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惨啊。”胡广啧啧道,忽然,他看到张顿眉头紧皱,好奇道:“张老弟,怎么了”
张顿瞅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脑海中则在思索着吴沫刚才说的话。
牧擎苍从海外的带回的东西,种在地里,什么东西都没种出来
张顿好奇的,是他带回来种在地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那些东西吧
张顿眯起眼眸,目光深邃看着吴沫,如果是那些东西,那就得跟这位牧擎苍见一面了。
吴沫并不知晓他心中所想,指着宅院笑着道:“这套宅子,现在只需要八百贯钱。”
“胡老兄,你若是看上眼了,今天就可以将这家宅院给盘下来。”
胡广看向张顿,此次出来买房的不是他,而是这位主儿。
“这家宅院确实不错,”张顿微微颔首,“胡兄,出钱”
“”
胡广神色一怔,纳罕道:“你买宅院,我出钱啊”
张顿面无表情道:“我没钱。”
没钱你买什么房
吴沫在一旁听得一阵纳闷。
胡广也愣住了,狐疑的看着他,张顿压低声音,耐心解释道:“你忘了给那些青楼的小娘子赎身,我现在好欠着老鸨的钱呢。”
胡广纠结道:“可是我也没有啊。”
张顿愕然看着他,“你怎么也没有”
不可能吧,自从他插手醉仙楼的生意以后,哪一天不是满座,醉仙楼的伙食并不便宜,就是再赚的少,这么久也该赚够了。
胡广愁眉苦脸道:“你去河东道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虽然那段时间也不是没开张,可是我不在,好多食客也不怎么过来,就没怎么赚钱。”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吴沫在一旁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看他们的脸色也猜出来个大概,肃然道:“胡店家,要是钱不够,这宅子我可不卖啊。”
“要不钱先欠着”胡广轻咳了一声道。
吴沫翻了翻白眼,“本牙行可概不赊账”
“而且胡老兄,就算我那牙行可以,我这边同意,人家牧擎苍也不乐意啊,人家正急着等用钱呢,不然这套宅院也不至于八百贯就往外卖。”
张顿忽然道:“你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位牧擎苍么我想见见他。”
吴沫这边没戏了,自己这边又没钱,胡广也拿不出钱来。
三天后,就得去李丽质家里。
礼物搞不定,到时候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登门。
既然看中了这间宅院,想要盘下他,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宅院的主人牧擎苍见见面
“这倒是可以。”
吴沫点了点头,手指大门道:“他现在就在家里,我带你们去见。”
“有劳了。”张顿拱手笑着道。
吴沫推开门,带着胡广和张顿走入宅院内,在院子里石桌跟前,让他们稍等片刻,独自走入厅堂内。
远远的,张顿就看到厅堂之中,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他国字脸上愁眉紧锁,两鬓斑白,穿在身上的袍服,显得有些破旧。
很快,他站起身,跟着吴沫走了出来,一边打量着张顿和胡广,一边问道:“这两位是买家”
吴沫笑着点头,指着胡广道:“这位是醉仙楼的胡店家,醉仙楼的名字,想必牧家主有所耳闻。”
牧擎苍微微颔首,沉声道:“你们看中老夫的房子,是你们走运。”
“老夫这房子,坐北朝南,长安城内独一份的好”
长安城里,有哪家房子不是坐北朝南张顿哭笑不得看着他。
“八百贯钱,你们什么时候出”
牧擎苍问道。
张顿摇头道:“我没钱。”
牧擎苍直接略过他,看向了胡广。
胡广硬着头皮干笑着道:“他买房,我就是陪着。”
牧擎苍眉头一皱,道:“你们不是来拿老夫开涮呢吧”
“这倒不是。”张顿摇了摇头,问道:“牧家主,你卖房,是为了什么”
牧擎苍沉默了几秒,声音沙哑道:“老夫的小女,得了怪病,看病就得花钱,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她看好了”
张顿笑吟吟道:“这就是了,卖房,是为了换成钱来给你女儿治病。”
“但是你也不确定,卖房子的八百贯能不能治好你的女儿,对不对”
“是这么个道理。”牧擎苍嗯了一声,补充道:“但只要有一线希望,老夫也不会放弃”
张顿神色一肃道:“我可以给你女儿治病。”
“你”牧擎苍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张顿,“你看起来不像是个郎中,倒像是个当官的。”
这么好的眼里,怎么就不会赚钱呢。
张顿耐心道:“我对治病有几分心得,如果我治好了你女儿的病,那你的宅院”
“给你了”牧擎苍大手一挥,毫不犹豫道。
闻言,胡广眼眸一亮,不停地冲着张顿使眼色,让他赶紧答应。
张顿却摇头道:“这样还不够。”
“我还要你种东西的那些地。”
“那可不行”牧擎苍神色大变,不停地摆手道:“那地老值钱了”
知道你不给,我也没想要,我要的是别的张顿肃然道:“那我退一步,我要你种在地里的东西。”
牧擎苍想了想,“这个可以。”
“张老弟”胡广有些急了,拽着张顿的衣袖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
“你刚才没听牙商说么,他种在地里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顿面带笑意道:“是不是好东西,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东西,为他女儿治病,都不算什么
张顿问道:“牧家主,现在方便见你女儿吗”
“可以,这边请”
牧擎苍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模样,摊开手掌,带着张顿朝着远处的一个小屋走去。
胡广、吴沫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小屋门口,看着牧擎苍将屋门推开,对着里面轻轻唤了一声,“颖儿”
“父亲”屋内,响起一道女子虚弱的声音。
牧擎苍急忙走进去,道:“你身子骨弱,就不要起来了,为父带来了一位郎中,给你看看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