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大明测字天师

作者:万里秋风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三百八十八章 质本洁来

书名:大明测字天师 作者:万里秋风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0:47

严世藩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回头向前院看去。严斩此时已经熟睡了,自然不知道自己头上忽然多了口锅。

“啪”的一声,又一个望远镜被摔碎了,严世藩心疼得心都在滴血,表面却无比诧异。

“严斩?他知道个屁啊!如玉,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怎么会杀你师父呢?”

如玉又举起了一个望远镜:“正是因为严斩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曾造办是我师父!

他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弄到手的!如果他知道,他敢说吗?我不过是冲他笑了笑,他就丢了魂了!

他跟我吹嘘了一堆最近替你干的事儿,其中就包括监视我师父!他说以后等他立了大功,他会求你把我赏赐给他!”

正在前院熟睡的严斩头上又多了一口更大更沉的锅,他的呼噜声都短暂地停了一下,紧接着在梦中淫笑一下,翻身接着睡。

严世藩怒火如狂,如果说前面如玉说的话他还将信将疑,现在他已经信了九分了!

严斩这个混蛋,当初当海盗时就男女通吃,嗜杀好色,还以为在自己手下不敢造次,想不到竟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严斩的确不知道如玉的来历,也不知道要杀的曾造办与如玉有何关联。所以他为了讨好如玉,说出自以为无关紧要的事儿,是完全可能的!

今天下午回来时就看见这个混账在如玉房里眉来眼去的,

本以为只是过过眼瘾,想不到他精虫上脑,竟说了这么多不知轻重的屁话!

眼看如玉又要摔碎手里的望远镜,严世藩知道不能光怀柔了,必须要强硬了。之前没动手是担心伤到如玉,就没人干活了。

可现在要再任由如玉摔下去,不但这两天的事都白做了,之前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存货也要被摔没了呀!

严世藩怒吼一声,向如玉扑过去,如玉举着望远镜,美目死死地瞪着严世藩,毫不畏惧,甚至还带着深深的期待。

严世藩眼看就要冲到如玉面前了,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腰间微凉,他的脑子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大骇之下,拼命收势,但哪里来得及?

就在此时,一条腰带从门口飞进来,一下子卷住了严世藩腰!

侍女站在门外,腰带一端攥在手里,失去了腰带的丝绸袍子被夜风吹起,露出里面光滑无比的胴体,当真是春色无边。

但此时严世藩根本无心回头欣赏,他整个人被拉得向后腾空飞起,心中大喜,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如玉绝望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严世藩的腿,奋力向回一扯。她的身子早已被药物侵蚀的柔弱不堪,比普通女子的力气还要弱些。

但这一刻,她拼了性命的这一扯,竟然连门外的侍女都险些扛不住,整个人竟被拽得向前趔趄了半步!

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儿,侍女的功夫毕竟极高,反手一扯,已将

严世藩拉了回来,整个人落在了门槛上,巨大的力量将死命抱着严世藩双腿的如玉也一起拉得扑倒在地。

如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死死的瞪着严世藩,两行血泪从眼中缓缓流出,划过那苍白如雪,美艳如花的脸颊。

无比妖艳,无比绝望,就像午夜夺命的复仇厉鬼一般。

“严世藩,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你记住了,你若敢动我师父,我变成厉鬼,也饶不过你!”

这凄厉的嘶喊声,惊得整个严府的人都从睡梦中醒来。但严世藩所在的东面半府,不但没人敢起身,就连点灯的都没有,她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惨叫声。

多少年来,这种惨叫声一直没断过,只是,从来传不出宽阔宏大的严府大门,穿不透厚实黑暗的严府高墙。

只是今天的喊声实在太大了,严嵩夫妻也被惊醒了,皱了皱眉,刚想起身,欧阳氏伸手拉住了他。

“定是东楼的后院中事,此时你过去,不好看相,有什么事,明吧。”

严嵩无奈地躺回去,叹了口气:“好色尚不算大事,人命总是要小心的,无故死伤,有伤天和。

何况上次虽然算计了萧风一次,难保以后不被萧风算计回去呀,不可不防,不可不防啊。”

严嵩虽然想到严世藩的后院出了人命,却绝想不到此刻的场景有多么惨烈和诡异。

如玉此时已经不再说话了,不止眼睛里流血,连鼻子和嘴里也都流出了血

,她忽然笑了起来。

不,不对,不是她,是他。他忽然笑了起来,他就那么直盯盯的看着严世藩,上半身像刀片上斜放着的豆腐一样,缓缓的从腰间滑落。

整个滑落的过程,就像慢动作一样,腰间鲜血喷涌而出,喷了严世藩一头一脸,严世藩怪叫起来,拼命的向后退。

变成两截的如玉终于失去了生机,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那目光似乎穿过了前堂,穿过了严府的高墙,沿着无星无月的暗夜一路向前。

穿过早已陌生的街道,穿过依稀记得的小桥,穿过曾经温暖得像家一样的城边的那个小院。

他以为会停在那里,停在那个他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

但没有,他的视线一直在向前,穿过了京城的城墙,穿过萧瑟的旷野。

当年他和师父正是带着对幸福和平安的憧憬,经过这片旷野,走进了京城的大门。

他的视线继续穿过一座座城郭,一个个村庄,一条条河流。天色渐渐变亮了,天气渐渐变暖了,路边的花红了,柳绿了,他终于看见了,那是自己的家乡。

他看见了一个穿着女孩衣服的小男孩,惊佩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用一双魔法般的手,把一块块木头变成了精巧的器物,把一块块玉石,变成了栩栩如生的花鸟。

他看见了象姑馆的老鸨子接过沉甸甸的银袋子,还假惺惺地恭喜师父收了个好徒弟。

他看见师父帮他脱下女孩的衣服,

换上男孩的短褂子,然后把那身女孩的衣服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他看见师父手把手地教他雕刻,教他喝酒,他呛得直咳嗽,师父告诉他,酒不能多喝,手会抖的。但你得会喝点,这样男子气就足了。

他看见师父指着那个小院告诉他: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家,等给你成了家,我就住到耳房去!

他看见师父被人按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你们放开他,你们别动他,你们要多少钱,我都赔!我求求你们别动他啊!

他看见师父在刑部的后堂,哆嗦着手,把一个比当年更大更重的银袋子交给了柳台,求柳台不要判他流放。柳台的笑容他没见过,但一定比当年老鸨子的更恶心。

不知不觉的,他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里,屋里还亮着灯,师父坐在灯下,在喝酒。

他犹犹豫豫的向屋里走去,随着他的脚步,他身上的衣服在变,从粉红色的长裙,渐渐变成了青色的长褂,他的胸在变得平坦,他的双腿在变得有力,他的脚在恢复原装。

当他走到师父面前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俊秀无比的青年男子,他自豪的看着师傅。

“师父,我回来了!”

在油灯下郁闷喝酒的曾造办猛然间抬起头来,一脸愕然,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

他站起身向窗外看去,寂静的小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崴伤的双脚传来钻心的疼痛。

严世藩手脚并用的向后退了几步,一

直退到门槛处,然后怪叫着跳起来,指着如玉的尸体狂吼。

“把她给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挫骨……嗯?”

严世藩忽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为啥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比平时高大一些呢?

然后他低下头,发现跟着自己跳起来的只是膝盖以上的部分,膝盖以下的部分还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躺着呢。

“啊!啊!救命啊!快来人啊!金疮药,金疮药啊!”

全府的人这次真的都醒过来了,不管之前是真没醒,还是装没醒的。因为这府里传出过很多次惨叫,但没有一次是严世藩的。

胭脂姐妹第一个冲到屋外,手忙脚乱地拿出身上携带的刀伤药,往严世藩的腿上撒,可惜血流太快,药粉都被冲走了。

那个侍女出手如风,连点了严世藩腿上的几处穴道,血流顿时减缓,这时府里很多人都冲过来了,其中几个平时不声不响的仆从,竟然身手都极其矫健!

胭脂虎和胭脂豹对视一眼,默默地记住了这几个仆从的脸。大家没空关注她倆的微表情,纷纷从腰间掏出各种刀伤药,不要钱似的疯狂往严世藩的断腿上撒。

大力出奇迹,严世藩的腿被各种刀伤药糊住了,血也渐渐止住了。严世藩杀猪一般地嚎叫着,被人抬回中堂救治。

后院只剩下一群惊慌失措的妻妾们,几个平时对如玉的小屋看不顺眼的,更是趁机发表高论。

“我就说这

个妖精,男不男女不女的,不是好东西,是灾星啊!你看这下出大事了吧!”

“就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成天不知道鼓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偏生老爷还这么喜欢她!”

“也不知道老爷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伤成这样啊,有没有伤到……嗯,应该没有那么高吧?”

一片嘈杂声中,跟着众人去中堂表忠心的胭脂姐妹脚步不停,胭脂虎连头都没回,胭脂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小屋里,躺在地上的如玉,悄悄擦了擦眼角。

严世藩脸上毫无血色,一连吃了两颗极乐丹,才压住了剧痛。极乐丹的副作用此时已经顾不上了。

虽然某部分强硬如铁,但严世藩已经有了一定的抗药性,神志并没有混乱,脸上的快乐表情里带着仇恨的扭曲。

严嵩和欧阳氏都赶来了,围在严世藩身边,心疼无比,尤其是严嵩,又气又恨,恨不得给儿子一耳光。

严世藩抬起手,指向人群中间的严斩:“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严斩大惊:“少老爷,你这是干什么?”

严世藩指着严斩,怒发如狂:“你这混账,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你坏了我的大事,你害我成了个残废!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严斩待要辩解严世藩其实早就是个残废,而且这次变得更残和自己没啥关系,胭脂虎冲上去直接就是一爪,严斩刷地拔出身上短刀,反手批刺,边打边逃边喊。

“严世藩,

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好鸟!老子帮你干了那么多事儿,现在你想要杀人灭口了是吗?”

胭脂豹冲上去夹击严斩,严斩本来与胭脂豹也不过伯仲之间,功夫还不如胭脂虎,现在在姐妹二人的夹击下,顿时难以抵挡。

几个平时不怎么动手的高手仆从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功劳不能都让这姐妹倆占了。从严世藩的狂怒中可以想象,一定是恨严斩入骨。

这时候不管谁杀了严斩,一定都是大功一件,他们一拥而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当然还是以刀为主,毕竟那些复杂的武器一时半会也拿不到手。

如果是平时,严世藩也许还会仔细盘问严斩一番,看蛛丝马迹处是否完全吻合。

但他今日迭遭大变,先是损失了大批望远镜,又损失了如玉,最后又断了两条腿,如何还能冷静?

加上他吃了两颗极乐丹镇痛,脑子远不如平时清醒,狂怒之下,简单粗暴地下了命令。

当众人散开时,严斩确实已经被碎尸万段了,其中最大的一块也只能勉强辨认出是脑袋。

严世藩疼得哼哼着,命令胭脂姐妹去把如玉的尸体和严斩一起处理掉,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在昏死过去之前,他抓住了侍女的手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

“你们的人不是已经进京了吗,让他们动手,我要让萧府的人死干净!我要让萧府的人死干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宫中御医就

被请进了严府诊治,第三天街头巷尾就传出流言,而且越传越离谱。

“听说了没有,严世藩昨天在府里杀了个侍妾,一刀两断啊!”

“听说那个侍妾也不是好惹的!反手一刀,严世藩两腿齐断啊!”

“别扯淡了,哪有那么厉害的侍妾,听说是府内护卫砍的严世藩!

为啥?这还用问吗,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奸情啊!自古卫妾出奸情啊!没听说过吗?”

“你是说,护卫和侍妾有奸情,侍妾被严世藩砍死了,护卫为侍妾报仇,砍断了严世藩的两条腿吗?”

“这就扯淡了,护卫和侍妾有奸情,被严世藩发现,逃命都来不及,还敢为侍妾报仇?你这明显是假的!”

“这个……也许是护卫和侍妾有情在先,被严世藩活活拆散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严世藩是色中饿鬼,他才不管人家有没有主呢!”

“那护卫怎么着了?砍断严世藩的两条腿,肯定跑不了吧?”

“那还用问吗,据说当场就被严府给碎尸万段了,好惨啊!唉有情有义的汉子啊!”

“听说那护卫就是今年才进府的严斩!经常在街面上跟着严世藩的那个护卫!看着就吓人的那个!”

“啊,听说那侍妾已经入府很多年了啊!莫非是这些年严斩一直在找自己的爱人,今年才终于找到,所以特意进严府当护卫的吗?”

“唉,果然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啊,看来平日我等都错看他了,虽

然看着像个坏蛋,其实还是好人啊!”

严斩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干了一辈子坏事,九泉之下竟然还得了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名声,也算是死有哀荣。

严世藩总算还没有被痛苦完全冲昏头脑,他让胭脂豹把如玉布置在屋里的乌金丝,重新缠回弓子上,偷偷给景王送去,让他尽快送回原位。

自己这次已经一败涂地了,千万不能把景王搭进去,他是严世藩将来撬动整个大明的支点啊!

胭脂姐妹准备刺杀曾造办的命令也撤销了,但这绝不是因为严世藩动了善心,更不是因为严世藩害怕如玉临死前的恐吓。

开玩笑,活着的如玉严世藩都敢肆意欺凌,死了变成恶鬼严世藩就能怕了?他连萧风这疑似神仙都不怕!

严世藩不动曾造办的真正原因是,已经没有必要了。望远镜全被毁了,如玉也死了,没人能做了,诬陷入世观监守自盗的道具也就没了。

既然锅已经不存在了,曾造办也就没必要死了。何况这两天严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万众瞩目啊。

景王拿乌金丝的事儿万一将来有所疏漏,曾造办之死就一定会被人联系起来!

严世藩保持了最后的冷静,他是要做大事的人,私怨可以先放一放。

这一切,都如如玉所料,或者说,如胭脂虎所料。胭脂虎帮如玉救了师父,也直接害如玉送了性命。只可惜,严世藩的命太大了。

当胭脂虎把严斩的碎尸万

段扔进山崖里喂狼的时候,胭脂豹把如玉的身体拼合在一起,埋在了青山之中,呆立许久才离开。

青山无语,草木无声。一片被夕阳映照的火烧云,随着夕阳落山,绚丽夺目的颜色也变回了一片洁白,终于随着一阵清风,飘散无踪。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39747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