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睡,你们现在呢”沈舟横关切地看着齐夭夭她们说道,神色还好。
“傻小子,我们白天睡了会儿。”陈氏黑眸看着他催促道,“快去睡会儿。”
“我走了。”沈舟横抬脚进了卧室,他是真困了,躺炕上就睡着了。
直到太阳落山才醒了过来,这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对于武员外的处置,这人疯了还能怎么办好好嘱咐了一番,让武夫人将人领走了。
这纵火案就算是结了,县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向上峰禀报了,应该是请罪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了,衙门众人都签上自己的大名,通过驿站送到了州府。
在等待的日子里,莫雁行和周主簿开始盖自己被拆了房子。
这赌坊在城中最繁华的大街上,被烧了重建,只不过这地儿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
做生意的都信风水,这晦气的很
尽管地段如此只好,也没人愿意要。
这告示张贴出去了,价格降的低到让人瞠目结舌也没人要。
人家莫雁行和周主薄这房子都建了起来了,里外粉刷的焕然一新。
可赌坊还是焦黑一片,无人问津。
“这还真卖不出去了。”沈舟横有些挠头道,县城最繁华的街道,杵着残垣断壁,不说别的有碍观瞻啊
“真要无人买的话,咱买了吧”齐夭夭突然开口道,如珠似玉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陈氏闻言连连摇头道,说什么都不同意,“烧死二十个人,这多晦气啊”
“关键它便宜啊跟白送似的。”齐夭夭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她说道,“您不是一直嚷嚷着买铺子吗这可是县城最繁华的街道,最好的地段儿。”
“它千般好也抵不过它着过火。”陈氏打了个寒颤道,“只要想起来,我就不舒服。”
“怎么您还怕他们来索命不成。”齐夭夭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这又不是我纵的火,我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在下面让阎王断案吧”陈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您说的在理儿,那买下它不是挺好的吗”齐夭夭眼底浮起灿烂的笑意看着她说道。
“那也不行。”陈氏果断地摇头道,“别想说服我,我很固执的。”
“实在不行了,您可以请法师来做法,超度亡魂。”齐夭夭双眉轻扬露出乌黑的瞳仁看着她说道。
“哎哎法师这小县城可没有。”陈氏努着嘴看着她说道,“咱家现在又不是没钱,何必去买那地方呢不膈应吗”
“县太爷怎么说”齐夭夭视线落在沈舟横身上道。
“这个没法说。”沈舟横很干脆地说道。
“啥叫没法说。”陈氏黑眸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我觉得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沈舟横目光在她们俩身上转来转去机灵地说道。
“这要无人买,你打算怎么办”齐夭夭灵动的双眸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说道,“太惨烈了,谁也不敢啊尤其大家都信鬼神。”
“要不就那么摆着,给全城百姓提醒,这火有多可怕。”齐夭夭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警示后人。”
“这最繁华的街道矗立着残垣断壁多难看呀”陈氏闻言连连摇头道。
“既然都没人买,那就收拾干净了,当穿堂过道得了。”齐夭夭随口说道。
沈舟横闻言眼前一亮,想了想道,“我再贴张告示,给个最后期限看看。”
“哎这莫县丞和周主簿拆了房子,损失那般惨重,还有死了那么多人,武家就没有赔偿吗”陈氏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舟横问道。
“当然了,不赔偿的话,这武员外怎么可能走得出衙门。”沈舟横闻言立马说道。
“那得赔不老少钱的吧”陈氏咂吧着嘴说道。
“武家县里有名的富户,对他来说毛毛雨。”沈舟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才怪,儿媳妇的嫁妆被武有德输了个精光,这赌不是那么好戒的,家里的祖产又败了个精光。
为了赔偿人家的损失,现在开始卖田卖地了,碰上莫县丞和周主簿俩只认钱的主儿,不狮子大开口才怪。
陈氏闻言歇了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
齐夭夭灵动的双眸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看向沈舟横,使使眼色:小心别穿帮了。
沈舟横老神在在的一点儿都不怕。
结果告示张贴出去,到了最后期限也无人来买。
沈舟横请莫雁行和周斯年二位来商量此事该怎么办
“你们二位真不想买下来,价格低的简直是白送了。”沈舟横沉静的双眸看着他们俩说道。
“我们这铺子够用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挨着现在就已经够晦气了,再买下来,是嫌自己不够倒霉吗
“那既然无人买的话,你们说怎么办”沈舟横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道。
“这反正不能残垣断壁的搁哪儿放着吧”莫雁行想也不想地说道,实在太影响生意了。
“我同意莫县丞的说法,咱们得想办法,不能就这么摆着。”周斯年闻言随声附和道。
“那既然这样,清理干净后,直接做穿堂过道好了,这人走的多了,来来回回的阳气十足。”沈舟横明媚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二位以为如何”
莫雁行和周斯年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点头道,“这个办法好。”
“在弄个门牌楼,压一压。”周斯年积极地又道。
“门牌楼”沈舟横迟疑地说道,干啥都得要钱啊县衙可不富裕。
“我们自己掏钱。”周斯年见县太爷犹豫的样子立马说道,“这条街上的商户,一家少出点儿,就啥都有了。”
“那这就交给周主簿了。”沈舟横顺势将这事推给了周斯年。
周斯年拍着胸脯保证道,“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镇住那些魑魅魍魉。”
“行吧”沈舟横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琐碎的事情,就让他们退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