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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

作者:初云之初 | 分类:悬疑 | 字数:0

第54章 第54章

书名:朕只想要GDP 作者:初云之初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06:39

外间守夜的人是湖州,听见夜枭鸣叫的动静,忙披着外衣进来:“小娘子是不是被吓着了”

再看姜丽娘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她赶紧去把窗户关了,坐到床边,安抚道:“别怕,只是一只鸟罢了,没什么的。”

姜丽娘嘴唇动了动。

她想说,自己这一身冷汗,并不是因为那只夜枭,而是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名叫青红的女孩子。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去了。

最后姜丽娘只是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儿。湖州姐姐,你去歇着吧,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了。”

湖州却有些不放心,伸手试探过她额头温度,到底还是穿戴整齐出了门,叫厨房给熬一碗安神汤,姜丽娘叫她都没能叫住。

湖州暂时离开了,姜丽娘的睡意却也没有了。

她平躺在塌上,看着帐子顶,心想:我跟青红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是命比她好罢了。

青红从前不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吗

姜丽娘想:如果遭逢水灾的是西堡村,家里无米度日,要么饿死,要么被卖去大户人家做婢女,我会去吗

应该会吧。

老话不是也说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怕想做奴仆婢女的人太多,大户人家都买不过来。

姜丽娘又想:若是我做了婢女,我真的能逆来顺受的做奴才,起早贪黑的做活儿,再大一点被某个上了年纪的老爷要去暖床,玩腻了之后,再配给某个小厮吗

我能一边起早贪黑的做活,一边挨丈夫的打,一边生一连串的孩子,叫我的孩子重复我那猪狗不如、毫无尊严的命运吗

如果我是青红,易地而处,我会生出搏一把,主动爬床的想法吗

如果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这样做,我就是大逆不道,就该死吗

这样做好像是不对的姜丽娘想,孙师兄有妻子,从某个角度来说,婢女主动爬床,这不就是小三

可是代入道青红的处境之中

我考虑的是生存,你却用道德来审判我吗

大不了也就是一个死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作为一个朝不保夕的奴婢,尊严也好,道德也罢,本就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了

所有的矛盾,似乎都集中在了既定的一个点上丛林社会底层中的奴隶,应该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吗

就像是一根火柴忽然间被点燃,姜丽娘脑海中猛地亮起了一点光芒,她瞬间知晓了答案当然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难道是天生的贵种吗

凭什么世间大多数人,都要被他们踩在脚底

可是因此而生的那些矛盾呢

想到这里,姜丽娘又迟疑了。

如果青红真的想要爬床,真的做了孙师兄的妾,那韩夫人又算什么呢

而朝堂之上,那位曾经独揽大权、如今岌岌可危的窦大将军,难道不就是另一个青红吗

如若他真的成功登临大宝,因此死难的人又算什么

青红不仅仅只是一个死去的奴婢,更是天下千千万万被困囿在阶级之中挣扎无路人的缩影。

可是青红的路在哪儿

姜丽娘失眠了。

第二天,她早早到了石筠的书房,郑重其事的向他行礼:“老师,弟子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想要您为弟子排疑解难。”

石筠注视着她,意味深长道:“你比我预料中来的要晚。”

姜丽娘错愕的看着他:“老师”

石筠却没有对她解释什么,而是温和问她:“丽娘,你遇上了什么问题”

姜丽娘反倒踯躅起来,犹豫着说:“我要是说了,您不要取笑我,我自己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来,您可能会觉得很可笑。”

石筠道:“本来就是寻求道理,我怎么会笑你呢”

姜丽娘便把青红的事情说与他听。

她手指紧紧地抓住衣裙下摆,慢慢道:“青红做了奴婢,所以她要认命吗她必须顺从吗她不能反抗吗如果她的反抗伤害到了别人,那她应该被谴责吗可是如果她不反抗,她死了,又或者猪狗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一生被毁了,又有谁会为她惋惜,对她的人生负责呢”

她说到这里,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所感染,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青红跟我,有什么区别呢跟大户人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爹生娘养的人,只因为有人托生在富贵人家,有人托生在庄户人家,所以就要有两种命运吗”

“青红不可以反抗吗不可以不甘心吗这种不甘心,与因此而生出的反抗,违背了圣人所说的纲常伦理吗”

姜丽娘说的时候,石筠便只静静的听着,等她说完之后,又一个个依次回答她的问题。

“她当然不是必须要认命。她当然不是必须要顺从。她当然可以反抗。”

“因为她的反抗而遭受到伤害的人,本质上并不是被她所伤害。”

“冰冷扭曲的制度像是密密麻麻的镶嵌了铁刺的绳索,将她死死的捆住,叫她无力挣扎,只能被迫等待命运的施加,所以当她选择挣脱绳索的时候,绳索弹开的瞬间,难免也会伤害到牵绳子的人,这样的情况,又该怎么去责备她呢”

“只是她也好,被动受到伤害的主人也好,从施加伤害、到被迫承受伤害,乃至于挣脱绳索、主人被绳索上的刺伤到,这一系列的动作,受害人的人也好,施加伤害的人也好,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多数人只能看到最浅层的表象一个胆大包天的奴婢想要爬上男主人的床,她成功了,她成了女主人的肉中刺,亦或者她失败了,遭受惩罚,被杀掉了。这样而已。”

姜丽娘喃喃道:“是这样吗”

石筠道:“我的看法,是这样的。”

姜丽娘紧紧注视着他:“可是老师,如果是这样的话,圣人所说的纲常,又算什么呢青红的做法,难道不是大逆不道吗您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反抗是具备正确性的呢”

石筠听罢,反而笑了:“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不是就说了吗圣人的纲常,本质上也只是维持着天下运转的、一个糅合了律令与礼教的体系罢了。”

他语重心长道:“丽娘,这个体系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觉得这个体系中,地位最尊崇的人是谁”

姜丽娘不假思索:“是皇帝。”

石筠道:“那么,皇帝是自古以来便有的吗”

姜丽娘吸了吸鼻子:“你这是大逆不道啊,老师”

石筠不以为意:“这算什么大逆不道呢孔子出现的时候,世间只有周天子,哪里有皇帝呢皇帝既然会出现,当然也会消亡,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姜丽娘惊呆了。

老师,你怎么敢的啊

你才是穿过来的吧

姜丽娘瞠目结舌之际,石筠则继续道:“这个体系从来都不是完美的,所以才需要后人不间断的填充与变革。但它又是相对完美的,因为它的确保证了天下平稳的运转下去,多数人都能够活下去。而青红,就是这个体系不完美之处的受害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韩氏与她甚至没有什么区别。我与她也没有什么区别。”

“青红是孙家的奴婢,韩氏难道不是吗青红脖子上的锁链在韩氏手里,而韩氏自己脖子上,难道便没有锁链吗”

“你几时见到一个男子成天在家盯着自家的小厮,有没有爬到妻子的床上是什么让韩氏只能困囿于内宅之中,盯着丫鬟们有没有爬上丈夫的床”

“束缚住青红的那副枷锁,其实也束缚着韩氏,束缚着天下女子,乃至于诸多的弱者。她们没有晋身的途径,也没有前程和未来,永远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在被设定好的道路上走到死,一旦偏离了这个体系钦定给她们的道路,就如同鱼跃出了水面来到陆地,等待她们的结局不言而喻。”

“由此延伸,天下黎庶,不也是天家的奴婢吗我也不过是高级一些的韩氏与青红罢了。可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又有谁生来就想低人一等呢”

“既然如此,青红想要反抗,她又有什么过错”

“这世间当然没有尽善尽美的体系,律令也是逐年完善的,但以中原的辽阔与海域的无尽而言,强有力的中央统一政局,乃至于如今所实行的种种策略,又的确是最适合当今天下的。”

他神色感慨,叹息着说:“至于千百年之后又当如何,便是后来人的事情了。我的有生之年,必定是看不见了,每每念及此,都不禁要扼腕叹息啊”

说到此处,石筠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面前的关门弟子。

姜丽娘心虚的低着头,尝试着转移话题:“那老师,这不就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了吗青红的路,在哪里呢”

这一次,石筠清楚的告诉了她自己的答案:“不知道。”

姜丽娘怔住了:“啊您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

石筠坦诚的看着她,说:“我是人,并不是神。”

“不过我觉得,”说到这里,他悠悠的笑了起来:“或许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答案。”

姜丽娘完全是懵住的。

答案会是什么呢

青红的路又会是什么

她来自后世,在书中见证过历史中存在过的一个个政体,但她只是知道最终的结果,却不知道那个最终的结果,是如何被推导出来的。

尤其是最开始的起始点,落在一个十几岁的、不会惹人注意的奴婢身上的时候。

总不能大喊一声人民万岁,然后直接揭竿而起吧

这不是自行送菜,然后分分钟被抓住乱刀砍死吗

如石筠所说,她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螳臂当车,违逆整个时代

姜丽娘想到此处,心思忽然动了一下。

为什么揭竿而起不行

因为不具备起义的基础。

群众基础、组织基础、经济基础一个都没有,怎么可能高举人民万岁的旗帜

意识形态的出现可能早于生产力的进程,但其果实的成功绝对无法脱离生产力水平的推动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根本原因,还是生产力不行啊

姜丽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石筠,将自己的想法组织成通俗易懂的语言,小心的透露给他。

她当然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社会形态的变化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达成,需要百十年甚至于更久的时间来做到,但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回,起码也要留下点什么吧

哪怕只是将那几百年的时间削减掉一年,也足矣了

石筠听完笑着摇摇头,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

他只是说:“那你就去做做看吧。”

姜丽娘见状,心下难免生出几分不安来:“老师,您好像觉得”

石筠道:“不必在意我这个腐朽之人的看法,走你自己的路就好。丽娘,不要磨灭掉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姜丽娘想起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石筠说的话,她若有所悟:“反抗吗”

石筠却不再谈此事,而是问她:“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起个字呢过段时间,或许会有我的几个老朋友上门拜访,他们的弟子大概也会来,丽娘丽娘的叫着,总觉得多些亲近,少了庄重。”

姜丽娘立时便道:“我不想要起字,但我想改个名字。”

石筠有些诧异的“哦”了一声:“你好像已经想好了改叫什么”

姜丽娘道:“叫姜行。”

石筠道:“是哪个字啊”

姜丽娘说:“是行路难的那个行。”

这是她前世的名字。

以此纪念前世自由如风的姜行,与那个任她穿梭的世界。

也叫她永远记住,从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都不要失却本心。

石筠若有所思:“说是行路难也好,说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好,姜行”

人是禁不住念叨的。

前脚石筠刚说过不了多久可能会有老友前来拜访,当天下午,就有人投了拜帖过来。

却不是石筠的老友,而是他的冤家对头耿彰。

姜丽娘兄妹三人不知道这些事,沈括沈师兄便悄声给她们上课:“耿公与老师是旧相识了,只是话不投机,每次见面要不了多久就会吵起来,但耿公的品性是没问题的,弟子们也都出类拔萃”

“嗐,”他说:“待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了。”

郑规郑师兄则告诉她们:“别看这两位每次见了就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但是对于对方的本事还是钦佩的,每每收了弟子,都会叫往对方府上受教一段时日。”

说到此处,他思忖着道:“这回耿公主动上门,难道是收了新弟子,要带来叫老师看看吗”

姜宁就跟被扎了一下似的,马上反应过来:“这岂不是说,以后我们三个也要去耿公府上受教”

“是呢,”沈括阴恻恻的看着他们:“敢丢师门的脸,腿都给你们打折”

姜宁:“”

姜宁抬手擦了擦汗,无力的发出保证:“我,我尽量。”

姜丽娘:“”

元娘:“”

唉。

郑规猜错了。

这一回,耿彰是上门来炫耀他的得意门生的。

前不久金裕上门那回事,耿彰着实在家生了场闷气。

前脚石筠主持公道,后脚那小人便上门找他做主,虽然从头到尾都是金裕丑人多作怪,但他心里边总觉得不得劲儿,好像平白输了老对头一头似的。

这会儿耿彰的得意门生裴仁昉归京,他立时便带出来当限量版皮包炫耀给老对头看了。

姜丽娘跟几位师兄一道过去的时候,一打眼就见自己老师头顶的字变了,从“命中贵人”,变成了流动字幕“好气,输了好气,输了”

姜丽娘:“”

老师你是小朋友吗

要不要这样啊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气性还这么大呢

再看石筠的脸老头儿平日里洋洋得意翘起来的胡子也耷拉下去了,人坐在椅子上,肩背虽还挺得很直,表情也还强撑着,但眼角眉梢难露出几分垂头丧气来。

姜丽娘心里边一下子就觉得不是滋味了。

老师被人上门踢馆,这就是弟子无能啊

那边耿彰还在王婆卖瓜:“状元及第,却不留在朝中修书,而是主动往偏远地方从政的,裕之乃是本朝第一个”

石筠:“”

石筠无力的把弟子拉出来:“已经快把国史修完了,这是为往圣继绝学”

耿彰:“嗨呀,石兄,你不是一直都主张凡事生民立命为先吗怎么现在就忘了呢”

又说:“裕之后来到凉州去,公务之余,也搜寻凉州民志,修了凉州世录出来啊”

石筠:“”

石筠又拉了一个弟子出来:“接连数年考核甲上,业已升任并州刺史。”

耿彰笑得合不拢嘴:“这么巧裕之也是数年考核甲上,任职期间断案近七百起,连附近州郡都听闻他的声名,特意借调去办案呢”

石筠还没发话,与耿彰同行来此的裴仁昉就听不下去了,无奈道:“老师,请不要这样,术业有专攻,如何计量长短呢”

姜丽娘这才注意到这位踢馆人的得意弟子,扭头瞟了一眼,顿觉石破天惊

原因无他,这位耿公的得意门生,有一张满分100,他起码99分的脸

要知道,姜丽娘连自己的聪明脑袋都只打了95分呢

至于脸

好歹用了十几年,勉强打个70分吧。

对于美人,大众往往都是宽宏的,姜丽娘先前心里边那点不平,在看见这张脸之后马上就少了一半,再观其言行,颇有君子之风,剩下的那一半便也消减了大半。

她不露痕迹的去看裴仁昉头顶,五个字治世之能臣。

哇哦

上帝给他打开了一扇门,又顺手给开了一扇窗

对于有本事的人,姜丽娘向来钦佩,看完这五个字的评语,心里边的不平也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不服气,那就凭本事见真章嘛,因为人家凭真材实料压了自己一头而心生仇恨,这就有点小家子气了。

自打裴仁昉出来,郑规就用余光观察着两个师妹,元娘倒是还好,只看了一眼,便面不改色的将目光收回,丝毫不为所动,倒是丽娘

他怕师妹陷进去,便小声提醒:“别看了,人家有主了,咱们得罪不起。”

姜丽娘:“”

她有些惊奇,知道师兄是误会了,但转念一想这儿有个瓜哎

不管了,先吃吃看

于是就小声问:“什么情况”

郑规瞄了一眼,看场面上没人注意这边,就压低声音告诉她:“信阳长公主钟情裴少监久矣,至今未嫁,穆氏的公主,可没几个善茬”

姜丽娘瞬间明白过来,马上表明立场,大义凛然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郑规这才将心放了下去。

那边厢,耿彰达成了上门炫耀的目的,被得意门生拽着袖子走了,只留下石筠与其一干弟子在厅堂里eo。

姜丽娘看着老师头顶上循环播放的“输了输了输了输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劝石筠说:“老师,您看开点嘛,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争强好胜”

当天晚上,午夜时分。

湖州又一次催促:“小娘子还不睡吗”

姜丽娘额头勒着一根红色布条,上边写了两个字努力

她头也没抬,手持一支炭笔在白纸上勾画:“你先去睡吧,不必在这儿守着了今天晚上我必须把这张图画完”

湖州打个哈欠:“您到底是在忙活什么啊不能明天再做吗”

姜丽娘冷哼一声,铿锵有力道:“说今天完成,就要今天完成,晚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算是今天今晚上非得把高炉整出来我姜丽娘的老师怎么能输”

湖州:

湖州: ̄ ̄

感情小娘子你也在为白天的事儿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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