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公安局。
魏汝芊从进来起,就开始行使她的沉默权。她在等律师,目光频频看向门口。
终于,有人推门进来了。
魏汝芊立马站了起来:“赵姐”
她口中的赵姐叫赵南桦,是热丽传媒的签约编辑,也是魏汝芊的经纪人,不过不是一对一的经纪人,赵南桦手底下有十几个网络主播。
赵南桦后面还有个人,是穿着一身女士西装的胡美静。胡美静是热丽传媒单独配给商领领的经纪人,魏汝芊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再度看向门口,没有第三人,只来了赵南桦和胡美静两个人。
“不是让你帮我请个律师吗,律师呢”
赵南桦没回答。
细算起来,胡美静算是赵南桦的上司,她走上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魏汝芊面前。
她今天纯粹是来通知的:“你违反了合约的第三十七条,热丽传媒有权单方面提出解约,这是解约合同,你跟热丽传媒的合作到此为止。至于请律师,那是你私人的事情。”
魏汝芊正要张嘴辩解,胡美静抬手制止:“我接个电话。”她边接电话边往外边走。
魏汝芊听见了,胡美静叫了ruby的名字。
“赵姐,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南桦没跟拐弯抹角,板着脸直接问:“ruby的那些热搜是你买的”
魏汝芊立刻摇头:“不是我。”
“你还不说实话。”
魏汝芊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刚给她做笔录的警察正在盯着她。
她压低声音:“是顾成风买的。”她问赵南桦,“是不是ruby在搞我她让裴总搞我的对吧我就知道是他们。”
“裴总”赵南桦笑她,“你可真天真。”
“不是裴总是谁”
“顾成风是被谁打的,你忘了”
魏汝芊愣住了。
摄影师,景召。
她真想都没敢往那方面想,网红的地位有多低,那位摄影师的地位有多高
“当初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眼红谁也别眼红ruby。”
赵南桦是跟她说过,不过她当时根本没当一回事,她以为ruby背后的人是裴东海,而她背后有顾成风,她只是想守住一姐的位置,怎么都没想到热丽传媒这座小庙里会有一尊大佛。
她只是眼红了一次,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除夕那天,商进财出院,不过他伤还没好,走不了路,苏兰兰用轮椅推他,夫妻两个一起来星悦豪庭做客。
年夜饭景河东围着喜庆的红围裙做了一桌子菜,陆女士说,今天都要穿红色,连一贯不碰红色衣物的景召都穿了件红毛衣。
窗花、对联、福字,还有寓意大吉大利的橘子树,年味在这套三居室的屋子里处处可见,景倩倩也穿上了商领领织的那条红色裙子。
年夜饭后,商领领收到了两个红包,一个来自陆女士,一个来自苏兰兰。
商领领在阳台拆红包的时候,走神了,红包里并没有多少钱,至少称不上沉甸甸,只是拿在手里的感觉很奇怪,她上一次收到压岁钱还是在十一年前,父亲给的。
景召走过来,见她还在发呆。
“怎么了”
她把红包揣进小斗篷的外套口袋里,还下意识地用手压了压:“我喜欢压岁钱。”
她喜欢陆女士家的年味,快要超过红宝石。
民生广场又开始放烟花了,五颜六色、一朵一朵,在黑色的高空炸开。
景召看懂了她心里所想:“以后都会有。”
“会一直有吗”
“嗯。”
“那等我不年轻了呢长辈也会给压岁钱吗”她睁着比烟火还要明亮的双眼,里面装满了期待。
她的外套没有扣子,是系带子的,领口的带子埋进了衣领里。
景召用手指把那根带子勾出来,有点松,他重新绑了个丑丑的蝴蝶结:“等那时候就该你给长辈了。”
商领领:“”
说好的一直有呢
她噘嘴:“那我呢”
“我给啊。”
他像变魔术一样,真变出一个红包来:“商领领。”
他很久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她,没有不亲近,只是更显得慎重。
他说:“新年快乐啊。”
红包是用小年那天写对联剩的红纸做的,上面有他写的“福”字,还有落笔日期。
红包落在她手里,有凹凸不平的感觉,她打开来,里面并不是纸币:“这是什么”
“是一种石头,叫赤稞。”景召说,“它也是交易货币。”
赤稞耐高温,用火烧它,会闪红色的光,很像红宝石。
红包里装了二十二颗,大小不一。
“西长海的北边有个岛国,叫阿缇也,阿缇也是个很闭塞的国家,因为地理位置和气候太特殊,即便资源丰富,那里也不会有战争,因为没有一所军舰能开过他们的母亲河,没有一架飞机能越过神秘的威尔齐鲁山脉,阿缇也是唯一一个百年来交易货币没有更改过的国家。”
商领领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国家。
她摸了摸红包里的石头,并不硌手,边缘都打磨得很光滑:“你是要在表白吗那你说清楚一点,我笨,听不懂。”
景召往客厅看了一眼。
电视里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陆女士和苏兰兰聊得很欢,除夕夜的屋外很吵,他声音刚刚好,不大不小,只让商领领听到。
“阿缇也是我最喜欢的国家,我去过一次,生活在那里的人幸福指数很高,我希望我能活久一点,希望我逝世后能埋葬在那里。”
不是表白,是他的新年愿望。
“领领,我给你赤稞你好好存着,每年给一次,五十年后应该够在阿缇也买两块墓地。”
商领领有一瞬间感觉心脏被扯了一下,是那种痛痒痛痒的感觉。
见过山河万里的摄影师,浪漫起来真的很不一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