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酷刑,沈舟横捏了捏拳头,“你继续背,人有三急,我出去一下。”
如兔子似的从炕上窜了下去,趿拉着布鞋出了卧室,站在走廊下抬头看着漫天星斗。
攥着拳头捶胸顿足的,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认真的算了算,好像才一年。耷拉着脑袋,还有一年零三个月。
这娇娇软软的声音钻进耳朵,让沈舟横身子酥酥麻麻的,吞咽了下口水,蹬蹬下了台阶,在睡觉前坚决不回来。
蓝天逸春情,盈盈步履轻。孩童弄纸鸢,翩翩随风舞。我言春日好,不舍复前行。
春日暖阳分外娇,燕雀轻唱柳枝梢。
吃完早饭,陈氏抬眼看着沈舟横道,“明儿就是三朝回门了,横儿,咱们要准备什么”
“都是自己人,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多做些好吃的。”沈舟横想也不想地说道,“要实惠的。”
“行,一会儿我跟春喜她们去菜市场看看。”陈氏黑眸看着他笑着点头道,“无鸡不成宴,无鱼不成席。”
齐夭夭开口道,“要不要来点儿酒。”
“咱家没人喝酒,买什么酒啊”陈氏想也不想地说道。
“怎么夭夭想喝酒啊”沈舟横眸光宠溺地看着她说道,“要不买坛女儿红。”
“没喝过,想试试。”齐夭夭眼睛明亮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来坛女儿红,一个人喝点儿。”沈舟横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们说道。
“那要是不喜欢,剩下的怎么办”陈氏目光在俩人身上转了转道,“放久了可容易坏。”
“这做菜,醉蟹,醉鸡酒除腥最好了。”齐夭夭神采奕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对这样酒就不会太辣了。”沈舟横忙不迭地说道。
“辣”齐夭夭眼睛瞬间点亮有些激动地说道。
“对呀也不知道你吃得惯吗”沈舟横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吃得惯了,无辣不欢啊齐夭夭在心里腹诽道。
只是现在的她,抿了抿唇齐夭夭看着他说道,“试试看就知道了。”
“行,那咱就买坛女儿红。”沈舟横笑着说道。
“等等一下。”陈氏突然看着他们说道,这脸色晴转阴。
“怎么了”沈舟横担心地看着她问道,“娘”
“咱好像吃不了石榴这回门宴了,也喝不了酒了。”陈氏垮着脸看着他们俩说道。
“为什么呀”齐夭夭闻言顿时不乐意道。
“你这还在孝期呢哪儿能大鱼大肉呢”陈氏黑眸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齐夭夭闻言着急地说道,“那三天前鹿鸣和石榴成亲也吃席啦”双眸冒着绿光看着他们。
“我没吃。”沈舟横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我也没吃,是仪式结束后在厨房下了碗面。”陈氏清澈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那你们干什么了”齐夭夭惊讶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帮忙招呼客人啊”沈舟横温润的眼眸看着她说道,随即又问道,“你吃啦”
“嗯吃的还不少呢都是荤菜,吃得小嘴油汪汪的。”齐夭夭吸溜着口水,一脸的馋样儿,眼底非常无赖地说道,“我这破戒了,以后不用遵守这”
沈舟横宠溺地看着奸诈的她,神色坚定地说道,“不行”
齐夭夭嘴张张合合老半天,退而求其次道,“那明天石榴三朝回门过了,再继续吃斋念佛行不”可怜巴巴地说道,“咱甭搅合了人家大喜的日子。”委屈地又道,“让他们跟着咱吃素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齐夭夭双手合十一脸正色地说道,“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意到了就好了。”竖起食指道,“一年了。”碎碎念道,“我又不是吃草的兔子。”
“儿媳妇真是连佛祖都搬出来了。”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横儿就明儿喜事,别扫兴了。”
“行吧”沈舟横眸光宠溺地看着她们说道。
“多做点儿,多做点儿。”齐夭夭神情激动地说道,“毕竟吃了这一顿,还要继续一年多呢”
“你给鹿鸣放了几天假。”陈氏黑眸看着沈舟横问道。
“十天吧”沈舟横闻言笑了笑又道,“春耕完也没啥事,晚点也行。”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她们又道,“又不是分隔两地,这在一起,有没有假都一样。”
“那行吧”陈氏闻言轻笑着点头道,催促道,“你快去前衙吧”猛然想起来道,“你的新官服做好了。”
上次火灾将官服给弄的一塌糊涂,干脆去做了两件新的,替换着穿。
“好”沈舟横笑着进了卧室。
陈氏看向齐夭夭和自己的大孙子道,“快快快,抱着他躲起来。”
“嗯”齐夭夭抱着儿子三两步下了台阶。
“哎哟儿媳妇你慢点儿,别摔着我孙子了。”陈氏看着脚步匆匆的齐夭夭高声说道。
“知道。”齐夭夭闻言轻快地说道,这脚下的速度可一点儿不慢。
现在小家伙大了,知道黏人了,每次沈舟横上前衙就跟打仗似的,跑的贼快。
“娘亲,我要看鹅鹅鹅。”冬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好啊”齐夭夭爽快地应道,“咱们去找大白鹅。”
大白鹅现在养熟了,自己在后衙乱跑,也没人招惹。
冬冬奶声奶气地喊着,“鹅鹅鹅”
把大白鹅给叫了出来,那扭着鹅屁屁就颠颠儿的高兴地跑了过来。
“娘亲放我下来。”冬冬仰着头看着齐夭夭说道。
“好”齐夭夭将他抱了下来,小家伙脚一挨地儿,扭着小屁股扑向了大白鹅,抱着大白鹅的脖子不松手。
“轻点儿,轻点儿。”齐夭夭上前两步看着他说道。
小家伙抱着没个轻重的,掐着大白鹅的脖子,弄恼了大家伙,可是要挨啄的。
啄起来很疼的。
齐夭夭走上前看着大白鹅的脑袋低下来还蹭蹭冬冬的脸颊,乖的很。
“不许抱疼了大白鹅。”齐夭夭蹲下来揉揉冬冬的小光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