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怕热,他们就在天外了吗也怕热。”沈舟横轻笑出声道,“在自己院子里肯定怎么凉快怎么来了,脚底下放着木盆,里面是井水。”
“这样降暑啊”陈氏跃跃欲试地看着他说道。
“娘,您和夭夭可别试。”沈舟横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她们说道,“这女儿家脚不能受凉的,对身体不好。现在舒坦了,到时候就有罪受了。”
“明白,明白。”陈氏忙不迭地保证道,“放心不会的,我看着儿媳妇呢”笑嘻嘻地又道,“夏天嘛不大汗淋漓的能叫夏天嘛”
“真要热的实在受不了,就去冲澡,热水冲了凉快。”沈舟横一脸正色地看着她们说道。
“知道了,快走吧就别管我们了。”齐夭夭挥挥手看着他催促道。
运粮的车都装好了,绳子绑结实了,上面盖着防雨的油纸,裹严实了。
莫雁行站在马车的车辕上,回头看着绵延几里地的运粮的板车道,“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莫县丞”差役们高声喊道。
“那咱们走了。”莫雁行扯开嗓门冲他们喊道,回头看向赶车的车夫道,“走吧”
车子压着青石板,吱吱呀呀的开动了。
莫雁行钻进了车厢,看着坐在里面的沈舟横,笑了笑道,“尽快交差了,今年的夏收就算是完了。”
“还有秋收呢”沈舟横抬眼看着他说道。
“那还有几个月呢况且秋收时间长,不用向夏收这般赶,脚不沾地。”莫雁行闻言笑了笑道,盘膝坐在凉席上,拿着桌上的折扇轻轻的摇着,“这一大早,就这般热,到了中午还不把人给烤焦了。”
“辛苦这几天,交差就好了。”沈舟横眸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莫雁行将窗帘拉开,“趁着太阳还没出来,透透风。”
风大早上的一点儿风都没有,潮湿闷热。
“沈大人”莫雁行轻轻地摇着折扇看着沈舟横说道,“你这去州府,开山凿渠的事能说成吗”
“这还真不知道。”沈舟横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我尽量说服府台大人。”
“沈大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莫雁行犹豫地看着他说道。
“有什么不当讲的,说说呗”沈舟横满脸笑意地看着他温和地说道。
“就是这青峰村他们几百年了都是这样挑水吃的,祖祖辈辈都习惯了。”莫雁行掀起眼皮子看着他说道,“开山凿渠可不是小事,就为了他们几百号人,你何必大动干戈呢”
“不单单是为了青峰村那几个小村子,也是为了整个平邑县。”沈舟横澄净的眸光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转身打开身后的背篓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卷轴。
“帮下忙”沈舟横将卷轴的一头递给了莫雁行。
两人缓缓地将卷轴打开,平邑县就这般展现在了莫雁行眼前。
“哇”莫雁行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惊讶地看着他说道,“沈大人想不到你还是妙手丹青。”
“见笑了,拙作也只能入眼而已。”沈舟横谦虚地看着他说道。
“沈大人就别谦虚了,这何止入眼而已。”莫雁行眸光诚挚看着他恭维道。
“咱们说正经事。”沈舟横食指点着东湖道,“东湖现在储水越来越少,冬春季节,尤其是春季麦苗返青需要大量的水,可东湖却裸露着大片的河床,假以时日,连城外农田都无法保证用水了,甚至会危及到城内的用水。”
“没那么夸张吧”莫雁行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总感觉他在危言耸听,为了让他同意这开山凿渠。
“我没有一点儿夸张,莫县丞可以回去翻翻咱们县的日志,太祖爷年间,这东湖曾经丈量过。这水域的面积多大,就这百十年间你可以看看水域面积缩小了多少。”沈舟横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绝对没有夸大。”
“真的、假的”莫雁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
“莫县丞我有必要拿这个撒谎吗翻翻县志就被拆穿的。”沈舟横澄澈的眸光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那这开山凿渠引来青峰峡的水,这水势无情,沈大人就不怕把水大了,把咱们县给淹了。”莫雁行指着卷轴说道。
“这有水闸的。”沈舟横闻言微微一笑,食指点点所开凿的水渠道,“而且是双向调解。”面对着疑惑的莫雁行简单的解释道,“向这次暴雨,东湖的水涨起来,可以向青峰峡泄洪的。”
莫雁行闻言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还能这样”
“我勘测过,完全可以。”沈舟横点着卷轴详细的解释,“这一片荒滩,将青峰峡的水引来后,可以变良田。”越说越兴奋,跟孩子一般。
莫雁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人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是真的想为平邑县百姓做些实事。
“想法是好的,可我担心府台大人那边不会太顺利。”莫雁行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而且别看卷轴上就这一小段距离,可实际上,十来里地,需要的人力要不少。你确定有足够的人。”
“这个”沈舟横迟疑的看着他,最终没有开口,他心中有腹案,只是还不方便说。
他不想节外生枝
“会有办法的。”沈舟横含糊地说道。
莫雁行也没追问,在他看来县衙下令服徭役也行,可这人数依然不够。
实在是平邑县太小了,人太少了,就是男女老少齐上阵也不行。
真不知道眼前的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押送了这么多粮食,怕横生枝节,则星夜兼程走了五天到了州府,莫雁行将粮食顺利的送进了粮库。文網
沈舟横等在路边的茶摊,看着莫雁行点头哈腰的出来,赶紧招手道,“这里。”
莫雁行脚步匆匆的走过来,坐了下来。
他从袖笼里拿出帕子擦擦这头上的汗,坐了下来,端起粗陶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
“我的天总算交完了。”莫雁行长出一口气道,“终于可以安生的睡上一觉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