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大人说行就行吧”周斯年随口说道,反正又不关自己的事。
鸡鸭鹅抓害虫,真亏县太爷想的出来。
“我也没啥意见,这鸡本来就自己抓虫子吃。”莫雁行黑眸直视着他道,“只不过这鸡可别丢了。”
“我会小心行事的。”沈舟横闻言点了点头,“今年不用上交赋税,夏收算是结束了。诸位辛苦了。”
周斯年闻言嘴角直抽抽,他们辛苦啥呀这热的连衙门都没出去过。
这是在讽刺他们吗
“没有,没有。”莫雁行闻言赶紧说道。
“种上秋就结束了。”沈舟横立马说道。
“不是虽然不用向上交赋税,这苛捐”莫雁行猛地刹车将杂税两字给吞了回去,忙改口道,“咱们县上该收赋税可一点儿都不能少,这衙门上下都指着这过活呢”
“这可不能不收啊不收的话,咱这嘴都得挂起来。”周斯年紧跟着着急地随声附和道。
“按照旧例收就可以了。”沈舟横琥珀色的瞳眸看着急红了眼的两人道。
“旧例”周斯年有些不太愿意地应道,“是不是太少了些,朝廷体恤可是免了咱们两年的赋税的。”
“朝廷体恤的是平邑的百姓。”沈舟横幽深的双眸看着他们朝北边拱拱手说道,“咱们得向百姓传达皇恩浩荡。”紧接着又道,“咱们县衙人员并没有扩容。”
言外之意照旧例,不得增收、加收。
周斯年还能说什么这皇恩浩荡都台出来了。
但这不能认怂啊
周斯年为自己辩解道,“这不是这一年多风调雨顺,日子好了许多嘛”
“话不能这么说,有丰年就又灾年,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手中有粮,心不慌。”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们慢条斯理地说道。
得越说越麻烦了。
周斯年干脆闭上了嘴。
“沈大人,你找下官来所谓何事”乔大勇朝沈舟横拱了拱手道。
“哦本来想着鸡鸭鹅放到田里的事情除了张贴告示,还请兄弟们,敲锣大鼓的去十里八村的宣传。”沈舟横闻言眉眼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这没问题。”乔大勇爽快地应道。
“现在嘛再等等,等西岗村试过之后,看看效果再说。”沈舟横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温和地说道。
“那行。”乔大勇大环眼看着他笑着说道,“试验之后成功了,沈大人下令,俺们保管通知下去。”笑了笑又道,“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大,这乡下的鸡鸭鹅,那都是散养的,村里跑的那都是,等天黑了那是自己就回家了。养了这么些日子,早养熟了。”
“你知道啊”周斯年斜睨着乔大勇,这马屁拍的,真是没眼看。
“咱乡下的婆娘现在还养着鸡呢我能不知道啊”乔大勇梗着脖子看着他说道。
“这谁敢打乔县尉家的主意,活腻味了。”周斯年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乔大勇仿佛没听懂似的,认同的点点头道,“这倒是。”猛地抬头又道,“不对,不对,这鸡长的差不多,谁说一定是俺家的呀”
“我不在这些日子衙门没事吧”沈舟横目光扫过他们三人道。
“都忙着夏收,没什么大事。”乔大勇闻言想了想摇头道。
“最大的事情也就是今年开恩科,秋闱了。”莫雁行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个回头我跟教谕商量一下。”沈舟横闻言剑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莫雁行直接站起来拱手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沈大人状元出身,天子门生,能否去县学给孩子们讲讲。”
“对对对”周斯年蹭的一下从官帽椅上站起来拱手诚挚地请求道,“求状元郎指点一下。”
“指点不敢当,二位也是科举出身,哪里用的着我指点,真不敢当。”沈舟横轻轻摆着手说道。
“那不一样,你可是状元郎,我这在你您面前那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周斯年讨好地看着沈舟横说道,“请沈大人指点一二。”
“这个”沈舟横闻言想了想看着他们说道,“二位看邸报没有察觉朝廷的动向吗从这方面入手或许有收获。”
“朝廷动向”莫雁行轻蹙着眉头说道,“这不是整顿吏治吗”
周斯年一拍大腿道,“这就是风向嘛”
“嗯嗯”沈舟横连连点头道。
“我懂了,这考策论要在这方面下功夫。”莫雁行满脸欣喜地看着他说道,拱手道,“真是多谢沈大人提点了。”
“不对,不对,理解的不够深刻。”沈舟横竖起食指微微摇摇道。
“请沈大人赐教。”周斯年上前两步躬身道。
“整顿吏治只是表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沈舟横深邃正直地双眸看着他们问道。
“整顿吏治不是还百姓青天嘛”周斯年想也不想地说道。
“在其位、谋其政,这乃职责所在。”沈舟横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说的最最终目的。”
“最终目的”莫雁行喃喃自语道,抬眼看着沈舟横拱手道,“还请沈大人明示。”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府库裕民则民富,民富则田肥以易,上下俱富”沈舟横直白地说道,“简单点儿说,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啊”
“啪”莫雁行拍着自己脑袋道,“明白了。”
“这引经据典,出口成章,二位不差吧教不了自己的孩子吗”沈舟横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多注意着朝廷动向,积极响应和支持政策的变化,明白吗”
“明白,明白。”莫雁行和周斯年忙不迭的点头道。
“没事了吧”沈舟横琥珀色的双眸看着他们道。
“下官告退。”他们三人齐齐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沈舟横则赶紧回到班房,处理积压的公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