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座椅脏了。
商领领把手机和纸巾拿出来,然后把包包放在了位子上面。
附近没有看到便利店,她只能先用纸将就。公共卫生间里环境不太好,有她平时根本接受不了的味道,她把景召的外套从腰上取下来,然后穿上,捏着纸蹲着,手小心地提着裙摆,脚踩地的姿势也很尴尬,生怕外套和裙子沾到一点点脏东西。
这个卫生间里连纸巾都没有。
商领领今天还偏偏穿了米白色的针织长裙,已经被她弄红了一小块。
她烦躁得想破坏点什么东西来发泄,愤怒地想:等她回去,一定要买下这块地,然后铲平。
就在她情绪快到难以调节的那个点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景召发来的短信。
在里面等几分钟
没有标点的一句话,很景召的口吻。
商领领发了一个问号过去,但没有收到回复。
这条路比较偏,景召开了五分钟的车才找到一家规模很小的便利店。他停了车,走进店里。
店里只有一个收银员,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孩子,见有客人进来,她例行公事地道上一声:dquo欢迎光临。rdquo
景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向货架。
他绕着货架转了两圈,因为他长相出色显眼,收银的女孩子就偷偷多看他了两眼,他逛完什么也没拿,又绕回收银台。
dquo抱歉,打扰一下。rdquo
女孩子有点呆住。
这是个很难让人不心动的人,他的样貌、他周身的气质、他与人说话时清冷淡漠却毫不冒犯的口吻。
他问道:dquo能不能请你帮个帮rdquo
商领领在隔间里数了十来分钟的瓷砖后,有人来敲门了。
她在里面说:dquo有人。rdquo
对方在外面问:dquo你是商小姐吗rdquo
这是商领领不认识的声音。
她回:dquo是。rdquo
然后就有个黑色袋子从隔间的下面塞进来。
商领领盯着看,没动。
外面的女孩子说:dquo是一位先生让我帮忙送过来的。rdquo
哦,是天使派来的小使者呀。
商领领接过袋子,眉宇间的阴翳和烦躁在一瞬间里全部都烟消云散了:dquo谢谢小姐姐。rdquo
小姐姐说不客气,然后便离开了。
商领领打开袋子看了眼,没有很夸张,就一包,很小的那种。
景召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却不会刻意卖弄风度,他也许看上去还有点不近人情,但有着刻在骨子里的好教养。
商领领很清楚,无论重来多少次,景召都是来克她的,他一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抓住了她所有的审美喜好,更严重点,他刺激出了她所有为了占有而滋生出来的阴暗,他播了一颗引诱的种子,然后疯狂生长。
商领领收拾好,从卫生间出来。车停在了路边,景召已经坐进主驾驶了。
她拉开车门,原本她坐过的地方放了一个垫子在上面,遮住了她弄上去的那块血渍,而她的包在垫子上面。
景召说:dquo上车,这里不能停太久。rdquo
商领领没有见过比他还细心的人,单单从她的肢体语言里就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他也不戳穿,不让她难堪。
她先坐下,尽量不压到景召的外套,然后才慢慢取出外套,放在腿上:dquo衣服我洗了再还你。rdquo
衣服她没弄脏,但她不想现在还。
dquo不用还。rdquo他又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口吻,dquo非要还的话,把钱汇给陆女士,衣服是旧的,汇多少随你。rdquo
每次都这样,他一点都不让人有机可乘。
不过商领领今天得到太多dquo糖rdquo了,眼里甜得像融了一罐蜜,底下的垫子也软乎乎的,他的外套吸饱了阳光,盖在腿上暖融融的。
商领领特别开心跟满足:dquo谢谢你呀,景老师。rdquo
很多人都喊景召景老师,但商领领是第一次这么叫,三个字被她含在唇齿间,吐字娇憨,带着很缠人的亲昵。
景召晃了片刻神,在十字路口时,刹车踩得急了点。然后他开了车载音乐,轻缓的爵士乐起伏绕耳,之后两个人就再没有交流。
他们快四点才到交警大队,交警给两方都看了行车记录仪,是商进财全责,陆女士正常等红绿灯,商进财不知道是神游了还是错踩了油门,直接从后面撞了上去。
交警问两方对责任划分有没有异议,两方都没有,签完字后,后面的赔偿事宜保险公司会跟进。
离开交警大队的时候,负责处理这次事故的交警假装不经意地看了商领领和景召好几次,眼神特别怪异,可能觉得这场事故有故事。
因为商领领的腰间系着男士外套,而景召刚好缺一件外套,上衣只穿了白色的内搭卫衣。
dquo回家还是去医院rdquo
商领领说:dquo回家。rdquo她得回去换衣服。
dquo上车。rdquo
又是糖呢。
商领领今天快要开心死了,一路上嘴角都没有下来过。
不行,不能这么容易满足,她可是拥有一别墅笼子的女人。
她把嘴角压下去。
景召把她送到了星悦豪庭的门口,华城的秋天白昼偏短,已经临近黄昏,日落悬在西山头,刷下一大片俏生生的橘红。
商领领系好衣服,下了车,车门没关,她一只脑袋还在里面。
她要是心情好的时候,是没有一点攻击力度的,样貌又加分,特别爱笑,就是一团可爱。
dquo你现在回工作室吗rdquo
dquo嗯。rdquo
商领领挥手:dquo再见。rdquo她笑盈盈地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坐垫,dquo路上小心哦。rdquo
哦字别提尾音拖得有多娇了。
还别说,她裙子外面系着男士外套,挺好看的。
景召在她脑袋移出去的时候,伸手拉了车门,啪的一声,车门关上,他开车走了。
商领领:dquoheipheiprdquo
笼子是镶这么大的红宝石呢还是这么大或者这么大她用手指比划完,决定镶这么大。
景召开车去了洗车店。
dquo欢迎光临。rdquo男店员弯下腰,问主驾驶的车主,dquo先生,需要洗车吗rdquo
景召把目光扫向门店里面:dquo请问有没有女店员rdquo
男店员面带商业微笑:dquo不好意思,我们这边都是男店员。rdquo
景召看了一眼坐垫,又把车开回了星悦豪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