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明医院。
周宪从病房出来,见到等在门口的人。
“她刚刚睡着。”
方路深靠着一堵墙,姿态挺悠闲:“我们找你。”
方路深带着小丁一道来的。
周宪上午也去了警局,他以何婉林身体不适,报完警后又陪同何婉林回了医院,笔录还没有做。
“楼下有个咖啡厅,去那里说吧。”
到了咖啡厅,周宪点了一杯热美式。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方路深要了杯冰水:“可以录音吗”
周宪十分配合:“请便。”
方路深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放在桌上:“何婉林说是你救了她。你在哪里救了她,怎么救的她,把整个过程叙述一遍,越具体越好。”
回答之后,周宪拿出一条项链:“这是我送给何婉林的项链,她不知道里面有定位,不过现在知道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能找到何婉林。
方路深把项链装进证物袋:“什么时候送的为什么送这样一条项链”
“具体哪一天送的我忘了,是很久之前的事,至于为什么,”周宪神情坦然,“何婉林有钱,未婚,我想看紧点也很正常。”
这个答案听着很合理,至少很符合富婆的小情人这個身份。
“既然有定位,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警方”
“一开始是因为太慌张,没记起来这件事,等我记起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和绑匪联系上了,一来我不想搅乱你们交赎金的计划,免得打草惊蛇,二来我不信任伱们,想多留一条退路,所以私下找了几个人,帮我暗中救人,这样的话,就算你们那边失败,我这边也还有一次机会。”他非常淡定,甚至有点张狂,“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对的。”
方路深喝了一口水,咬碎冰块。
周宪继续:“我是十六号早上途换了两次地址,第一次是西海公园的集装箱,之后又转到了桥头湾的一个废弃厂房里。十点左右,绑匪外出,至于是出去请医生还是安排拿赎金我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地上全是血,何婉林已经不省人事了,我当时急疯了,根本顾不上你们那边,直接把人送去了最近的医院。何婉林进抢救室之前,跟我说是宝蓝指使绑匪干的,抢救的时候我故意没通知任何人,就是想看宝蓝会不会露出马脚。”
听上去没什么漏洞,叙述也很清楚。
不慌不乱,有勇有谋,他不是一般的小情人。
方路深食指敲了下桌子:“继续。”
“我还专门让人守在桥头湾,但绑匪没有再回来,厂房里有台电脑,绑匪开了监视镜头。今天凌晨,何婉林才脱险,天一亮我就把她转到了大医院,然后报了警。”周宪喝了口咖啡,润润嗓,“这就是整个过程。”
方路深提问:“你找了几个人跟你一起去救人”
“四个。”
他把纸和笔推过去:“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写下来。”
“我只知道其中一个人的。”
周宪把号码写下来。
方路深捡起本子看了眼:“你开车去的”
“是。”
“行车记录仪开了吧”
周宪回答:“开了。”
“麻烦把储存卡取下来,我要带回警局。”
“没问题,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拿。”
周宪起身,去取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
方路深把录音关掉。
“有行车记录仪,还有四个证人。”小丁推测,“他撒谎的可能性不高。”
小丁办案经验有限,没听出什么猫腻来。
“岑永青在厂房里开了电脑监控,也就是说拿赎金之前他已经知道人被周宪救走了,当时是十点左右。十一点商宝蓝去送赎金。”方路深仰了仰下巴,问小丁,“如果你是绑匪,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小丁立马代入,把自己想成是绑匪。
“人都被救走了,还来送赎金,要么就是想用钱把我引出来,要么就是商宝蓝和周宪各干各的,不知道人质不在我手里。”
岑永青选择了继续交易。
“岑永青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赌徒,他会赌一把很正常。”方路深一句话拨开云雾,“不正常的是他去偷了个尸体,假装撕票。”
“对啊,为什么”小丁更懵了,看着自家队长,等着他解惑。
“只有一种可能,岑永青猜到周宪是单独行动,商宝蓝并不知情,所以干脆做一场撕票的戏给商宝蓝看。”
“为什么要做戏”
方路深有九成把握:“因为只有撕票了,才能拿到钱。”
小丁这下捋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周宪也很可疑,救出了人质却不说出来,就感觉像故意坑商宝蓝。”
还不算太笨。
方路深没接着往下说:“你去帮我点杯咖啡。”
“哦。”
小丁去点咖啡了。
方路深划到一个号码,拨过去:“我在外面,身边没其他人,你可以放心说话。”不以刑警的身份,他用朋友、同窗、兄弟的身份问,“下一步是不是岑永青落网,指认商宝蓝”
景召说:“你问错人了。”
朋友、同窗、兄弟都比不上女朋友是吧。
方路深不太爽:“哦,打错电话了。”他挂断了。
方路深见过的罪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眼睛毒得很。
景召以前说过一段话,方路深印象很深:最不好对付的和最好对付的都是不择手段的那一类人,不好对付是因为他们通常手段很多,好对付是因为他们没有底线,所以很容易被抓到致命的把柄,只要扔出诱饵,然后等他们犯错。
是有人运筹帷幄没错,但说到底还是商宝蓝心术不正,才会让下棋的人有机可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