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又开始拿人了。
这次他们抓的还不是贪官污吏，而是清流！
而且他们抓的还是清流中的清流，也就是东林。
他们抓人的依据还就是东林密谋造反！
这天一大早卯时许，天刚蒙蒙亮，刑部衙役就蜂拥而出，直奔承天门方向而来。
他们跑到天街两边的衙门里就是一通大喝：“东林密谋造反，刑部奉旨查办，不相干的人回避！”
紧接着，他们便将朝中东林一通抓。
高攀龙、赵南星、张问达等那都被五花大绑，押往刑部衙门。
东林真的密谋造反吗？
这个真不大可能。
东林自己都不知道啊！
高攀龙、赵南星和张问达等被抓的时候那都懵了。
他们根本没有密谋造反啊。
小皇帝这是要玩莫须有吗？
辰时许，朝阳初升，刑部尚书袁可立便开始升堂审案了。
一阵“威武”声中，高攀龙很快被押了过来。
袁可立直接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随即厉声道：“高攀龙，你可知罪？”
我知什么罪？
我只知道你是条狗腿子！
我还当过巡按御史呢，我也审过嫌犯。
这审案的套路我熟悉得很。
你还跟我玩这套？
高攀龙直挺挺的站在堂下，梗着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袁大人，你心里清楚得很，我就没触犯任何大明律例，我知什么罪？
你为什么抓我们，我心里也清楚的很，你就别玩这一套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认罪，那绝不可能。”
哎呀，这么狂？
我就是奉旨玩这一套的。
你还叫我别玩了？
我能听你的吗？
还我心里很清楚。
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
我就听万岁爷的。
万岁爷叫我玩这一套，我就玩这一套。
怎滴？
袁可立一本正经道：“高攀龙，你别以为胡言乱语就能蒙混过关。
告诉你，李三才和韩爌都已经招供了，你们在跟蒲州三大豪族余孽密谋造反，你还没触犯任何大明律例？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密谋造反还不算触犯大明律例那什么才叫触犯大明律例？
高攀龙，本官就问你，招还是不招。”
李三才和韩爌都招供了！
这怎么可能？
我们就没跟他们密谋什么造反啊！
高攀龙愣了一愣，还是梗着脖子道：“袁大人，压根就没有的事，他们招供什么？
你就别在这里套话了，我是不会上当的，我们就没有密谋造反，招什么招？”
我知道你们没有密谋造反。
但是，我有李三才和韩爌的供词。
我就能证明你们在密谋！
袁可立干脆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供词，示意旁边的衙役拿过去给高攀龙看看。
高攀龙接过供词一看，眼珠子不由瞪得滚圆。
李三才和韩爌真的把他们给招出来了！
袁可立见状，冷冷的道：“你们密谋的时间都一清二楚，本官也找到人证了，李三才府邸的下人都能证明你们跟他们密谋了两个晚上，你还想狡辩？”
那两个晚上我们的确去李三才府邸了。
但我们不是去密谋造反啊！
高攀龙颇有些慌神道：“他们这是攀诬，他们是想拉我们下水！”
你认为这是他们在攀诬啊？
很好，供词没看出问题来。
袁可立命人收回供词，随即又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厉声道：“供词和人证俱在，高攀龙，你招是不招？”
我招什么啊？
高攀龙慌忙摇头道：“袁大人，我们没有跟他们密谋造反啊，他们这是攀诬啊。
这就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不可信啊，他们是想拉我们下水啊。”
我就信。
怎滴？
我自己写的供词自己能不信吗？
袁可立闻言，厉声道：“你不招是吧，来人，重打二十大板。”
两旁的衙役立马一拥而上，将高攀龙摁地上就是一顿暴打。
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高攀龙被打得惊慌失措道：“袁大人，我们没有密谋造反啊，你哪怕把我打死我都不会招的。”
我打死你干嘛，我就是给你个下马威而已。
袁可立见板子打完了，这才冷冷的问道：“高攀龙，本官问你，那两个晚上你有没有去李三才府邸密谋？”
我能说没去吗？
这个赖不掉。
我去的时候可没有躲躲藏藏的，不但李三才府邸的下人看到了，外面都有很多人看到了。
怎么办？
我如果说没去，那一下就会被拆穿！
这个如果被人证当堂拆穿，那我说什么都成说谎了。
到时候我可就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没办法。
这个我得认。
高攀龙犹豫了一阵，还是咬牙道：“是的，那两个晚上我是去李三才府邸了。
不过，我不是去密谋造反，是李三才说有事找我们去商议我才去的。”
这个你赖不掉吧。
你赖不掉就掉坑里了。
袁可立继续问道：“你说不是密谋造反，那你们密谋什么？”
这个能招吗？
高攀龙又犹豫了。
袁可立见状，又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厉声道：“你招是不招？”
你他吗怎么跟小皇帝一样狠？
我不招你又要用刑是吧？
算了，我还是招了吧。
这些跟密谋造反比起来就不是个事。
我完全没必要为了隐瞒这些小事而被扣上密谋造反的罪名。
高攀龙细细想了想，还是咬牙道：“第一天晚上，李三才说万岁爷收拾了贪官污吏就会来收拾我们。
他让我们找人上疏劝谏万岁爷。
第二天晚上，李三才说有人造谣，说什么东林密谋造反，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他让我们也找人去造谣，说其他人也密谋造反。”
你什么都往李三才身上推是吧？
这些都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我就不信。
袁可立闻言，冷冷的道：“你这也是一面之词，你怎么证明你们不是密谋造反？”
你故意拿我刚说过的话来嘲讽我是吧？
我这也是一面之词？
你还让我证明？
我怎么证明？
高攀龙细细想了想，随即恍然道：“那时候赵南星和张问达他们都在啊，你可以去问他们，这不是我的一面之词啊，这是真的啊。”
我就不信，怎滴？
袁可立假意想了想，突然又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厉声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是吧？
你们知道有可能东窗事发，就串供，找些其他罪名往李三才身上推，以此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李三才和韩爌都招供了，李三才府邸的下人就是人证，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吗？”
我！
高攀龙闻言，那都不由傻眼了。
他说实话袁可立都不信，还说他们串供，他还能怎么办？
袁可立见状，突然又厉声道：“供词和人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本官再问你一遍，招还是不招？”
我都照实招了啊。
你偏不信。
我还招什么？
问题，我不招这家伙就用刑啊。
怎么办？
高攀龙想了半天，那也只能用哀求的语气道：“袁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密谋造反啊，你用刑我也招不出来啊，你别听信李三才和韩爌的一面之词啊。”
你这口气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洗清嫌疑了是吧？
袁可立冷冷的道：“高攀龙，你的意思，打死都不招是吧？”
这可是密谋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我能招吗？
高攀龙想了想，干脆咬牙道：“是的，袁大人，我们就没有密谋造反，这种事我是不可能招的，打死我都不会招。”
这个差不多了，都做好被打死的准备了，罢官削籍应该不算什么了。
袁可立假意又想了想，随即冷哼道：“你别以为你不招别人就不会招，来人，把他押回大牢好生看管。”
高攀龙就这么被押回牢里去了。
紧接着，袁可立又把其他东林逐一审了一遍。
这密谋造反的罪名自然是不可能有人招供的。
莫说这本就是是没有的事，哪怕就是有这回事那也不会有人招供的。
袁可立那是照例先给这帮家伙来个二十大板，先给这帮家伙来个下马威，然后假意认为这帮家伙是在狡辩。
反正这帮家伙说什么他都不信，他也没打算屈打成招。
他的目的也就是让这帮家伙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然后觉着被罢官削籍那都是轻的了。
东林被他给审的，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东林说什么他都不信，他就信所谓李三才和韩爌的供词，东林还有什么办法？
这帮家伙真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们心里都慌得一批。
这可是密谋造反，洗不清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