着她们说道。
告示贴出去,这出不起高价的只好屋顶上铺茅草先顶着了。
拉回来两车瓦片把县衙要紧的地方先铺上,不太重要的房间,先用茅草凑合着。
剩余的瓦片,分给差役家里,沈舟横组织人帮着他们换上。
这差役忙着下乡,无法照顾家里,沈舟横得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陆陆续续的差役回来了,平邑县乡下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就地取材的石头房子,扛风,损坏的也只是房顶。
还有饲养鸡鸭鹅、猪和羊的各种圈,这棚顶肯定扛不住,都被吹的无影无踪了。
损失不小,这天灾谁也阻止不了。
村民大都是被砸的皮外伤,死亡十人,被砸死了,被飞来的瓦片割伤脖子。
沈舟横看着汇总上来的各个村镇的信息,心情不太好。
在看看周围的邸报,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从乔大勇那边得知了周围其他几个县的情况,彻底的无语了。
“我回来了”沈舟横踩着夕阳回到后衙,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是咋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陈氏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这每天收到的都是不好的消息,心情能好吗”齐夭夭双眸盈满关心看着他说道,“今儿又怎么了”
“嗯”沈舟横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道,“是周边其他县的邸报。”
“怎么样没咱严重吧”陈氏急切地看着沈舟横问道。
“看县太爷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乐观。”齐夭夭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