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见掀了掀眼皮,一副没睡饱旳样子。
她生龙活虎,背着个大大的双肩包,兴奋得宛如出去郊游的小朋友:“我已经约好车了,师傅马上就到。”
“嗯。”
景见有起床气,耷拉着头,不想多说话的。
钟云端叫的是专车,车子很快来了,景见上了车,报完地点就开始补觉。
钟云端也坐在了后座。
刚开上高速,景见睁开眼:“你去帝都干嘛”
钟云端笔挺地坐着:“钓鱼。”
她和她外公一样,是个钓鱼重度爱好者,就是不太会钓。
景见问完闭上眼,继续补觉。
司机师傅可能有早间电台的习惯,顺手就打开了电台频道。
景见拧了下眉,没醒。
钟云端扒着主驾驶的靠背,往前凑,小声跟开车师傅说:“师傅,可以把声音调下一点吗”
师傅连忙道歉,并把电台关了。
前面一个弯道,景见往钟云端肩上倒了,她瞬间僵住,不敢动了,屏住呼吸等了半天,景见头也没拿开。
钟云端轻轻呼了一口气,动了动脖子,扭头去看靠在她肩上的景见。
一个男孩子的皮肤怎么这么好
钟云端之前在住户群里窥屏,碰见过陆女士凡尔赛式地抱怨过家里老二长得太精致了,不好找女朋友。
也挺有道理的。
他好像很爱染头,钟云端盯着他头发看,没分叉。啊,真是个连头发丝都被上帝眷顾的男孩子啊。
路上没堵车,不到十点,师傅的车停在了帝都大学的三号门。
景见还没醒。
钟云端半边肩膀都麻了,挡太阳的手也麻了。
“景见。”
“景见。”
他悠悠转醒,刚睁眼,神情难得迷糊。
钟云端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肩膀:“到了。”
他眼睛有点湿,呆呆地坐了几秒,看了一眼车上的计费表。
“钱我微信转你。”
“不用转,昨天的车费我还没给你。”
景见用手机转了笔账,收不收随便钟云端。下车前他瞥了眼她的肩膀,然后打着哈切下了车。
他刚走到学校门口,后面有个女孩子追过来。
“景见。”
是景见同专业的同学。
女同学刚好看见景见从车里下来,车上还有个女孩子,忍不住问:“她是谁啊”
景见没回答,他跟这位同学又不熟。
女同学明恋他两年了,好不容易偶遇,自然要搭讪:“今天班委有聚餐,你去吗”
“再说。”
景见没去聚餐,傍晚他约了杨清池去电竞馆,离学校不远,走路去只要十几分钟。
今天是工作日,江阳湖边钓鱼的人不多。
有位大哥坐下不到十分钟,泡面就煮上了,还加了两个鸡蛋。
泡面大哥接了电话:“喂,老婆。”
“小佳在我妈那儿。”
“没钓鱼。”泡面大哥睁着眼说谎。“我刚下班,在做饭呢。”
老婆不在家,这不,早早出来夜钓了。
“老婆,你出差辛不辛苦”
“在外边别省钱,想吃什么就买。”
“老公也爱你。”
“么么么么。”
隔着三米的钟云端:“”
那头,泡面大哥哄完老婆挂了电话,然后从包里拿出两个火腿肠,放进泡面锅里。
很快,面煮好了。
泡面大哥人也热心,扭头问旁边的钓友:“小姑娘,你来一碗不”他胖乎乎的脸显得见牙不见眼。
钓友钟云端立马摇头,她不吃陌生人的食物。
泡面大哥从包里掏出一个碗,盛上一大碗面、一个鸡蛋、一根火腿,哼哧哼哧地吸溜起来。
突然,鱼线动了。
泡面大哥立马放下面,收线:“上钩了上钩了”
眼瞅鱼竿都被压弯了,泡面大哥很激动。
钟云端也忍不住看过去,很聚精会神。
泡面大哥用力一提,一条大鱼跃然水面,那个头,起码三四斤。钟云端太羡慕了,看看自己桶里,一下午她就钓上来了四条小鱼。
第二碗泡面的时候,泡面大哥又兴奋起来:“来了来了。”他高兴地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钟云端挪动椅子,离大哥远点,她紧紧盯着自己那根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鱼竿,心想:要不要向旁边的钓友请教一下钓鱼的诀窍。
算了,主动搭话对社恐人士来说难度太大了。
突然,她听见扑通一声。
去电竞馆要路过江阳湖上面的天桥。
杨清池提到了前两天的红莎慈善晚会,他已经知道了景召和景见是哥俩。
“你知不知道商领领是我表姐”
景见说:“最近刚知道。”
“那咱俩现在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
杨清池不走心地夸了句:“你哥厉害。”
“废话。”
关于商领领的传闻,景见也有所耳闻。
路上突然有人喊:“有人掉水里了”
路人闻声都停了下来,看向湖面。景见也走到桥边,湖里的确有个人在挣扎,旁边也没见人报警,景见刚打算报警,看见一个小身板跳了下去。
那顶帽子,景见认得。
他立刻往桥下跑。
杨清池还在后面:“你跑什么”
景见并不会游泳,杨清池赶紧追上去。
湖边围的人越来越多,堵得水泄不通。
景见拨开人群,最先看到帽子,浮在湖面上,但却没看到人。
他喊了声:“钟云端。”
一个懵懵的声音回复:“啊”
景见视线这才拐弯,绕过人群,看见一张湿漉漉的脸。
原来她长这样。
不光漂亮,还眼熟。
被打捞起来的泡面大哥还坐在地上咳嗽,钟云端像只落汤鸡,一个人缩在一边。
景见走过去,看着惊慌的眼:“你是不是在西西戈尔待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