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商领领听左小云讲起了那位秦师傅。
dquo业务厅那帮人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都在传秦师傅不能转正是因为有案底。rdquo
商领领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有参与话题。
周姐问：dquo什么案底rdquo
左小云左右瞧瞧，见没外人，才说：dquo说她以前杀过人。rdquo
周姐不信：dquo乱传的吧，杀人不得判很多年吗秦师傅才二十几岁。rdquo
dquo我听说，rdquo左小云把声音压低，dquo她杀人的时候才刚满十四周岁，年纪太小，判得不重。rdquo
周姐听完，用筷子顶端敲了敲左小云的餐盘，提醒她：dquo没谱的事你可别乱传。rdquo
左小云虽然爱吃瓜，但也不是没分寸的人：dquo放心吧，没跟外人说。rdquo
杀人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能毁掉一个好端端的人。
周姐对秦响的印象很好，有点为她担心：dquo我觉得秦师傅人挺好的。rdquo
左小云觉得秦师傅人挺怪的，跟她打招呼她永远都只点头，既不跟人交流，也不跟人对视。
dquo怎么看出来她人好的rdquo
周姐说：dquo她踏实勤快，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而且我撞见过好几次，她一个人在外面啃馒头，看着就挺心酸的。rdquo
周姐有一颗菩萨心。
她问左小云：dquo那她们有没有传秦师傅为什么杀人rdquo
dquo这个没传，不过她们说秦师傅杀的人是她养父，总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rdquo
业务厅那帮人，就是太闲了，怪不得丧葬用品的销量那么低。
dquo对了，rdquo左小云还听说了另外一茬，dquo还有领领你的传闻。rdquo
商领领抬头：dquo我rdquo她放下筷子，dquo我有什么传闻rdquo
说到这儿，左小云就来气了：dquo不知道是哪个妖孽作祟，说你被老男人包养了。rdquo
秦师傅的传闻左小云是半信半疑，但商领领的传闻一定是有人造谣，包不包养先不说，凭商领领的脸需要找老男人吗
周姐都听不下去了：dquo越说越离谱了，一天天闲的，净造谣。rdquo
商领领倒没有很生气，随口问了问：dquo谁传的rdquo
左小云说：dquo我是从业务厅那边听来的，最开始是谁传的就不清楚了，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rdquo
商领领思虑了一番：dquo算了，别打听了，嘴长在别人脸上，要说什么我也管不了。rdquo
左小云抱不平：dquo你就是脾气太好，要是我，非把人揪出来，撕烂她的嘴。rdquo
dquo脾气好rdquo的商领领只是一笑而过，没有再追根究底。
不过，倒是有人来找她dquo兴师问罪rdquo。
dquo商领领。rdquo
商领领被赵荣舟堵在了告别厅的过道上。
她退后两步：dquo有事rdquo
赵荣舟怒气冲冲，一副受了奇耻大辱不能忍的表情：dquo今天送你来殡仪馆的人是谁rdquo
他当然生气了，在他看来，商领领就是在跟他欲拒还迎，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怎么能再出去钓另外一只凯子这简直就是羞辱他。
商领领眼皮抬了抬，分明在看对方，却好像没有把任何东西放进眼里，是一种空得让人瘆得发慌的眼神：dquo跟你有关系吗rdquo
赵荣舟毕竟小有资产，又追了商领领那么久，当然不甘心：dquo听说是个老男人，你爸还是你男朋友rdquo
她语气轻轻柔柔的：dquo听谁说的rdquo
赵荣舟见她不否认，就在心里给她打上了假清高、不检点的标签。
dquo还真有这事儿。rdquo他语气别提多高尚，多鄙夷，dquo你有手有脚，何必要作践自己。rdquo
商领领在殡仪馆努力当了很久的小太阳，没有得罪过人。
只有一个人，因为这个乱开屏的蠢货，频频来找她的不痛快。
dquo肖敏跟你说的rdquo
赵荣舟也没否认，站在道德的制高点：dquo你都敢做，还怕人说啊rdquo
商领领十八岁的时候，是她思想最危险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对某个人犯罪。
为了压抑自己，她曾经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法治节目。节目里有一个变态连环杀人犯，专门杀赵荣舟这一类蠢货，觉得他们活着太多余，简直在浪费社会资源。
商领领突然就跟那个杀人犯共情了，这种思想有点危险。
她打算避开这个蠢货。
赵蠢货却挡在她面前，偏偏不让开：dquo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rdquo
她往前走一步，抬起手，一根手指抵在对方胸口，稍稍用力，将人推开，然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dquo友情提示，rdquo她仰起脸，眼睫之下藏着一双漂亮似琉璃的眼睛，那是猎鹰捕食时的眼，凶狠锐利，dquo不要再来惹我，嗯rdquo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地落地。
赵荣舟被她用眼神钉住，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
五点半，肖敏下班，她路过停车场，迎面有接尸车开过来，于是加快了脚步。
后面传来声音，像有人跟着她。
她回头，看见了商领领，从树后面走出来。
dquo我听说，rdquo她慢悠悠的脚步，慢悠悠的语调，dquo你看见我从老男人的豪车上下来。rdquo
路上没人。
殡仪馆到处都是树，参天大树。
馆里一个老清洁工说，这些树不能砍，因为树上有冤魂。
肖敏不承认：dquo我也是听人说的。rdquo
dquo听谁说的rdquo
dquo忘记了。rdquo
dquo这样啊。rdquo一片树叶刚好落在商领领肩上，她轻轻拈住，吹了吹，叶子慢慢飘落，dquo那就只能算你头上了。rdquo
都这么说了，肖敏也没必要再狡辩：dquo是我说的又怎么样我说错了吗rdquo
整个殡仪馆，肖敏最讨厌商领领，讨厌她漂亮，讨厌那么多人夸她，讨厌原本追自己的赵荣舟跑去追她，讨厌那些只会看脸的男人叫她馆花，讨厌她穿昂贵的衣服戴昂贵的首饰，而自己却连买一件贵一点的裙子都要思前想后。
肖敏目光充满了嫉恨，打量着商领领：dquo你这对耳环值不少钱吧，那个老男人对你还挺大方的。rdquo
那个老男人如果骂的不是景召的话，商领领可以当作没听见。
看法制节目还是有效果的，商领领这几年已经收敛了性子，很大方的，只要不骂景召。
怎么可以把景召和那些包养小情人的老男人相提并论呢
她先看看绿化外面的护栏，计算着用多大的力气可以把肖敏那颗十分碍眼的头颅按进护栏之间的缝隙里。
她再看看四周有没有人dashdash
dquo领领。rdquo
有人。
还是熟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